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溺的采访WPG的比赛是在看完EX夺冠三周后。
苟溺是晚间采访的主持人。
熬夜打排位,一醒来就下午三四点了。
她打理了下自己,就急匆匆点了一份外卖到现场。
她带着工作牌,拎着那份早餐午餐晚餐三合一的外卖。习以为常的走到化妆间。
一边刷手机,一边吃了起来。化妆师姐姐在给旁边的其他解说上妆。
苟溺向同事友好打过招呼后,在沙发上继续吃了起来。
今天她穿了全黑的羽绒服,皮裤和马丁靴。大剌剌坐在沙发上,腿型很直。她翘起二郎腿,左腿的大腿架在半空,小腿横在右腿上,把她长款羽绒服撑开。黑框眼睛被她别在头上。
有个年纪大男解说聊着聊着,看她不搭话,也调侃道:“现在的女生男子气这么重可不行啊?小苟,你这个坐姿穿裙子可不雅观。”
“邹哥,那我现在不是穿着裤子吗?”苟溺委婉打了个马虎眼,并不想得罪人。心里却说,我怎么坐,关你屁事啊。别爹味这么重?行吗?
“好,好,说不过你们这些小年轻。”他摆摆手,和蔼笑道,估计也没看出苟溺的阳奉阴违。
化妆间的位置其实并不算大,现在容下化妆师还有工作人员评论席还有解说怎么说也有十个人,略显拥挤。
因为另一位化妆师临时请假,她今天包揽了几乎所有人的化妆工作。
她想着要加快进度,但也双拳难敌四手。
苟溺也看出了她的窘迫,贴心发了微信,问了嘴要不要帮忙,她的妆就她自个来就好。
“化妆师姐姐,要不我自己画我自己那份吧?我看你实在太忙了。待会还要给选手化妆。”
她连发了几个感谢的表情包。苟溺接着补了句。
“那我去隔壁画吧。隔壁也有化妆镜,化的方便点?”
化妆师抽空回了条信息,并把她的化妆包拿了一部分拎到了隔壁。放在的玻璃桌上,散了一堆,可以看见她确实有点着急了。
对苟溺来说,和联盟大部分解说,和评论员都不算熟悉。
虽然他们没有恶意,也但善意也不多。虽然不再陌生但是好像融入一个集体还需要时间。
没有化妆包的化妆品搁置在沙发旁边的一个茶几上。
苟溺的化妆技术不算好,几乎就是按照网上的步骤来画。在刚学会化妆的时候,就化得自然。说不好听就是和没画差不多。
有一次高一和江灼莉在奶茶店琢磨的时候,她就锐评了苟溺的妆,“你真的花了妆吗?就感觉你只是图了个口红?”
苟溺听完就受伤了,“我除了眼线和睫毛都化了,好吧?你这么说我很受伤的!”叹气。
后来江灼莉给她补了点腮红......
还不如干脆不补。几乎打的和猴屁股一样,一点也晕染不开。
江灼莉和苟溺相互挽着走在街上,路人频频回头。
“你看路人都在看我们,是不是被我们美到了?”江灼莉问。
“很可能被你美到了,被我吓到了了吧。”苟溺陈述事实。
“莉啊?我真是谢谢你啊。”苟溺咬牙切齿。
“溺啊?其实我不给你加腮红,大家还是会看你的。因为你穿的古着颜色太鲜艳了。”江灼莉倒也是实话。
不过苟溺几乎出国了之后,天天几乎都会带妆。找到适合自己的风格。
看起来可能会更加明媚。熟练的打底,涂粉底液。接着又用高光抹在鼻翼的两端。她的鼻子本来就很挺,抹了高光就更加立体。她直接上手涂抹了蓝色的眼影。和把高光点在眼下,和那种细闪的眼影铺在她的眼上。
她一般都不画眼线。但今天心血来潮看到了只蓝色的眼线笔,就对着化妆镜,顺着眼尾扫了下来。
用睫毛膏刷了下她的睫毛。就没打算用睫毛夹。夹了睫毛,根根分明。
发型师从微信催促着她去弄头发,又在收到化妆师说化妆品丢在化妆台上她来收就行的信息。
苟溺才起身离开了房间。
回到了原来那个房间,换上了服装师准备的服装。
是一条玫红色的半长裙,裙尾很长,对于小个子女生大概是可以拖地的,可惜苟溺身高高挑。就将就把裙摆到脚踝的位置,没落地。
蕾丝的抹胸,她披下头发,散落在她的肩部。配上绿色的红底丝绒高跟鞋。
一拉开更衣室的链子,缓步走出来。
看得服装师眼睛都直了。她如实称赞道,毫不吝啬的夸奖她。
“没想到你真的能穿出我想要的效果!太惊艳了,这衣服太衬你了。这套衣服借得没错。”
“谢谢。”
面对这么热情的夸赞。她礼貌的接受了赞美。一边坐头发,一边聊着工作的琐事。
在后采室写着搞,又划掉,接连不断的写着。去看官方微博下的征集的今日的采访的问题。一同选了几条高赞的问题纳入其中。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工作着,很冷,很认真。
就这样一直忙着。到了傍晚,苟溺没有休息。
在休息的时候,捧着她那平板,剪辑着她接下来要发的视频。
做职业赛事的主持人,公司也要求着她去做自媒体相关的内容。
包括直播游戏,更新游戏的博文。
因为苟溺并不是什么有热度的主持,没有团队,很多事情只能自己去做。
只是简单的工作,还是比较上手。对于苟溺来说。
WPG在旁边的化妆室化妆了,导播走过来提醒她,害怕她剪辑视频错过了时间。
苟溺点了点头。关掉了屏幕,打开控台发过来的台稿。
简单来说就是在开始比赛前,引导选手介绍自己的环节。不是什么难事。在看完垃圾话环节后主持的台本。
按照台本Q流程就可以,没什么难度的事情。
苟溺补了下口红。自己提着裙摆,像小鹿一样,拿着话筒,一路跑到舞台中央。镇定自若望向镜头前。明媚开朗的笑容,太得体了。
紧接着的是两只战队出场,各自站到操作台,各自位置的前方。
“大家好,我是今天的主持人苟溺,站在我左手边的是WPG战队,站在我右手边的EX战队。”
“先请EX的队员和教练依次和大家打个招呼吧。”苟溺优雅把话筒传给他们。
一阵介绍声连绵不断,整齐划一的“我是”开头。
话筒又传回了苟溺的手中。
“那接下来请WPG的选手和教练给我们屏幕前的观众打个招呼吧。”她的声音很清脆,没夹杂杂音传到现场和屏幕前所有人的耳中。微微笑着,谁在说话几乎都是耐心倾听,时不时点点头以示回应。
“大家好,我是WPG的辅助dying......大家好我是WPG的打野win.......”
