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已经结束，高二年级许多人翘首以盼的篮球赛也被提上了日程。

“早说打球的话，我就带套方便的衣服来学校了。”林之涣正站在篮球场的看台边弯着膝盖压腿。

陈嘉衡在脑袋上骚包地戴了条发带，歪着嘴笑说：“这不让你隐藏实力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吗？”

“谁们？”

“一班来了几个，看见没。”陈嘉衡指了指旁边那片场地，林之涣顺着看过去，听见他咂咂嘴说：“那放的那颗篮球就是他们班的，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签名，是真是假都不一定。”

周措看了他们一眼，问林之涣：“罗子恒和杨兴呢？”

“买水去了吧？”

话音刚落，江满背着书包走了过来，“今天人还挺多。”

“这不快比赛了嘛。”陈嘉衡看了一眼林之涣，“你们五中的篮球场是不是特别大？贵族学校啊。”

林之涣嗤笑一声，“我觉着七中挺够意思的，你要求还挺高啊。”

“这啊。”陈嘉衡一屁股坐在场地边，双手往后撑，右脚的后脚跟蹬了蹬地面，“这还不是当年为了升国重才修的，一年到头办不了几回比赛，还都不正规。”

陈嘉衡说的不错，五中除了一年一次的春季运动会以外，剩下的时间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活动。

从他们高一开始的篮球赛，也是为了迎合教育局新发下来的文件才举行的，学校里对此并没有很重视，只是奈何学生的积极性很高。

在知道即将举行篮球赛以后，林之涣就记起来高二那年十四班在决赛时遇见了一班，当时周措受伤退赛，临时换了李江涛上场替补，可是最终还是无奈惜败。

“老周，你俩打过篮球吗？”陈嘉衡问。

“打过。”

“怎么样？”

“你不信我？”林之涣无语道：“我都懒得理你。”

“我这不是想着江满已经不太会了嘛。”

江满正想说自己会努力学的，林之涣忽然说：“不会还不能学吗？我教他不就好了？”

林之涣从身边拿过篮球就往场地内走，走之前还不忘把江满喊上。

“我没看错吧？”陈嘉衡从地上爬起来，他靠到周措身边，疑惑道：“刚刚那是涣哥说的话？我记得他俩之前有矛盾吧？”

“你记错了。”周措看向不远处十四班的那对新师徒。

“记错了吗？之前好像是有点合不来的样子，现在看起来怎么……兄弟情深的。”

“嗯，兄弟情深。”周措拍了拍陈嘉衡的肩膀，然后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往场地内走过去了。

等到杨兴他们来了以后，江满退到场边等另外几个人先打了一会儿。

罗子恒一边拍球，一边说：“行啊，林之涣，没想到我们还挺有默契。”

林之涣正在罗子恒面前做防守，“你到时候记得多看看场上的情况，记得传球。”

“我还能不知道吗？”

罗子恒做了个假动作，林之涣跟着他动了动。

下一秒他一个回身将球传给了另一边的陈嘉衡，陈嘉衡拿到球轻松投进。

罗子恒朝林之涣扬扬下巴，“我说吧。”

林之涣笑了笑，在篮球架下拿了水喝一口，突然提议说让替补多磨合磨合。

杨兴拍拍手接过周措扔过来的矿泉水，“其实不用，去年篮球赛替补就没上场。”

“总不能次次让学委来看我们打吧？”罗子恒说。

“没事，你们不用管我。”江满听见他们在讨论自己，很善解人意地说：“下一次我带书过来，你们有什么事我随叫随到。”

“别啊，这我们多不好意思，下一次我们先打，然后再轮流教你？”陈嘉衡勾了勾江满的脖子。

江满正想说话，周措接话道：“受不受伤的事，谁都说不清，多做点准备总没错的。”

他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几个人抱着篮球回教室的路上，罗子恒探着头忽然问江满：“月考的成绩什么时候出来啊？”

“我也不知道。”江满说：“不过应该快了，放学我去找王老师的时候，据说是语文和数学已经出来了，现在就等第二天的科目。”

“那我的死期也快到了。”杨兴叹了一口气。

“别这样想啊。”罗子恒安慰他，“万一你这次撞大运了呢？”

林之涣偏偏头看周措，小声说：“好熟悉的一句话。”

周措给予他一个同意的眼神，杨兴忽然炸了毛似的大叫：“你大爷的！上回物理竞赛你就这样说的！”

两人叽叽喳喳吵了起来。

昨晚回家的时候林之涣已经把办公室里发生的事都讲给周措听了，这会儿听到他们讨论，悄声问他：“准备好当年级第一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

“到时候得演讲吧？”

“应该是。”

“到时候给你拍照。”

“那不行。”林之涣看了一眼周措身边在听江满说话的陈嘉衡，轻咳一声悄悄去碰周措的手，“你要和我一起去领物理竞赛的奖，你忘了？”

“哦，要站你身边啊？”说完笑了一声。

林之涣不爽地收回手，瞪他一眼，“笑什么？”

“没有，就觉得那画面……”

“说点好听的词，不然你死定了。”林之涣威胁道。

“天生一对？太俗。”周措逗他：“郎才郎貌不错。”

林之涣瞬间停下脚步，一抹红从他的脖颈漫上耳朵，陈嘉衡注意到，回过头问他：“干嘛呢？怎么不走了？”

“走。”林之涣抱着篮球先走了。

得，脸皮又薄了。

-

第一次月考的成绩是周五下午出来的。

梁老师踩着模特步走进教室，他在班里扫了一圈，然后问：“你们知道成绩了吗？”

教室里霎时摇起了无数个拨浪鼓。

“还不知道？”梁老师对着庄蝶说：“你去我办公桌上拿一张你们班的成绩单过来吧。”

等人走后，他又说：“你们班这一次考得不错。”

“不错是什么意思啊老师？”曲与南问。

“不错就是……”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这一次的年级一二三都在你们班。”

同学们：？？？

“第一是江满，第二是谁？”不知道是谁在问。

有人接茬：“刘语！”

“我不是我不是，我语文有两个选择都错了……”刘语否认说。

于是又有人说：“那是周措？”

“白芷西吧？”

“我呢我呢？”这应该是罗子恒的声音。

陈嘉衡凑到周措旁边，“不会真是你吧？我猜江满、你，还有……语姐？”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着，梁老师也不着急，坐在凳子上插着裤兜等庄蝶拿成绩单回来。

庄蝶回来的时候，面色奇怪地看了教室后排一眼。

“我怀疑是我。”陈嘉衡正色，“刚我和庄蝶对视了，而且她眼神奇怪，很明显是难以置信的一个人。”

“附议。”周措说。

林之涣：“附议。”

梁老师让她直接把成绩单贴在墙上，于是教室里又多了一堆长颈鹿。

“不用看了。”梁老师说：“第一林之涣，第二江满，第三刘语。”

众人：？

林之涣：低调低调。

大家的议论还未平息下去，坐在第一排能清晰看见成绩的同学又传来了一条消息：林之涣总分745，高出江满19分。

庄蝶贴完成绩单走回座位，朝林之涣比了一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