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泉城的最后两天,秦书的手已经基本上能够活动了。手掌心的伤口一旦长起来,好得很快。林铎民这天早上出去晚,两个人一起靠坐在餐厅吃早餐。
林铎民的电话响起来,秦书看了一眼,居然是秦妈妈打来的。
她问:“我妈怎么会打电话给你?”
林铎民笑了一声,把电话开了免提。
“小林,东西阿姨收到了。你太客气了,谁都想到了。你秦叔叔让我一定谢谢你。”秦妈妈说。
林铎民手指缠了秦书的头发,“不用跟我客气,阿姨。是我没照顾好秦书,让你们担心了。过年她和秦墨都不能回去,您和叔叔好好地过年。缺什么东西,您随时跟我说。”
“意外,不能怪你。让她多休息,等明年有空了,你们一起回来。”秦妈妈说:“你忙,阿姨就不打扰你了。你们都注意身体,别仗着年轻熬自己,一定按时吃饭。”
秦书在旁边屏住呼吸没敢吭声,看样秦妈妈是已经知道她受伤的事情了。但是并没有直接联系她。
等林铎民挂了电话,秦书看着他说:“你告密!”
林铎民叹气,“我很自责,恨不得受伤的是我自己。如果等到你好了再跟家里说,保不准咱们俩都会被责怪,干脆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秦书又问他,“你给家里寄了什么?”
“就是之前发快递的那六个大箱子,东西你都见过。”林铎民笑她,“妈妈让你明年有空带我回去。”
秦书冷哼一声,“我打算奋发图强,埋头苦干,明年没有回去的打算。”林铎民这人主意很正,想到什么就肯定做,雷厉风行的很。照这个节奏下去,秦书觉得自己那个“三年不结婚”的规矩,即使不被林铎民推翻,也会被秦妈妈打破。
林铎民不跟她硬杠,吃了早餐准备出门,问她,“今天不怎么忙,要不要跟我去?”
“不去。”秦书坐到客厅沙发上,说:“我要睡回笼觉。”
林铎民边穿大衣,边走过去亲她,“今天风大,少去外面活动,想出去了就挑个商场转。”
秦书仰头承受他的亲吻,含糊地说:“那我不出去了,我不爱逛商场。”年底就数商场里人最多。
林铎民说:“再坚持今天一天,明天早上咱们回。”
秦书点点头,“我没事,你忙你的去。”他这几天早出晚归,天天还都是高强度工作模式,晚上喝得昏天黑地到后半夜才回。秦书体谅地说:“回程让平哥开车,你休息。”
林铎民忍笑出门,平哥可能也没想到,秦书用他能用得这么顺手。
他这天又去跑了临近市区的物流线跟仓库,心里对明年安省的业务有了新的规划。新线路,前期如果不做到锱铢必较,后期根本做不起来。张超杰是知道他的做事态度的,这几天跟他一起跑外场,也跑酒桌。林铎民心里对他十分满意。
这天晚上两人应酬完比较早,林铎民本来想请他上去坐坐,顺便把过完年的业务调整跟他先通个气。但想想这次不是自己一个人,秦书在上面,多少有点不方便,就改口说:“明天我回广城,走之前去办公室跟你再说点事情。”
张超杰点头,跑这几天下来,他心里也有数,有些细节他自己也抓到了,更别说林铎民。虽然年轻,但是能力比他强多了。天生的商人,脑子清醒又精明。
林铎民嘱咐代驾把张超杰送到家,自己转身回酒店。到了门口看看手腕上的表,没按门铃,掏出口袋里的房卡开门。
房间里灯火通明,秦书和平哥他们三个,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麻将,正围坐在客厅小茶几上,打牌。平哥听到动静转过头,跟他打招呼。
林铎民有些意外,平时这个时候,秦书睡得正香。他脱了外套,走过去站在秦书后面看。他们几个打的是小额,金额小到林铎民都觉得好笑。即使是这样,秦书手机里接连一大串,都是她发的红包——他们四个建了一个好友群,输的发红包。
秦书苦哈哈地跟他笑,“你洗洗睡觉去,我们马上就好。”
林铎民摇摇头,“你起来,我玩两把。”
平哥笑他,“总共我也就赢了不到五十块钱,夫妻俩齐上阵,过分了啊。”
林铎民接着秦书的烂牌坐下去,扫了一眼台面上的牌,也笑,“她不会,我教教她。”他掂掂手里的牌,挑眉示意秦书,“不能这样打。”他换了张秦书觉得很危险的牌。
秦书觉得自己又要点炮的一圈,被他接手后硬是又熬了十来圈,手里的牌都换了一遍。
秦书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夸,“阿民好厉害。”
张兰拿着牌点秦书,“还没完呢,等会儿你再夸。”她扔了手里的牌到牌桌上,“二条!”
