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阿菁一招就将三个丫鬟弄晕了,她脱下丫鬟的衣裳换上,又将沉甸甸的金首饰全部塞入怀里,这才从更衣房走了出来。
白府的地图,昨日苏霁已经给她看过。她凭着记忆,躲避府内守卫,成功潜入了书房重地。
自从加入无间教,杀人放火,抢劫偷盗这些脏活累活,田阿菁不知干了多少回了,早已轻车熟路。
藏物之处无非是墙壁、地板砖下面、床底、暗柜,有些胆子大的甚至还会放在最醒目的地方。
田阿菁左敲又打,一炷香的功夫,终于找到了藏在花瓶下的机关,她轻轻扭动,“啪嗒”一声,书架自动转开了,露出了里面的小暗格。
暗格上摆着十几本册子,田阿菁看不明白,干脆全部搬空,装进了特意带来的大袋子里面。
暗格里的书清空了,她并没有直接离开,她凭着直觉,料想这暗格应该还有一层,遂继续在这暗格架上敲敲打打。
果然不出一会儿,她摁到一处,一层小木架弹射而出。
里面躺着两本陈旧泛黄的册子,和一块鱼纹玉佩。
田阿菁暗喜,这玉块看起来挺值钱的嘞。
她将册子随意丢入袋中,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放入袖袋里。
正待她欲推门而出,忽听得几个人往书房方向走来。
门外守卫行礼:“大人。”
白大人?!
她屏住呼吸,不敢乱动。在宴席上她感知到这白大人和他身边的仆人皆是武功好手,如今她伤势未痊愈,对上他们赢面不大。
脚步越来越近,她环视书房四周,书房除了桌案就是一排排书架,根本没有藏身之处,除了这扇门之外,其余地方窗户皆是封死的。
换言之,她现在是无路可走,无地可躲。
她紧咬唇瓣,心想待她出去,说什么都得要苏霁那厮加价。
“是谁在里面?!”白大人大喝一声。
她的轻功,厉害如大祭司,也未必能及得上,而这人却能发觉自己的气息,功力当真是了得。田阿菁顿时冷汗淋漓,忙掏出匕首,欲冲上前先发制人。
这时隔壁屋子“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尖锐刺耳的男声传来:“白大人,好雅兴,前院好不热闹。”伴随着掌声。
“吁,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呢,好险”,她屏吸聆听,暗想:“这男人的声音怎这般耳熟?”
只听得白大人冷冷道:“夏阁主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是了,这男人正是男身女相的夏允,白草阁阁主。田阿菁心中纳闷,百草阁为何会和白知县在一块?
“夏某再不来,只怕白大人会乐不思蜀,将大事抛诸脑后了,我且问你,苏霁是怎么回事?”夏允嗓音听起来真是让人抓心挠肺。
“哼,与你何干?”
“上头发话,若苏霁碍事直接杀了即可。”
“他可是三皇子的妻弟!”白知县反驳。
“都这时候了,白大人不会还在想脚踏两只船罢?”夏允语气轻蔑。
白知县怒道:“老夫自是不会忘记大业。”
“呵呵,白大人,你以为苏霁是李海之流?将你的宝贝女儿像是娼妇一般送到他的床上,就能够掌控他?”
“你!”白知县恼羞成怒,跟着就是一道石阶粉碎的声音。
“这批货物若再不送上来,姑姑发怒,有的你们好果子吃!”夏允的声音逐渐远去,看来是已经离开了。
田阿菁贴耳倾听,此时的她惊讶极了,原以为白知县会暴跳如雷,哪知对方一提到“姑姑”,他就像只泄气的皮囊,在原地留下一息长叹。
白大人声音疲惫:“去看看事成了没,若苏霁再不识好歹,便也不用留了。”
“是”,身边老仆应声而去。
白大人交代完,并没有离去,而是径直朝书房走来,田阿菁紧张得心脏扑通扑通地直跳。
她还没报仇,还没为师兄安排后路,她可不想死在这呢。
“吱呀——”白大人推开了书房门,强烈的白光照进书房,只见书房内东西东倒西歪,桌面、书架明显有被翻动的痕迹,而房屋却没有人影。
白大人大怒,狠狠甩了身边侍卫长一巴掌:“府上混入贼人,你们是怎么当差的?!还不速速封锁府宅,搜查每一个角落?!”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侍卫长连滚带爬,领命而去。
白大人走入书房,打开暗格,里面重要的东西全部不翼而飞,顿时他吓得脸色惨白,急急忙忙跨出房门,怒喝:“快!快!吩咐下去!所有人都不得离开白府!定要捉拿住那贼人!”
