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学的时候,陈嘉衡问他明天下午的安排。
“明天不是周五吗?”林之涣问。
“对啊,周五。”陈嘉衡神色复杂地说:“不是吧?你们五中周末都不放假?”
林之涣反应过来七中只有高三才补课,而且放假的时间是周六的晚上和周天的下午,美其名曰:学生在学期内不能够乱了作息。
陈嘉衡曾经直白地翻译过这句话,意思就是:“周末也别想给我睡懒觉。”
“我就,在家待着吧。”林之涣说。
“那多没意思啊。哎对了,今晚陪我们去破个案子呗?”陈嘉衡眨眨眼睛。
林之涣没说话,陈嘉衡故作玄虚地招招手示意他靠近点,然后凑到他耳边说:“庄蝶最近有事儿,我们打算跟着看看。”
“什么事?”
“不知道。”他指了指庄蝶的座位,“你以前和她不熟就不知道,她最近有点奇怪,就是太安静了……好像心里揣着事儿。”
林之涣沉默了几秒,回忆起高二刚开学这段日子应该是庄蝶谈恋爱的时间。
那时候她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男生,见面之后发现对方是个小混混,后来就和人分手了。
“她谈恋爱了吗?”林之涣问。
“没吧……”陈嘉衡挠了挠头,“任艺怜也没和我说啊,我也没听说过。”
林之涣还想说什么,江满上完厕所回来了。
“没事,你们继续。”江满朝他们点点头,从衣兜里拿出一副蓝牙耳机戴上开始看书。
他坐正了偷瞄他一眼,发现他看的是《基督山伯爵》,于是在嘴里小声叨咕了一句“装什么装。”
林之涣重新从右侧回头看向周措,发现他正偷偷在桌子底下玩手机,“你也要去?”
“嗯。”周措应了一声,想起昨晚和他说的事,“周末我们可以出去。”
“好。”林之涣说:“你问到了吗?”
“我问了我外婆,但她说只有南川镇,没有南川县,我们先去那里看看。”
“去哪儿?”陈嘉衡凑了过来,“你们去哪儿?”
“补习。”周措说:“刚刚陈老师说排名前十的人参加竞赛,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不去。”陈嘉衡坚定道:“大好的周末当然不能浪费在学习上,您两位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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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的天气还不是很凉,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雨,地板上还有积水没有干涸。
一阵微风吹来,黑色的树影轻轻摇动,惊起了一只贪睡的小猫从垃圾桶边瞬间溜走。
“我就说吧,她不是说她妈妈来接她吗?”陈嘉衡弓着腰走在小队的最前面,小声地用气音说话。
“你小点儿声。”任艺怜用手轻轻打了打陈嘉衡,“哎,你们看那是谁?”
林之涣靠在墙角偷偷探出头去看,果然是以前庄蝶网恋的那个小黄毛。
“怎么了?”周措的位置被林之涣挡住了视线,他瞥了一眼陈嘉衡快探出去的身子说:“你注意点,别被发现了。”
“哇去。”陈嘉衡惊呼了一声。
“什么啊?”任艺怜有点近视,但因为爱美除了上课都没有戴眼镜,此时有点看不清。
林之涣皱了皱眉,伸出手拉住下一秒就要冲出去的陈嘉衡的后衣领,“等等。”
不远处的小巷子里,黄毛用手推了推庄蝶,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们似乎在争执什么。
“等什么啊?庄蝶都被欺负了。”陈嘉衡说:“老周,我们去。”
周措看向林之涣,然后问任艺怜:“这是谁?”
“不知道啊。”任艺怜很着急,“我们去看看吧,那人看着不像什么好人。”
“他们应该谈过恋爱。”林之涣指了指前面两人,“你们看庄蝶的表情。”
“表情?”陈嘉衡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这么远谁看得清啊?”
“先听他的吧。”周措说。
又等了几分钟,庄蝶他们开始争吵。
小黄毛伸出手拍了拍庄蝶的脸,林之涣嘴里吐出一个音节,先人一步冲了出去。
小黄毛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错乱的脚步声,不屑地转过头却迎上了冲着太阳穴而来的一拳头。
“跑!”林之涣拉住了庄蝶的手腕,对着身后的几人喊道。
几人跑了几分钟冲出了巷子口,庄蝶愣愣地回过神,看见林之涣和陈嘉衡都弓着背、用手撑着膝盖大口呼吸。
任艺怜用手拍着胸口顺气,连周措都有些呼吸急促。
“你们……怎么来了?”
庄蝶的眼睛红红的,任艺怜走过来牵住她的手。
“你有事儿也不知道和我们说。”陈嘉衡还没缓过来,“咱不是好朋友吗?”
林之涣站直了身子,他将双肩包背好,说:“走吧,请你们喝奶茶。”
“涣弟万岁!”陈嘉衡吹了吹口哨,伸手推着林之涣走了。
五个人坐在奶茶店里,庄蝶的情绪已经缓过来,林之涣还在和陈嘉衡掰扯称呼的事。
“我年纪比你大,你该叫声哥。”陈嘉衡自信拍胸脯。
“谁说你年纪比我大的?”
“那你几月?”
“五月。”
“五月?”陈嘉衡的生日在六月二十一,林之涣记得很清楚,“那确实比我大啊,怎么就刚好大我一个月呢?好吧好吧。”
“好什么好,你叫声涣哥给我听听。”
表情极其促狭,周措看了都笑了笑。
“涣哥好涣哥好。”
“好嘞陈弟。”
陈嘉衡作势举了举拳头,又想起来刚才林之涣揍在那个黄毛太阳穴的一拳,瞬间又蔫了回去。
另一边任艺怜还在询问庄蝶缘由,她说自己是在网上认识那个人的。
“我以为他是在临大读大二的,但见面了之后才知道他不仅没读书,连工作也没有。”庄蝶说:“结果他就一直找我要钱,还说否则就会找我爸妈的麻烦。”
林之涣和周措坐在一边,一人端着杯奶茶听陈嘉衡和任艺怜安慰庄蝶。
“他不会的。”林之涣忽然说:“那个人胆子很小的。”
“你认识他吗?”任艺怜问。
“不认识。”林之涣改口道:“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