“胡。”林铎民推了牌,秦书笑嘻嘻地在林铎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牌桌上几个人都笑起来,林铎民笑得最开心。
秦书反应过来也不好意思,起身往洗手间去,“我去洗把脸哈!”
林铎民平哥他们使了个眼色,三个人收了手机跟他告别。林铎民把明天回去的事情跟他们说了,让他们自己安排怎么回去,“平哥跟着我,路上帮我开车。我这酒劲怕明天也下不去。”
平哥都佩服他,喝成这样脑子还那么清醒,“海量!”
林铎民走到洗手间去找秦书,她戴了手套,认认真真地在洗脸,见他进来,还问,“都走了?”她听到动静了。林铎民点点头,拿了毛巾给她擦脸。他靠到洗手台上,把秦书手上的手套取掉,观察她手上的伤口,已经基本上都愈合了。
林铎民说:“不怕水了,下次可以不用戴手套。”
秦书点点头,“刚才是习惯性动作,今天白天洗的时候,我就没戴。”
林铎民捧着她的脸去亲,秦书推他,“不要,满身酒气。”
林铎民借机,说出酝酿了好一会儿的话,“我马上洗澡,但是今天喝的有点猛,这会儿头晕,秦书能不能帮我洗?”
秦书怀疑地看他,“刚才你在牌桌上明明清醒得很。”
林铎民笑,“我没醉,就是头晕。”
秦书端详他脸上的表情,最后终于败下阵来——他看起来确实很难受。
秦书说:“那你等等我,我去换个衣服。”
林铎民跟着她走出去,从衣帽间里找了一套她的毛绒家居服,说:“穿这个,把袖口挽起来就行。”
秦书点点头,拿了衣服去卧室换。出来的时候,林铎民仰头靠坐在客厅沙发上,闭目养神。秦书以为他睡着了,走过去还没凑到跟前,林铎民睁开眼睛,看着她笑,“准备好了?”
秦书点点头,把他拉起来,往浴室去。进去先开了热水,让水蒸气在浴室里慢慢升腾起来。
林铎民个子高,秦书够不着,就让他自己把身上的毛衣脱了,他听话地照做。
秦书见他站着不动,又说:“你把裤子也脱了,内裤别脱。”
林铎民皱眉,“我打不开皮带。”
秦书认命地去给他脱,跟皮带斗争了好一会儿,也没按开。
林铎民叹气,拿着她软嫩的手说:“按这里。”
秦书轻轻一按,皮带“咔哒”一声打开,秦书蹲下把裤子褪下去,抬头提醒他,“抬脚。”
她刚好蹲在他身前,这样的角度让林铎民想入非非,一时站着没动,秦书皱眉又说:“抬脚,不然裤子脱不掉。”
林铎民这才反应过来,抬脚把裤子脱了,顺带内裤也一同脱掉。
秦书赶紧捂眼,“不是说了不□□吗?”
林铎民反问她,“那怎么洗?湿答答地粘在身上也不舒服!”
秦书咬咬唇,不跟醉鬼计较。至少这会儿,林铎民是有点醉意的。
她把林铎民扶到花洒下去,拿了搓澡的浴花挤上沐浴露,先去给他擦身体,林铎民一动不动配合她,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秦书被他盯着,弄得很不好意思,凶他,“不许笑!”浴室晨热气蒸腾,秦书的眼神里都氤氲上了水蒙蒙的媚意,连生气都带着几分妩媚。
林铎民说:“我没笑。”秦书闭着眼睛,蹲下去给他擦下半身。林铎民的喉结上下翻滚了几下,一把拉起秦书,低头狠狠地去亲她。
秦书被花洒从头淋到脚,赶紧挣扎,“湿了,我身上都湿了!”