苟溺想着竞人的介绍方式如出一辙。
联盟加这个环节实在没什么必要。
她淡淡笑了声,气血有力的出声。
“请各位选手入座。比赛马上开始。”
她说完也就径直从走到幕布后下台,把舞台还给主角。
后采室有暖气所以算不上冷,她平静看着比赛,是再平凡不过的工作。炯炯有神的盯着战局。
旁边的摄影师大哥看她认真,没忍住交流了几句着。
“妹子,你可以看看二路解说,他们解说更有趣,没怎么官方。”
“我私下看吧,在这里看感觉不是很好,谢谢大哥。大哥你在这个岗位做多少年了啊?”苟溺搭话。
“我啊,六七年了?做摄影师八九年了?不过现在专门做电竞方面的,就给选手拍拍公式照都是我来弄,拍纪录片我也来。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你是新人吧?刚上完大学?”
苟溺点点头,心里还在想他就工作八九年呢,可是面前这个男人看着年纪也不大,莫非十几岁就入行了吗?不过他的语气还是很老道,不知道的以为比她大个十几岁呢。
其实这位大哥撑死也就三十岁。
“那你们能读书很幸福啊!我很小就没读书来这个圈混了。大概比那些现在还在台上打的人年纪大点吧。win,他17岁第一场来联盟打比赛的照片就是我拍的,到现在都二十九了。”大哥闲聊道。
“你认识他很久了吗?”苟溺问。
“是啊。他之前还在EX的时候。帮他们拍纪录片,还有夺冠都是我拍的,和他是算是老交情了。现在他被WPG买过去,处也还行吧。不过打职业也挺苦的,没什么放假时间。所以玩得也少。不像他之前其他两个队友。我和那两个玩得还多点?”
“他两个队友?他不是有四个吗?”她淡淡问。
“还有一个在打比赛,不过去城市赛了,简直自甘堕落。当初和联盟闹掰,他却硬骨头呆在那边不回来了。一个退役做了解说,还有一个退役和电竞圈的人断了联系,就心挺狠的。还有一个最痛心的出了意外,去世了。伤心事不提也罢.....”大哥说得有点泪声。
像是触到了伤心事。
苟溺下意识说了句,“不好意思。”
“没事,世事无常。其实去世的那个人是我表弟。对于他拿了冠军,我们家里人都没有想到。毕竟他也是很叛逆,很早就辍学,没书读了。他也就是进厂打了四五年工,没来打之前挺苦的,整个家都是。因为他我认识到了他们四位队友,很神奇的缘分。情感也就深了些。看和跟你这么有缘,和你说了这么多,真是不好意思啊,你继续写稿吧。他们比赛快结束了。”听着大哥嘶哑的声音和带点哭腔的鼻音。
“没事的,我没有觉得打扰。只要你们记住那位选手他就不会消失,更多的是珍惜眼前人吧。”苟溺安慰道。
聊着聊着时间就所剩无几。苟溺抓紧时间写稿。把粉丝提问的评论摘抄在采访稿上。
看着联盟那边给的采访名单。没有win的名字,如她所想,总不可能每次都是他上采访席,避开点也好。
苟溺按照摄像大哥的指示来到采访的面板前。不紧不慢的抛出了问题。选手也很好的回答了。
WPG是辅助位选手dying上台。
就很有梗的一位选手。
采访也变的生动有趣搞笑,诙谐的氛围。
大家看得不亦乐乎。两个人都在采访席笑了出来,也引得观众捧腹大笑。
快乐的时间总是有限的。采访不过才十几分钟。大家看得还有点依依不舍。
回到化妆间的过道,在化妆室旁边的休息室传来一声惨叫。
苟溺清晰得听到,“我靠!哥你怎么流血了。谁把这么尖的钳子放在这里?”一个很健硕凶猛的男子发怒。大约是WPG的工作人员。
其他队友纷纷围在沙发桌。用纸巾去擦拭血迹。
“哥,你手没事吧?”很颤抖的声音呼之欲出。
看着血肉模糊,dying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因为打电竞也不像其他竞技体育容易受伤。
这时候也找不到一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