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芥见徐元肃脸色晦暗不明,心知这是一个大机会。徐元肃老了,再也不复年轻时的果断,野心也随之消减。然而陶芥明白殷沐筵的野心却远不止于此,不然他就不会频频动作。
再这样下去,殷家就要踩在他们头上了。
那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主公,殷沐筵现在如此行为,他最害怕的不就是当年丹阳之事出现差错吗?那关键账册可是在我们的钱庄呀。”
陶芥弓着身子献言,青铜灯的烛光在他精瘦的脸上摇曳,模糊了明暗边界,唯有眼中精明的光看的真切。
想来也是,徐元肃冷静下来,阴鸷凶狠的脸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账册在手,殷沐筵不是随便拿捏?
他放声大笑,重新将仆人捡回的檀珠拢进掌心盘旋。
“派人去一趟达州。”
*
东玄大街。
繁复的商铺摊子间,一个人影快速穿梭其间,所经之处引得一片杂乱抱怨。
“让让让让——”
几个彪壮大汉在后面艰难地追着,因着体型过大,又被愤怒的民众所困,那个人影一溜烟就不见了。
冬青拐进一个小巷,确认无人追上,便放慢步子大摇大摆往前走,进了一间门口挂着几串晒得瘪瘪的鱼干的小屋。
她拍了拍刚刚狂奔身上沾上的灰尘,跨进里屋。
“大宁,我来了!”
冬青挂着平日极少出现在脸上的纯真笑容,冲到桌边正垂眸看书的人身边。
宁霜延见她回来,放下书,神色平常。
不对,情况不太对……
冬青刚意识到危险,额头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记爆栗。
但是她天生痛觉迟钝,其实根本没啥感觉。但她还是装模作样捂着头,可怜兮兮地盯着宁霜延。
“又偷东西了?”
宁霜延敛着眉,一脸严肃。
“徐家商铺反正都是搜刮民脂!”
见人还在犟嘴,宁霜延叹了口气,“不管如何,你偷东西被抓住了只是得不偿失。”
她知道说教对这孩子没用,只能从最浅显的得失方面来约束。
“况且,我还需要冬青做更多事,忘记你的任务了吗?”
“没有!”冬青立马放下手抬头,一脸认真。
宁霜延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碎发,“那下次不要做额外的事了,可以吗?”
冬青庄重地点点头,她是宁霜延救下的,自然什么都听她的。
“好了,快去试试新褥子。”
快入冬了,冬青又偏爱往这里跑,也就只能给她多置办些保暖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