“湿了?”林铎民这会儿是真的觉得自己醉了,他快手快脚把秦书的家居服脱下扔到一边,手往秦书下身探去,“我摸摸。”说着又去亲她,手下动作不停,三下两下把秦书扒了个精光。
秦书哭出声来,“林铎民,你坏死了!我不要理你了!”她反抗的厉害,扭到了肋骨,又疼又怕。
林铎民听到她的哭声,也听到了她疼到抽气的声音,酒意瞬间跑了个精光。
他搂住秦书,在她耳边跟她道歉,“对不起,秦书。怪我,我不乱来了。”
秦书的哭声渐弱,林铎民把花洒关掉,澡也不洗了,拿毛巾把两人擦干,又拿了吹几机给秦书吹头发。秦书全程垂着脑袋默默掉眼泪。林铎民收起吹风机,轻轻抱起秦书回卧室。
秦书不让他抱。
他满脸愧疚,“真的,我这会儿已经清醒了,保证不再做让你不喜欢的事情。”
回到卧室,秦书回到床上,挨着床边躺下去,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林铎民去拽她蒙在头上的被子,秦书轻轻抖了一下。
林铎民收回手,知道她吓得不轻,问她,“我怎么道歉你才能原谅我?”秦书不吭声,他又说:“喝醉了是一回事,你蹲在我脚边的那个动作,太过于诱惑,我一时失控——”
秦书猛地把被子扒下去,露出气愤填膺的脸,“怪我了?不蹲下去怎么给你脱裤子?不蹲下去怎么给你洗——”她说不出口了,又要蒙上被子不理他。
林铎民手快拦住她,他有点有苦说不出。目前为止,秦书并不知道,是她蹲在他脚边的那个动作让他失控。她在这一方面单纯得很,只知道他是喝多了,欲望难平。
林铎民把她连人带被子一起裹住搂在怀里,又问:“伤到肋骨了?还疼吗?”他力气大,秦书挣不动,干脆扭过脸去,不理他。只是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流出来,无声指挥他。
林铎民伸手擦她的眼泪,“秦书,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秦书说:“回广城分开住。”
林铎民理亏气弱,想了快有一分钟的时间,咬牙认了,“行。你住我那,我去你那住。”
秦书冷哼一声,“你放开我,我要睡觉。”
林铎民松开她,自己也上床去睡,还说秦书,“你往里面来点,一会儿掉下去了。”
秦书不理他,他弯身过去,想把秦书往里面抱些,秦书轻飘飘地说:“你敢碰我,就去外面睡沙发。”
林铎民看着她小小的一个,躺在被子里气哄哄的背影,笑得很无奈,真是被她给拿捏得死死地!
第二天早上,林铎民早早起床,两人默不作声吃完早餐。林铎民去收拾行李,秦书也去帮忙。
林铎民看她的脸色,还是生气的。他没再节外生枝,偶尔会喊秦书,“把这个放到行李箱里。”
两个人搭配着收拾好东西,还是那两个大大的行李箱。从山上接下来的山泉水还搁在一边,林铎民放在行李箱拉杆旁,一起带下去退房。
平哥一早等在大厅里,见他们下来,过去帮忙拿行李。秦书跟着平哥,先去坐到车上等。林铎民退了房出来,想也没想跟秦书一起坐到后排。
秦书往边上挪,离他远远地。
平哥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心里头觉得好笑,明明昨晚还好好的,小情侣们就是花样多。但他没问也没表现出异样,安守本分当司机。
一路上,车里安静的不像话。
到了公司楼下,林铎民问秦书,“跟我一起上去?”
秦书摇摇头。
他又说:“好歹李娟陪你玩了两天,跟人家道个别。”
秦书盯着他看,最终点点头。
秦书下了车,把手背在身后跟在林铎民后面。林铎民扭过头笑,也不强求,率先先写字楼里走。
电梯里这会儿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但人还是不少。两人跟着人群进电梯,林铎民见人多,把秦书往自己怀里拉了下,把她虚拢在怀里,避免人多挤到她。秦书这回倒是没再拒绝,但也没说话。下电梯的时候,林铎民自然而然拉住了秦书的手。
通过和李娟的两天相处,秦书知道,公司从前台到大厅工位上的人,都是爱八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