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脸懵,一位身穿粉紫色旗装,头戴绢花两把头的女人嘴里不解道:“贵妃娘娘这一是何意。”
“皇上让我们猜灯谜,臣妾自然用心。”贵妃讨好道,应是自己被禁足,失去宠爱,所以解除禁止后,自然想方设法的争宠。
只是她的语气里都是对俞嫔的不屑,语气傲慢,只是可怜了这些妃嫔,左右逢源。
而皇帝之前不受宠,所以府上只有一位侧福晋,和一位通房丫鬟。再加上选秀也没选几个,太后拗不过,也无可奈何。
侧福晋便是此时的贵妃,家里父亲是正三品官员,大理石少卿,现在皇后之位空缺,群臣都在催皇上立后,贵妃是最有机会的,免不得有人讨好。
而俞嫔家里薄弱些从五品翰林院典薄,受宠程度一般,皇上念其侍奉的久,于是才有嫔位。
一般来说要有子嗣方可封嫔,俞嫔性子好,皇上也喜欢。
还有一位淑妃,病了未参加。这位淑妃是一品大员的嫡女,所以进宫就封妃了,只是身子弱,偶尔风一吹,雨一淋,便要大病一场。
贤妃,人如封号,很贤惠,待宫人这温柔,只是不受宠,家里势力不大,渐渐的众人也很怠慢。
另外还有两位贵人,一位林贵人,还有一位于贵人,便是通房丫鬟,还有几位答应,家里都是九品小官。
贵妃见无人猜中,便撒娇道:“皇上,你猜猜,皇上博览群书,必定知道。”
谢长宴饮了一口酒,嘴里说道:“一个一字,打一成语,朕猜是接二连三。”
“皇上英明。”贵妃举着酒杯朝着谢长宴敬酒。
宋婉凝看着台下人的表情,大概猜到那几位嫔妃不猜的原因就是忌惮贵妃,不敢去猜。
“贵妃娘娘聪明,让皇上看看臣妾的,臣妾班门弄斧了。”俞嫔站起身盈盈一礼。
随后俞嫔朗朗道:“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若飞天上去,定做月边星。众位姐妹请猜。”
良久后,于贵人悻悻开口道:“妹妹猜是萤火虫,不知对不对。”
“妹妹聪明,正是。”俞嫔微微颔首道。
“不是妹妹聪明,是因为妹妹少时在南方,夏天一到,漫山遍野的萤火虫,方才听姐姐说起,觉得恍惚。”于贵人语气略带伤心地说道。
俞嫔心里一想,往事涌上心头。
“妹妹这是想家了。”俞嫔说道,随即她又说道:“前几日,姐姐家里人送来了一个南方特有的玩物,等会送去妹妹宫里,缓一缓思乡之情。”
“那便谢谢姐姐了。”于贵人福了福身说道。
宋婉凝听着她们的打趣,只觉得无聊,但是又不得不陪着谢长宴,宋婉凝给皇上布着菜,又给他倒了一杯酒。谢长宴目光在宋婉凝身上游走。
“皇上,臣妾瞧着你身边这个丫鬟甚是亲切,能不能赏给臣妾。”贵妃一开口,全场都安静了,不少的人盯着贵妃,而长庚看着皇上脸色,见皇帝神色不对,长庚立马
解围道:“贵妃娘娘怕是吃醉酒了,扶贵妃下去醒醒酒。”
“本宫跟皇上说话,也是你一阉人配接话的。”贵妃娘娘一副做死的样子,全场人都震惊了。
“贵妃娘娘快别说了。”俞嫔劝诫道。
不知贵妃怎的,一直咄咄逼人,宋婉凝看着谢长宴不说话,一直在吃菜,眼见现场气温低压,宋婉凝立马跪在地上,楚楚可怜讲道:“贵妃娘娘抬举,只是奴婢手笨,怕贵妃伺候不了贵妃娘娘。”
宋婉凝看似解围,实则是在向谢长宴展现自己的可怜,就是看谢长宴愿意护着她。
“皇上,臣妾身怀有孕,想差个宫女侍奉皇上也不同意吗?”贵妃娘娘故作生气地说道,谁能想到,贵妃会在这个时候说有孕,宋婉凝听后只觉不好,就怕谢长宴会因为贵妃有孕,而答应她。
“贵妃娘娘有孕是好事,奴才名内务府给娘娘挑个聪明伶俐。”长庚见局势不对,立马说道。
谢长宴一直低着头吃菜,就连听见有孕半点喜色也无,随即贵妃娘娘的表情暗下,误以为谢长宴没有听见她的话,又复说道:“皇上,臣妾说自己有孕了。”
贵妃娘娘摸着自己的肚子,才三个月,那里反应。
“贵妃,这是好事,朕刚刚高兴坏了,想要什么赏赐。”谢长宴放下筷子,喜笑颜开地说道,仿佛刚才那个谢长宴不复存在。
“臣妾想要皇上多陪陪。”贵妃盈盈一笑道。
“长庚,你去将上次西域进贡的羊脂白玉耳坠,还有珍珠头面给贵妃送去。”谢长宴吩咐道,长庚领了旨意便亲自去了。
贵妃立马谢恩道:“臣妾谢皇上恩典。”贵妃识趣,没再说要宋婉凝的事,反而苦了宋婉凝,一直跪在地上,谢长宴也不发话。
其余人一直在恭喜贵妃,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个婢子。
