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清然的步子很轻走到苟溺,但是存在感极强,尽管他呼吸声很浅。
目睹王一鹏的背影,就留他俩在这大眼望小眼。
他来了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很难?”
苟溺反应过来就斩钉截铁否认了。
她准备找个委婉的说法。慢吞吞的开口。
“要不你别和我去了?”
他咳笑一声。
“你以为我乐意?”卓清然打量着她,冷淡环抱着肩。
又扫了眼时间,“别磨叽了,再不走赶不上高铁了。”
她忍气吞声。心里的话吐了又吐。
苟溺就带了个包。手上倒是空落落的。
瞄了一眼对方手里提着一个小型行李箱,估计里面是换洗衣服。
“没带行李箱?”
“麻烦。”苟溺简单回答。
一路也不算曲折,很快就到了高铁站。
他们坐到了一块。
苏州离上海也不远。
但苟溺确实感觉不自在。总觉得时间过得慢。忍不住给自己找事情干。
王一鹏走前把摄像机留给了卓清然,此时正放在他怀里。他在靠在窗边玩手机。倒是没搭理她,也没有任何想搭理她的念头。
就像两个幽魂一样,只是一块坐着。
趁着有时间苟溺想先看看素材。
蜷缩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胳膊。看他带着蓝牙,苟溺指了指摄像机。让他挪给她。他也照做。轻轻放到她的腿上。
距离靠近也不过一秒,他又退回到离她老远。
她从包里拿出她的平板,戴着头戴式的耳机,开始写脚本。
又看了会录像。
卓清然也在旁边开了一把排位。
两个人就这样谁也没说话。也没打扰对方。就各自忙各自的事。好像两人本该如此。
苟溺头低下有些麻木了,伸了会懒腰。偶然望向窗外,撇过头。
刚穿过隧道的黑漆漆又从新,见到光。天色晚霞把天空染成紫色。
仅剩的一束光洒在卓清然的脸上,他的眼睛被照成琥珀色。头发变得金光闪闪。
苟溺有点不受控制地问了句,用一根手指戳了戳他:“要不然给你拍张照片吧?”
“拍。”他倒是毫不吝啬自己的美貌,得逞般的漏出满意的微笑。
苟溺把身子后倾,从相机看着他。
摁着快门,在不同的机位都拍了几张。其实他有这张脸,就,怎么拍,都不会太难看。
不过最满意的是第一张,是苟溺的视角。他勾着笑,那种若有若无的笑面。轻飘飘的意味。一半脸是被光打住,一半脸是阴影。看向窗外。瞳孔在发亮,直勾勾的盯着镜头,蛊惑人心。
在思考的时候眼睛还停在他脸上。
他也不是傻子,察觉不到她炽热的目光。吞了吞口水,喉咙有点干涩。
发出嘶哑的声音,低声。
“别看了。”
苟溺没回答,像是有点被抓包了,立马撇过头。
下了车,一般这种临时出外务都有提前定好酒店。
苟溺和他说了会。
他却开始拿乔,摆起谱来。
“那我去住订的房间。你今晚自己解决?”
“我的伤是拜谁所赐?你必须和我一个酒店,同事之间有个照应。”他提醒道。
苟溺只落了句:“你爱住不住。”
又憋了憋气,礼貌开口,“那您有何高见?”
最终苟溺拗不过他。
“跟我来。”他淡淡的口气说着。
苟溺就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打车到酒店门口,看着外面金碧辉煌,色泽明亮。
......
估摸着是个五星级酒店。
出个差都要住最好的,这少爷这几年到底赚了多少?
“......要是不给报销怎么办?”她感觉自己脱口而出的问题让自己有点窘迫。
“我给你报销行了吧。你记得欠我的饭就行。”
他补充了句,“我有这里的卡。”
意思是会便宜不少的意思?
前台站着两女生,大约刚来实习?脸上都带着青涩。
“你好,我们需要两间单间?”又转头示意了卓清然,感觉没什么不妥。
倒是看着气场挺强的两人,前台的服务生盯了又盯。苟溺被打量的不舒服。
苟溺冷淡的盯着她。她倒是有些紧张,手忙脚乱的敲击着屏幕。眼神很慌乱的给在后边递卡的卓清然使眼色。
拜托管管你女朋友好吗?好凶?
另一个女生倒是没怎么往她着瞟,目光都在卓清然那里。他杵在石柱旁边,倒是一副少爷做派。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把玩着手机。低着头,眸子很黑。
“我是他姐,别误会了。”苟溺看着面前的两位。
一直呆呆的望着卓清然。都快要把眼珠子扣下来了。
随便掰扯了理由把自己摘出去。
“啊!难怪看你们长得这么像?我就说嘛。”前台一下子就和颜悦色的,倒是验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手续倒是也办得快了起来。
只是在身份证的时候,才发觉。为什么不是一个姓?
其中一个吞吞吐吐想问。
苟溺看穿了她,心想有话憋着对身体不好。
慷慨给了对方答案,“我和妈妈姓。”
苟溺拿完卡就离开了。
卓清然还在等,看样子像是被拖住了。聊了会天。
苟溺上到到了分叉口,卓清然才追上来。
“看你给我干的好事?满意了?”
