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诀醒来,伸了个懒腰,只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感觉自己像是从柔弱的“书呆子”变成了……超级能武的“原朔风”!
……对了!昨天晚上他不是跟着白兄去查看光明村的情况了吗!然后差点被变异的村民给扑倒,幸好被被白兄救了!再然后……他就掉进了黑窟窿里,黑窟窿臭气熏天,熏得他吐的都没意识了。
他起床看着周围,这不是客栈的房间么!怎么回事?做梦了?不会吧?他噔噔噔跑下楼找白钰。
看到白钰正好从客栈外走进来。
白钰见到他,笑起来,问道:“醒了?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神清气爽!”沈诀心道,那不是梦!都是真的啊?掉进坑里之后肯定是白兄救自己出来的!那他吐得那么恶心,身上肯定脏的要命。说实话他还有那么一点小洁癖,低头看自己身上衣服如此干净,肯定是王福帮自己换的吧!
不禁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诶?里衣布料手感不一样了,怎么如此好?还有花纹!想来自己也没有这样的衣服啊?得等会问一下王福!
沈诀道:“对了白兄,光明村的事情结束了吗?是妖孽作祟?”
白钰道:“嗯,是一个乌鸦精。”
沈诀道:“那这个乌鸦精应该很棘手吧!昨天我还在你身边呢,就被他弄走了!”忽又顿道:“也不是被拽走的,我突然眼前一黑,就失重了,然后往下一直掉一直掉,最后摔倒了一个地方,我的眼睛一直都看不清,周围一直都是黑的,那个地方非常非常难闻,像什么东西腐烂的臭气,我一呼吸就吐了!”他手舞足蹈比划着:“然后我就晕了。”他挤挤眼:“是白兄救我回来的吗?”
白钰点头道:“昨天是我失策了,沈兄没有因我受伤就好。”
沈诀道:“怎么会!这不还是白兄救的我!”沈诀皱眉道:“我在那黑洞里吐的那么厉害,肯定很臭很臭!白兄都没嫌弃我!”
白钰道:“不会的。”
沈诀道:“我的衣服是王福换的吗?”
白钰道:“怎么了?”
沈诀道:“没怎么,就是这里衣好像不是我的。”
白钰道:“啊,这衣服是我练就的一件法器,能保证妖邪不侵。”
沈诀道:“啊!是白兄练的法器?!那、那是很贵重啊!我、我——”
白钰道:“不止一件,穿着吧。以后再遇到什么,万一我没有在你身边,你也好有个能保护自己的东西。”
沈诀道:“那、那,我可得好好穿着!多谢白兄!”
白钰道:“马车修好了,沈兄先吃些东西,我再们上路吧。”
沈诀道:“好!”
呼呼啦啦吃完早餐,几人就又~上路了。
又一次的经过光明村,沈诀撩开窗帘看向外面。村民们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念叨着昨晚上的蹊跷事。
想到昨天村民们的异常,还差点抓到他,沈诀道:“白兄,昨晚,那些村民为何那样?”
白玉沉寂片刻,想如何说起这个,须臾道:“每个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戾气,戾气积攒越多,就越容易生魔。那只妖被魔物迷了神智,已然成了傀儡。魔物借他之手设了个局,欲吊起村民心中的戾气,壮大自己,可是没做成。村民们仅仅只是被魇住了,清醒后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沈诀奇道:“竟是如此?!那,我掉下去的那个地方是哪里?”
白钰道:“你掉下去的那个地方,是地龙的腹腔。前天那几名刀客的兄弟应该也是被吃掉了。”
沈诀道:“地龙?!是什么东西?”
白钰道:“地龙是上古时期的一种凶兽,身大如山,喜好吃人,其身形又像是笼子一般,故又称‘地笼’。它们性格懒惰四肢退化,躲在地底只等着过路人掉入他的口中。这个地龙不成气候,我已经将它消灭了,如果让他继续吃人的话,就有点棘手了。”
地龙消化慢,食量大。上古时期已经被某位神仙赶到了无人之地,这个乌鸦精竟然知道连接两个世界的法阵。难不成千年之前的东西还没毁干净,留下了残余?
沈诀道:“白兄,你说每个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戾气?那我身上戾气重吗?”
白钰道:“不重。人在心情好时戾气会被压住的。”
沈诀道:“那是怎么看的啊?就戾气这种东西!”
白钰望向马车外,道:“你想看?”