直到宴会快散,长庚才回来,立马招呼宋婉凝是起身,此时她已经跪了两刻钟,膝盖疼得直不起来,长庚趁着他们高兴,就差人将她扶了回去。
宋婉凝知道,这件事也是谢长宴的下马威,是想告诉她,没有他护着,她什么也不是,也是对她假装不懂圣意的惩罚。
宋婉凝差散了那个扶她的小太监,这条路她想自己走回去,也想清楚。
玉兰见宋婉凝一瘸一拐地回去,连忙问发生了什么。
“无事。”宋婉凝不想谈论,收拾好就躺在床上休憩了。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温玉执没有死,回来时,她已经做了妃子,她被吓醒了。
过完元宵,也就是春天了,太后立后催的紧,谢长宴却一直无动于衷,于是太后又劝皇帝选秀,谢长宴也不愿,就连后宫也不常去,太后都误以为他有什么其他的隐疾。
贵妃有了孩子,更加嚣张跋扈,无论是谁侍寝,都得用身子不爽给谢长宴抢走,谢长宴也宠着,毕竟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
风传花信,雨濯春尘。(出自清沈复《浮生六记》)
宋婉凝奉了盏雨前龙井,见贵妃在内,便退去了,贵妃待了会便也离去,经过御花园时,见海棠开得正盛,便欲闲逛。
谁知遇上了玉兰和海棠,去辛者库拿龙袍会养心殿,二人连忙行礼:“贵妃娘娘吉祥。”
贵妃本未注意,一行礼,贵妃的目光便转了过来,本欲不搭理,谁知身旁的紫云在她耳边悄声说着什么,贵妃娘娘脸色愈加不悦。
紫云退开,贵妃朝着她们走了两步,仔细打量着她们,便开始挑刺。
“你们做事如此敷衍了事吗?”贵妃实在挑不出错,便从龙袍上找问题。
“这衣衫都未洗干净,你们也拿回来,若不是被我瞧见了,你们只怕是愈发无法无天了。”贵的指责道。
两宫女心里跟明镜似的,贵妃无事找事,但是她现在代管六宫事物,两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本宫罚你们跪在这里思过,服与不服。”贵妃心里得意地说道,动不了宋婉凝,动她的朋友也解气。
“奴婢知错。”二人异口同声说道。
贵妃满意离去。
海棠不满地抱怨道:“贵妃明显故意找事。”
玉兰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别说了。
宋婉凝本觉得谢长宴那里不需要她侍奉,便想到去年答应给子安做桃花酥,结果一进御花园摘桃花就看见这一幕。
心里虽然愤愤不平,但也不能贸然上前。
她摘了许多桃花,准备多做些,送一些给子安她们,再给玉兰留一些。今日受了委屈,必定不开心,吃点好吃的说不定心情会好些。
宋婉凝走进谢长宴特意为她建的小厨房,东西这些方便多了,不用花费自己的私库去换食材。
宋婉凝先用桃花洗净,碾成粉水,在和面团,随后将红豆蒸熟,捣碎,最后把红豆馅包进面团,在用刀划上桃花的形状,便已做好。
做好时,海棠和玉兰刚好回来,宋婉凝端着桃花酥去,海棠可生气了。
二人一见好吃的,气全消了,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
宋婉凝又给子安荔星送了些,将最后五块用锦地开光花蝶纹盘装着,走进了养心殿,谢长宴还在批阅奏折。
“皇上,奴婢做了些糕点。”宋婉凝将桃花酥放在御桌上,谢长宴看了一眼,随后看了一眼墨盘,宋婉凝立马心领神会,开始给谢长宴研磨。
“糕点倒是精美,不知味道如何。”谢长宴讪讪开口道,手中还在批阅奏折。
“皇上一试便知。”宋婉凝那双柔荑轻轻握着,满满研磨,她的手指白皙,纤细。谢长宴余光总是瞥见,再加上宋婉凝温温柔柔的性子,谢长宴实在喜欢的紧。
但她是戴罪之身。
谢长宴终于正眼看了一眼桃花酥,放下御笔,拿了一块,轻轻咬下,淡淡桃花味伴随着红豆的浓郁,谢长宴打量着那半块桃花酥,又咬了一口,随后三下五处二的全吃光,只剩个空荡荡的盘子。
宋婉凝见状,温顺道:“皇上若是喜欢,奴婢明日再做一些。”
“不必了,味道一般。”谢长宴悻悻道。
宋婉凝不说话了,只是用心研磨,却不经意间弯了弯嘴角。
“你要想做,也行。”谢长宴说完还用袖口轻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