秦书第二天早上醒来，林铎民坐在床边，看那架势，似乎在等她？

林铎民拿着秦书的手机，翻出原野加她好友圈的页面问她，“怎么回事？骚扰你了？”

秦书凑过去看了一眼，解释，“我已经删掉他了。”她把昨天遇到原野的事情跟林铎民说了，怕他记仇再记她一次“肉。偿”，赶紧撇清自己，“我没有想瞒你。只是你太忙了，我不想让你分心。”

林铎民轻笑一声，“忙也是为了赚钱给你花，你现在是我的命。”他低头亲秦书，“再有这种情况，交给我处理，你好好玩你的，不要受影响。”

他给秦书叫了早餐送到房间，出了门，走到楼梯口等电梯。手指垂在在裤子上，下意识地来回轻轻敲了几下，转头走进楼梯间去打电话。

李娟来找秦书的时候，秦书正在跟汪姐视频。秦书给她开了门，示意她自己随意，又去跟汪姐沟通工作上的事情。

汪姐说：“信用证年后才开始做，默罕默德让我们办公室里的人把流程都了解一遍。这几天Lucia跟小刘跑银行整理出来的资料我放在公司邮箱里，你有空了看看。”她又说：“小刘私下跟我们表态，说她不会告诉默罕默德你改票的事情，过了二十二，办公室里就没人了，提前祝你假期愉快。”

秦书也高兴，“汪姐也假期愉快。”

挂了电话，李娟在旁边跟秦书说：“我以为你不上班，原来你的工作还这么厉害，信用证什么的，我都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秦书笑她，“那你以为我干什么的？林铎民的菟丝花吗？”

李娟不好意思地点头，“我还真是这么想的。”两个人说说笑笑，收拾东西出门。

李娟带秦书先去了具有代表性的泉城古城墙。古城墙附近有天然的温泉眼，一年四季冒着热泉，但现在被建了保护栏，只可远观。古城墙一带发展起不少边缘产业，好多很有意思的小摊贩聚在一处，两个人逛了一上午。中午打卡了泉城当地有名的网红餐厅，一家装修十分江湖气的烤肉店。

林铎民打电话给秦书，问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秦书双手戴着手套，正在吃烤鸡翅，就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点了外放，笑他，“你就不问我点别的？”又提醒他，“我双手占着，点了免提，你别乱说话。”

李娟坐在秦书身边，做了个羞羞脸的动作，笑秦书。

林铎民说：“我今天早上，沿着物流线跑了一早上仓库，现在吃盒饭，你吃的什么？”

“烤肉。”秦书说：“真不好意思呀，你当牛马我享受。”

“当牛马就是为了让你享受。”林铎民边和秦书通话，边打开手机定位，确定了秦书所在的烤肉店位置，就说：“你好好吃吧，我晚上回去还是很晚，不要等我，自己早点睡。”

挂了电话，李娟笑着说：“林总原来跟你说话这么温柔，他平时在公司看起来可严肃了，我们都怕他。”

秦书说：“凶起来可凶了，我也怕。”她说完就想起来之前他们冷战的时候，他在电话里发脾气说的话，确实不是什么温和的人，平时和她在一处，都是收敛了锋芒的。

李娟笑着去给秦书讲些办公室的八卦，讲着讲着就讲歪了，说到了一个她知道的社会八卦上面，“我们家附近的一个婶婶，人可好了，跟着她老公一辈子，不值得吃不舍得穿。她老公不是什么安分人，在外面乱搞了一辈子。今年终于离婚了，脱胎换骨，每天化着妆去跳广场舞，有空就去接孙子放学，自己单独住，老公净身出户。昨天我回去晚碰到她，她说跟她那个老公老死不相往来，死都不要埋在一起。”

办公室的八卦画风明明还是很温馨的，最多也就是哪两个人撞衫了。突然间转到社会性八卦，秦书一时接受不了。但李娟显然没有察觉到，接连又讲了许多，对比下来，她这个婶婶的八卦简直就成了小儿科。