沈诀点点头,随白钰看向外面。白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
沈诀眼前视线被遮挡,一双手缓缓覆在了他的眼上,他不由闭上眼,睫毛刷了一下白钰手心,撩着车帘的手滑了下来。他感觉白钰手心凉凉的,片刻之后覆在眼前的手移开了。沈诀眨眨眼,视觉逐渐恢复。
白钰又将车帘撩起,引着沈诀看向外面,道:“戾气随人心境而变,暴戾恣睢者戾气极重,生性纯良者戾气就小。但并不代表善良的人就成不了魔鬼,一念之间瞬息万变。”
沈诀看到那些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泛着一层黑气,像火焰一般往上燃着。有的黑焰大,有的黑焰小。他感到十分惊奇。
“有的人本性邪恶但是能找到合适的方法去压制它,有的人本性纯良但情绪极易波动却成了魔鬼。”
马车一直往前走着,路边有三五个小孩聚在一起,中间好像围着一个孩子,靠近他们后便听到了声音,其中一个胖胖的小孩儿道:“喂!你说不说!为什么偷我的东西!”
被围在中间的那个孩子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东西,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沈诀看到他的身上的黑焰突然燃得都看不清他什么样子了。
“对啊,不要偷别人的东西啊!”“快还给他啊!”三三两两的孩子陆续说道。
沈诀看到那个孩子沈上的黑焰逐渐聚成一团,从中分裂出两根像胳膊一般的东西,慢慢伸出像尖爪一般的“手掌”,像捕猎的兽一般蓄势待发,欲扑向面前那个胖小孩。
“吁——”就在此时,突然传来王福的声音,他停住马车,随后扬声道:“喂!你们这些小孩儿干嘛呢!欺负人?!”王福跳下车,往小孩儿聚集的地方疾步走去,颇有气势。
“去去去!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王福这打算主持公道了。
王福在很小的时候,被他赌徒的父亲卖给一个赌坊债主,那个赌坊债主和沈诀父亲沈正昌有点交集。当时沈正昌正劝说那个赌坊主人,正好碰到来以子抵债的王福他父亲,于是沈正昌把他说教再三,终于以泪洗面,抱着儿子哭了起来,说以后再也不会动这种卖孩子的心思了。
后来王福他父亲到了沈宅做了一名家仆,王福也跟了过来做了沈诀的陪读,衣食起居皆和沈诀一起,过得十分之好。他开始变得开朗起来,本性为人正义,但是总没底气,有了沈诀撑腰他才硬气起来。
王福今年和沈诀一样大,个子比沈诀矮了许多,站在一众小孩儿中也比较鹤立鸡群了,可能他年级比那些孩子大吧,此时抱胸站在那的样子颇有威严。
片刻之后王福对他们说了什么,随后那些孩子们比划了俩下都陆陆续续散开了。他蹲下和那个先前被围着的孩子细说了什么,那个孩子明显放松了下来,沈诀就看到了那股像兽一般的黑焰渐渐消散了许多,变得“正常”了。
不久之后那个孩子渐渐松了手里的东西,这才看清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荷包!荷包里沉甸甸的应是个钱袋。王福接过钱袋来,又从怀里摸索着,摸出了一个小钱袋,递给了那个孩子,又低声说了些什么东西,最后道:“知道了吗?”沈诀知道王福给的那是自己的小钱袋。
那个小孩儿点点头。乖巧的走了。身上的黑焰灭的也只有一点点了。
待那个小孩儿走后,王福冲远处挥挥手,把一直躲在一个小货车后面的小胖叫过去,把要过来的钱袋给了他。小胖向他施礼致谢,王福冲他挥挥手,道:“走罢走罢!”
王福小跑过来,顶着一张笑脸来跟沈诀汇报,道:“少爷!没什么事儿,就那个小孩儿把那个小胖孩儿钱袋捡了,但是那个小孩儿好像没人管,不会说话,然后那小胖就误会了。”随后他又嘟着嘴道:“他穿那么破烂,我看他怪可怜的,就给了他点钱。”
沈诀笑道:“做得好!会给你补上的!”其实王福噘嘴那不是要求夸奖,而是要沈诀给他补上自己的小金库。
沈诀观察到,王福原先去“主持公道”时,身上有一点“戾气”,回来时身上的“戾气”就没有了。他心道,白兄说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戾气,此刻他可是见识到了,一回头看向白钰,刚要说话,便呆立住了——
白钰身上非但没有那种黑气,反而周身尤如一层白光笼罩,混着淡淡金色。凤眼含光、唇色嫣红,一张宛如神祇的脸让他有种想要跪下的冲动。
沈诀把震惊的嘴巴合上,又道:“白兄身上为何是这般……?”
白钰自然知道他为何震惊,于是道:“与我修炼的法门有关,它能很好地抑制这种‘戾气’。”
沈诀恍然大悟:“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