直待白大人走远,田阿菁这才从房梁上跳下来,她拍拍胸脯:“好险,还好本少司命机智。”
原来当白大人推门而入之时,四周无处可躲,电光火石间,田阿菁看到头顶房梁,便不假思索地跳了上去。
她刚跳上房梁,房门就打开了,但凡她再慢上一步,可就要被捉去了。
白府守卫全部出动,正四处搜捕她,还好她轻功了得,东躲西闪,从一道窗户跃入房间。
她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精致雅致的女儿家闺房。
只听得纱幔内传出一道道男人难以明说的嗯哼声,似难受,又似快活。
田阿菁伸着脖子,盯睛一瞧。
哟,这不是苏霁还能是谁?
但见白玉晴身上只着了一层薄纱,覆在苏霁身上,左手扒拉着对方的裤子。
身下的苏霁衣衫凌乱,脸色潮红,显是中了情药。
电石火光之间,苏霁、田阿菁二人在昏暗的房间内,双目对视。一时间,大眼瞪小眼。
“田阿菁!”苏霁欣喜,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声朝她呼救。
白玉晴惊讶回过头,见来人正是苏家表小姐,手中动作骤然一顿。
自己干龌龊之事被人当场抓住,她脸色一刹那千变万化,四肢僵硬,不知该继续动手,还是该停下来。
“田阿菁,带我走!”苏霁呼吸声越来越粗重,说话声音愈发微弱,说到最后一个字,含在嘴里化成了一道叹息。
见状,田阿菁冷笑一声,袋子一甩,扛在肩上,转头就走,还带上了房门。
老娘差点儿死在那老匹夫手里,这厮还躲在这,抱着美人快活呢!
白玉晴:“……”
苏霁:“……”
苏霁怎么都料想不到田阿菁会扭头就走,眼见房门就要完全合上,黑暗要将他吞噬。
他趴在床塌上,使出浑身力气,吼了出来:“田阿菁,一千两黄金!”
白玉晴:“?”
正当她不明所以之时,房门又复打开,那扛着麻布袋子的少女去而又复返。
田阿菁走近床榻,伸手一推,便将白玉晴野蛮地从苏霁身上推了下去。她心中怨念太强,没控制好手上力道,导致白玉晴一头撞向墙壁,当场晕了过去。
苏霁低声道:“你……我没力气,走不动。”
田阿菁恶狠狠道:“一千两黄金,少了一文,我就把你茶壶其根拔了。”
苏霁:“……”
田阿菁娇小玲珑的身体,左肩扛着麻布袋子,右肩还扛着身长八尺的苏霁。
苏霁道:“去前院南门方向,刘武会在外面接应我们。”
“算你还有点用”,田阿菁白了他一眼。
她就这样扛着他,左闪右避,东躲西藏,甩开了白府侍卫的搜捕。
苏霁的腹部被抵在田阿菁的肩骨上,虽然一路被颠得厉害,却也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她奔到前院,躲在一根红色大柱子后边。发现前院侍卫更多,连白知县也在那。
田阿菁可不敢硬闯,忽得看见林书和几个苏府侍卫的身影。
他们像是在迈力寻找些什么,她一颗石子击打过去。
林书的背部被击中,顿时一个趔趄,转头朝石子的方向望去,只见田阿菁躲在大柱子后面,身上还扛着苏霁。
宴席上,苏霁去更衣后,再也没回来,急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后来府上又传有贼人闯入,他更是提心吊胆了,如今看到苏霁安然无恙,也终放下心来。
田阿菁朝他拼命使眼色,林书立刻会意。
他一提气,朝北边方向大声喝道:“是何人在那?!快!在那边!捉住他!”他拔出长剑,朝北边追去。
白府侍卫闻声,也大批朝北边赶去。
而那白知县和几位身负武力的仆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依然站在原地。
有他们在,田阿菁不敢有所动作。
但凡她没受重伤,但凡没有苏霁这个拖油瓶,在这白府她来去自由,如初入无人之境。
苏霁小声道:“呃……你再等上一等,林书刚给了信号,刘武马上会带人闯入白府,将我们救出去的。”
田阿菁却咬牙道:“你手胆敢乱碰乱摸,我立刻就拿刀剁了去。”
苏霁红了耳根,低声道:“对不住……我……我快憋不住了……呃。”他的身体紧贴着少女温热的脊背上,滚烫的体温仿佛要将两人的衣衫焚烧成灰烬。
这情药甚猛,田阿菁耳畔男人气喘如牛声。她感知到苏霁身子从开始微微颤抖,到如今不住地扭动,双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苏霁羞愤欲死:“呃你……你打晕我罢……呃。”声音都变了调调。
田阿菁何时见过这样的苏霁,一时玩心大发,原本已举起的手掌,也缓缓放下,笑道:“我偏不,我倒要瞧瞧满肚子圣贤书的苏大人,私底下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