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吃吗？”陆岚又挖出一块递到圆圆嘴边。
“陆姐不吃吗？”圆圆找了个小凳子坐在陆岚身边，张嘴享受着陆岚的投喂服务，“就是现在有点埋汰，其实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陆岚又挖一大块放到圆圆嘴里，她当然知道这个蛋糕味道不错，这几个人怕是把人家茶歇准备的都给吃了。
味道能不好吗？
“我不喜欢，太甜了。”陆岚随手将盘子上奶油刮到一起全部喂给圆圆，“你们没被骂吧？”
圆圆眨巴眨巴眼睛，对着陆岚嘿嘿一笑，“放心吧，陆姐。他们没骂过我。”
陆岚手指戳在圆圆额头上，“也算出息。你这样过来真没关系吗？”
“没事啊，那边现在忙，没空管我。”圆圆托着下巴看着陆岚，“陆姐你脸没事吗，要不然我现在去找点冰块给你敷一下？”
陆岚：“不用，很快就会下去了。别担心。”
圆圆皱眉看着陆岚，心里对李可的怨怼难免又多了起来。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陆岚脸上的伤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下去，她都能想象到李可当时下多重的手了。
而李可这个人知道打电话要求送衣服，居然都不知道给陆岚带两袋冰？
这是给陆岚甩脸色呢！圆圆越想越气，自己这个不克扣工资，不压榨员工，有事没事还会发奖金的漂亮老板居然还要受这种气？
窒息，圆圆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在难受。
手悄咪咪爬到陆岚膝盖上，整个人小心挪动，时不时还要偷瞄陆岚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圆圆也大胆起来，脸贴在陆岚膝盖上。
“嗯？跑累了？”陆岚随口问道，她之前也做过这种类似的工作，只觉得是圆圆一个小姑娘被使唤来使唤去的跑累了。
家里亲人也不在身边，偶尔这样也是正常。陆岚低头，手指勾起散落在自己膝盖上头发收拢好。
杯子里的茶叶无声在茶水中起伏，然后一点点舒展开，落到杯底。在其他茶叶周围掀起一点波澜，然后融入进去，欢欢喜喜抱成一团。
香气在房间中散开，淡的，却无法让人忽视。
吱呀——
身后换衣间的门推开的声音让昏昏欲睡的圆圆猛的惊起，慌里慌张把口罩和帽子带好，顺便再把自己放到一个离陆岚不太远的距离。
惊险刺激。
“陆岚，你看我这一身怎么样？”李可走出来，展开双臂冲陆岚展示自己新换的衣服和刚捏好的发型。
陆岚只是看了一眼后就收了回去，“挺好。”
好丑。陆岚面无表情抿了口茶，她好像被时尚抛弃了。陆岚不信邪，又瞄一眼。
完了，陆岚心想，自己真的要和这样一个过于难以评价的人一起出现？
其实坦白来讲，李可这一身并没有达到什么难看到人神共愤的程度。毕竟是定制西装，再难看的存在也会有几分顺眼。只不过是陆岚单纯的不喜欢带流苏的紫色西装，袖口的亮片她也不喜欢。
圆圆在一旁低着头，眼睛除了刚刚不小心偷瞄的一眼，现在是一点也不敢从陆岚身上离开。
李可见陆岚表达肯定，心里愈发开心。一屁股坐到陆岚身边，靠着陆岚问道：“好点没有？我们过去吧。”
陆岚不想去看紫色西装，装做很忙的扣着玻璃茶杯，“行，都行。”
李可却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像个开屏的孔雀不断转到陆岚眼前，嘴里还不停问着陆岚对他这个新造型的看法。
一旁的圆圆：我漂亮的老板啊！他身上的烟味都快把香水味盖过去了，好了，盖下去了……
陆岚烦躁一巴掌拍在李可胳膊上，“还走不走？”
“你就对我这件衣服没什么看法吗？”李可委屈摸摸自己胳膊，他这个可是特意订制的，难道陆岚不喜欢？
陆岚：“这里为什么会有你的衣服？还是订制的？”
李可摸摸鼻子，“这不是没来得及带回家，就先放到这里了。好了，再弄他们该急了。”
“是因为李馆长吗？”陆岚起身，眼神是一点也不往李可方向靠近，“本来我还担心，万一找不到合适的衣服或是他们不等你就开馆该怎么办，现在看来，李画家的影响力远超我的想象。”
李可上前两步挽住陆岚的手臂，毫不在意的说：“所以说你不要小瞧我们啊，偶尔也可以试着依赖我。脸还疼吗？”
身后默默跟着的圆圆差点一个白眼没翻过来给自己弄个残疾出来，仗着李可没变异到身后长眼睛，肆无忌惮地做着鬼脸。
刚从拐角出来的方棱：？
“你这是怎么了？”方棱指着圆圆带着口罩的脸，表情一言难尽的看着圆圆。
圆圆：“你是不知道，他打陆姐一巴掌，不给人冰敷也就算了。半天了他说陆姐也可以去依赖他，还问脸疼不疼~
他怎么不在奈何桥头再问，你脸还疼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能这么有病？”