秦书越听越有些难以自拔。

直到李娟问她，“你吃饱没？”秦书从李娟讲的八卦里回神，看看手里的肉，没有了吃了欲望。李娟讲的事情太炸裂三观。

她说：“吃饱了。”

下午，两个人跑到泉城体育中心的附近去玩。

这一片好几个高奢商场，李娟带秦书往其中一个商场去，还给她介绍，“这里可热闹了，搞cosplay的人都喜欢往这片聚，还有最新款的电子产品什么的，这片都是最先上市的。算是我们泉城的科技中心。”

商场很大，进了商场暖很足，两个人热得都把外套脱了搭在手臂上。一家一家店逛过去，李娟买了不少小发卡之类的小玩意儿，倒是秦书两手空空。慢慢逛到商场中间，远远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那里，似乎是个小型车展，有车模，有cospaly的人，在那里搞什么活动。

李娟拉着秦书兴奋地往跟前走，还说：“有车模呢！咱俩也看看，过过眼瘾去！”

车模身材很好，细腰长腿，肤白貌美。不少人拿着专业的相机，就差怼脸拍。

李娟也拿着手机拍照，说：“发给我男朋友，给他送福利。”

秦书笑她，“你自己买套穿给他看，他更高兴。”

李娟居然很认真地想了想，表示认同，拉了秦书的手挤出人群，跟她说：“三楼有家这个店，咱们去逛逛。”两人乘扶梯上了三楼，李娟兴致勃勃问秦书，“你也来两身？”秦书摇头，“不用不用，你买就行。”

李娟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我来的时候，张总说你手受伤了不方便，让我多照顾你。但我看你连吭都没吭，坚强得很。这两天出来逛，我感觉你情绪其实都不高，更像是你陪我出来逛。”

秦书笑她，“不管你陪我，还是我陪你，时间打发掉就好了。我总不好在酒店里一睡好几天。”她示意李娟往店里进。

两人边看边感叹！都是很有情。趣的漂亮内衣。

秦书捂着眼睛笑，“我自己都没眼看。”

李娟挑了两套，问秦书，“你真不来两套？”

秦书肯定地点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李娟买了衣服，两人挽着手臂下楼。秦书排队去买奶茶。李娟走累了，坐在旁边的公共椅子上等秦书。看看自己买的一堆，再看看两手空空的老板娘，心里头愧疚啊！老板娘陪自己逛街！

“秦书。”李娟听到声音看过去，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打扮很潮流，妆也很浓，正怒气冲冲地朝秦书走过去。

李娟连自己的购物袋都顾不得拿，赶紧也往秦书跟前去。

秦书听到这个声音就皱眉，拿了买好的奶茶递给走过来的李娟一杯，另外一杯用袋子提了勾在手腕上——她的手还没好完全。

秦书轻轻拍拍挡在自己身前的李娟，说：“没事的，我自己应付得来。”

“原野呢？”任小晴双手抱胸，说出来的话让李娟都反感，“要不是你勾着他，他跑泉城来干什么？我说没说过他是我的人？像你这种不要脸的狐狸精，林铎民是昏了头了看上你！”

秦书本来不想人身攻击，但在公众场合被人这样骂，也起了脾气，“哦，那你真幸运，你妈是狐狸精当小三生下你，你又遇到我。天生我就是来克你的。”

李娟奶茶拿在手里，考虑是喝着奶茶听八卦呢？还是干吃瓜呢？

秦书似乎理解了她的想法，跟她说：“你喝着奶茶听，故事可精彩了！”

周围人不少，慢慢有了朝她们聚拢的趋势。秦书不想被围观，转身喊李娟要走。

任小晴恼羞成怒，上前几步喊她，“你不许走！”

秦书不搭理她，李娟去拿自己买的东西。

任小晴急了，“我就问你原野呢？”

“找人你可以好好说，上来就骂人，知道我也不告诉你。”秦书说：“而且，我真不知道他在哪。”或许知道住在哪个酒店，但是保不准任小晴还要说出些别的难听话，索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在泉城，他也在泉城，他对你什么心思，你别说你连这个也不知道！”任小晴上前两步推秦书，“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就他妈的会装无辜扮可怜！”