“放好东西请我吃饭。”卓清然命令。
“我给你转账你自己点外卖?我有点累了。”苟溺丢下这话就阔步拿着房卡去睡觉了。
卓清然后来,反思了下。
确实她从早忙到晚,自己却睡到下午也没干什么正事。
也松了口,交代她休息好了通知他。
然后一块出去吃饭。
苟溺有点无语的同时也反驳。毕竟酒店还是他付的钱,也就没计较。
卓清然开了一把巅峰赛,不过也只准备开一把,几乎高分段几乎都打得比较久。
他也不想让她等。
他之后也就看了一下今晚的比赛。
之后又拿起手机给苟溺发了两条信息。
“醒了直接来找我。”担心她不记得房号又给她发了房号。
苟溺没回,dying倒是给他发了两条消息。
“队危!速归!”
“?”
“训练赛已经输个底朝天了......”
卓清然回了句号给他。就?他现在上去还不如其他替他打的三位呢。
他还能把底朝天挖个洞。
刚刚打得几场游戏,他的手还隐隐作痛。
他把手臂架在桌上,涂了点红药水。估计还要休息一两周。虽然也没影响生活,但是各方面的反应他都感觉变慢了,说实话,没有失落感是不可能的。
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苟溺那头还没回信息。
两个小时。
没回信息。
三个小时。
没回。
“现在八点你还饿吗?”
“废话。”
“懂了。在电梯口等你。”
苟溺还是没换今天的衣服,而卓清然已经换了一身了。
刚高铁上还穿着深绿色的连帽卫衣和白裤子还有黑色鞋子。
而现在换了一身皮衣黑裤白鞋。估计是洗了澡,有股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掩盖了他原本的体香。
“你洗澡了?”还要出门干嘛要换衣服?,她疑惑。
“闲。”他言简意赅。
“行吧。走,请你吃饭。想吃什么?”苟溺大大方方地说。
“跟我来。”毫无商量的语气。
苟溺有点咬牙切齿,心吐:“真是少爷,能不能礼尚往来呢?”
苟溺安慰自己,因为伤了他手。还是有点愧疚心的。要不是这事,也不会有什么劳什子绯闻。更不会联盟推她来做现在这份活。
就归根结底还是她自认倒霉。
苟溺心里思考的这些,卓清然当然不知道。
卓清然腿伸得长,只会一个劲的往前走。走得也快些。
苟溺在后面想着东西,就自然落了几步。
他回头看了下。也没多说什么。也没什么亲昵的意味,就简单同事一块吃个饭。
一前一后的走在路灯洒满光的街道,来到一家,人来人往的美食街。
餐厅离得不远,是一家茶餐厅,多少带点法式风味。
墙上环着的挂灯嵌在门口,天花板挂着错乱的彩灯,五光十色。
他推开门,礼貌道:“两位,谢谢。”
没想到本来以为这个点吃饭应该没什么人了。
但这家餐厅格外热闹,二楼几乎都没位置了。
服务员给他们找了个靠窗的角落。上一位客人的餐具都没来得及收。后厨看起来也很忙碌。
“你来过这家餐厅?”苟溺看得出来卓清然应该是熟客。
“之前在EX的时候,会和队友们来光顾。之前基地就在这里附近。你在国外呆这么久,应该是你吃得惯的口味。”他解释。
难得看他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不再惜字如金了。
“你点吧。”苟溺把菜单推向卓清然。
“行。”他没托辞。
“呃?那啥,你要不,待会把江灼莉的微信推给我吧。”她有点不好意思的开了口。
“行。”卓清然缓慢开口。
“她近况如何?”她顿了顿,毕竟是她一走了之,现在才回来找以前交好的朋友,确实有点不地道。
对于江灼莉。
坦言苟溺是对不起的,不告而别。
和卓清然又不一样,毕竟她没走之前,就和卓清然有嫌隙了。
确实是年轻人都比较血气方刚,一点就燃。吵了也有几回了。
“先吃吧。”他开口道。
菜上满了整个桌面。
法式的龙虾浓汤,番茄牛肉蛊,葱香虾仁意面,牛油果土豆沙拉。
她点头。
卓清然无声的笑了会。
他的面容很清冷,感觉如清水般的干净。
苟溺起身拿起手机,先去结了账。
回到座位继续又继续吃。用刀叉吃的很慢。两人没说话,各自玩着各自的手机。
盘子很大,其实份量并不多,加上是两个人吃,所以很快就别横扫一空。
“贵吗?”
听到冷不丁的话。
她抬头看到卓清然翘着二郎腿,把双手握紧拳头搭在腿上。
皮衣的袖子被拉起也遮不住他带了一只银色的表。成色很好,倒是矜贵。
他的气质偏冷,桀骜的感觉。穿着皮衣褪去了少年气。
他的眼睛像是有钩子,让人步入他的圈套。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又好像很好的中和了他冷漠的气息。
苟溺也没什么自卑的情绪。
她挺从容看着他,倒是也没什么其他的想法。
淡定。
她压根也长得不差。也没必要自甘堕落占下风。
一些自信这些构筑了她的平静。
“和我花美金的时候价格差不多?”苟溺脸上带点狡黠。
“你这几年过得如何?”
又开始没话找话了。些许尴尬。
“相当滋润。”苟溺把充电宝从包里拿出来插到自己的手机上。
本来以为无话了。
“怎么不礼尚往来?”
苟溺反应过来,是她,怎么不问他过得如何?
拜托,从他现在的衣着打扮来说,肉眼可见,过得比她还要滋润吧。苟溺没想出有什么问的必要。
而且她才刚出来工作,他就已经打了几年的比赛。
比她有钱点也不奇怪吧。
是在炫耀比她过得好吗?
不过说来也奇怪,若干年后,他们还能遇见,成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