“陆岚挨打了？”
王铮从后面走出，刚出来就听到这个消息让他眉头不由紧皱。
方棱来不及阻拦，圆圆就像个鹦鹉一样叽喳着把事情说了一遍，颇具主观色彩。
“王哥，你看他，审美不行，一身烟味还非要离陆姐这么近！穿的跟个流苏茄子一样，还硬要和陆姐站一起。”
王铮：他记得当初这孩子刚来画室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啊？
见圆圆越说越生气，挥舞着手很难让人怀疑要是李可在，下一秒拳头就会捶到他头上。出于安全考虑，王铮觉得有必要先安抚一下，免得到后面没打到李可先打到自己就不好了。
“别激动，别激动。等有机会打他的时候再带你去，你把手给我放下！你是要打死我吗？”王铮后怕地退后两步。
再看方棱，已经退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见王铮看过来还乖巧挥手致意。
王铮：扣钱，他要扣钱！
圆圆：“陆姐不会吃亏吧？”
王铮：“我觉得不会，还有，你现在给我滚回去干活去。刚才我还听见主管骂你们这一批了，就知道吃！回去干活去！”
圆圆/方棱：“哦。”
另一条长廊内。
陆岚和李可坚决保持出中间可以再站两个人的距离，尽管李可有些不满，但耐不住陆岚在这件事上面异常坚决。
“不和我一起吗？我可是做梦都在期待和陆岚一起呢？”李可下压门把手，不舍的看着陆岚，“机会难得，难道陆岚不愿意和我一起吗？”
陆岚耷拉着眼，随口道：“我还以为你会更愿意自己去，毕竟李馆长为你做了不少准备不是？真是辛苦。”
“陆岚不会觉得可惜吗？”李可凑近了问道：“辛辛苦苦这么长时间，这样就放弃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不然呢？”陆岚看着他歪头笑道：“我现在冲进去，然后跪在地上哭叫，然后拉着每一个人的裤脚苦苦哀求，说这不是真的，是假的！是我丈夫造的假？最后再被拖出去被说是疯婆子？
你会大公无私的站出来，然后掏出一张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精神检验报告单。然后悲伤地表示你这些年的痛苦，祈求大家原谅我？好邪恶的童话故事？”
“啊，真恐怖。”李可推开门，冲陆岚笑道：“那一会见，要是还不舒服的话可以先去休息室。”
陆岚看着他推开门 ，耳边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她不由好奇的想，是他们在欢呼李可到了，还是在庆祝建国后第一个植物成精的案例？
要去看吗？陆岚手中手机灵巧转个圈。
去吧，不是说嫌疑人都会回到案发地看看自己作品吗？陆岚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尽管她不是第一嫌疑人，但去看李可真的成一个茄子也是一种不错的经历。
“怎么，刘少爷现在都不敢出来见人了？”陆岚戏谑地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人，拖长了声音，“还是说刘少爷在想这一次要和谁告状啊！”
“你以为你很神气？不过是汪嘉荣手底下的一条狗，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她会为了你和我闹翻吗？你不过是一条好用的狗。”刘焕咧着嘴角，目光阴恻恻地看着陆岚。
“啊这，她会不会为了我和你闹翻我确实不知道。但我好歹是她手手里最好用的，你呢？你大可以去和她说我干了什么？看看她是会喜欢一条好用的狗，还是喜欢一个给自己找事还带病的畜牲！”
陆岚不屑地看着刘焕涨红的脸，好心补充道：“就算好用的狗没了，她也不会用你。知道吗？汪！”
说完陆岚径直推门而入，完全不在乎刘焕狰狞的脸以及那阴沉到吓人的脸。一个只会耍小手段不被重视的狗东西还不足以让她放弃去看刺激的大变活茄。
但还是很可惜，陆岚进来时已经变成了。记者高高将话筒举起，李可面部肌肉隔着老远都能看到在隐约跳动，陆岚指尖触碰到自己脸颊。
她脸上的痛感和红肿已经下去了，但李可脸上的应该要有好长一段时间才会消去。
李可看到了陆岚，黑暗的环境下陆岚站在那里足以将他的全部目光吸引住。他迫切想要下去问个清楚，问她为什么就一定要和自己作对，问她难道一个外人真就比自己还要重要！
可他不仅不能下去，还要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卖着笑介绍陆岚准备的画！
窗帘吹起，带着凉意的风吹过将一些灰尘吹到另一个角落。李可身后那副巨大的画艳丽且张扬，风吹过，上方未固定好的地方让风钻了进去。
无人在意，除了陆岚所有人都在注视着李可，倾听着他对作品刻苦铭心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