这一推，推到了秦书勾在手腕上的奶茶，杯子都推扁了，奶茶洒了一身，毛衣上也是，手臂上搭着的外套上也是。

秦书被推的后退两步，撞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上，一时间狼狈的不行。秦书被人扶着站好，赶紧去给人家道歉，话还没说出口，刚才给她当了垫背的女人已经站到了秦书身前，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任小晴身边也过去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左右夹攻，拦住她。

“秦小姐，烫到你了吗？”站在秦书跟前的女人，回头问秦书。秦书摇摇头。那女人不放心，又上下打量秦书一番，见确实没有伤到，只是衣服鞋子脏了。

她拿出手机，走到一边去打电话，抬手示意挡住任小晴的另一个女人来看着秦书。

李娟都懵了，凑到秦书跟前，问，“这几个人干什么的？”

秦书有点想法，但是没说出来。

几个人僵持在原地，周围预备看热闹的人也都疑惑了，这是吵还是不吵了？

任小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个子很高又壮，看着她的表情冷冰冰的。

她喊秦书，“你这是哪找的帮手？我就问你原野在哪？”

“无可奉告。”秦书扭头就走。

李娟看看任小晴，又看看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男两女，赶紧跟上秦书。打完电话回来的那个女人，交待另外两人，“等五分钟，等会儿她有个电话进来，让她接完电话再放她走。”说罢，快步往秦书走的方向追过去。

任小晴在原地抓狂，“秦书，你回来！原野在哪？”

秦书出了商场在路边打车，李娟跟在她身后，见她心情很不好，也没敢多问。两人一路回了酒店，秦书去卧室换衣服。

李娟坐在客厅，正想给张超杰打电话，张超杰已经打了来给她，交待，“看好秦小姐，林总马上到酒店。”

秦书换衣服的时间有点久，李娟不放心，敲门问她，“秦书，你还好吗？”

“很好，我马上出来。”秦书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已经没有了回来时那种带情绪的样子。

李娟在门外踱步，想刚才在商场的事情。她知道秦书不是那种随便的人，相处这两天，秦书的性子比她还沉稳，不可能是那个女孩说的那种人。

真是无妄之灾啊！多数是那对小情侣吵架，牵连到秦书了。

套房的门锁了两声，是开门的声音。林铎民从外面推门进来。

见只有李娟在客厅，问她，“秦书呢？”

李娟看到林铎民有点怯，抬手指指卧室，“在里面换衣服。”

林铎民推开门走进去。李娟怕两个人吵架，扒着门缝悄悄往里看。

秦书刚换好衣服，手不方便，换衣服就慢了点。刚才弯腰换裤子的时候，压到了肋骨，坐在床边疼得喘气，但是越喘就越疼。

林铎民走过去，试着伸手去抱她，见她没反抗，就扶着她站起来，“好点没有？”

秦书又缓了一会儿，轻轻挣开他。

林铎民主动坦白，说：“我是为了保护你。”

“但是，昨晚我刚拒绝你了。”秦书说。

林铎民叹气，“我错了。”

秦书看着他，“知道错，只是嘴上说说。其实你心里不觉得你错了。依然不会改。”

林铎民劝她，“至少这次，如果不是他们三个，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万一你再受伤，怎么办？”

秦书辩驳不了已经发生过的事实，低着头不看他，“你不该瞒我。”她抬头跟他说：“我们两个，家庭条件相差太多，许多生活上的习惯不同。我就是个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保镖什么的，是以前想都没想过的。我接受不了，被人时时刻刻盯着。但是，你不同。你的生活水准和我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以后，我们为这类事情会有更多的摩擦——”

“不会有摩擦，不会有吵架。”林铎民打断她，很是诚恳地说：“我保证，只此一次。下次再有先斩后奏的情况，你打我骂我，我都认。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秦书问他，“你不忙？这时候跑回来？”

“怕你生气，回来跟你解释。老婆要是气跑了，挣那些钱有个屁用。”林铎民说：“我做的所有事情，前提都是你。”

秦书笑着审视他脸上的表情，“这不像你，林铎民。你跟我在一起，大多数时候，我都能感觉到，你是收着脾气的。你真实的脾气，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