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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分小说网 > 暴君两世都在恋爱脑 > 第9章 血濡同心

第9章 血濡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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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的真相。"独孤珩突然劈开监军棺椁,尸身手中的鱼符滚落江涛,"二十年前白鹿坡匪患,劫的不是官银……"他笑着指向藏兵洞深处,"是你祖父私藏的,三万北疆战俘。"

江风突转凛冽,卷起上官佩染血的衣袂。对岸敌营腾起的黑烟中,隐约可见巫族祭坛的轮廓——那分明是上官府后山的观星台制式。

"现在佩佩可愿执虎符?"暴君将鸣镝塞进她颤抖的手,"是沉了这三百舰,还是……"他忽然咬破她指尖,在降书写下"准"字,"让史官添一笔伉俪情深?"

……

子夜的更漏混着血腥气漫过军帐,上官佩的甲胄缝隙正渗出黑血。独孤珩的玄铁护腕磕在药臼边缘,碾碎的断肠草混着金疮药,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紫。

"陛下不可!"老军医死死攥住暴君执刀的手,"腕间血脉关乎心经,这药引子要不得啊!"

独孤珩的剑柄砸碎药柜,琉璃瓶中的鹤顶红溅上舆图,将"临安"二字蚀成空洞:"二十年前白鹿坡的雪夜,你们太医院用的不就是这方子?"他扯开袖口,腕间旧疤纵横如龟裂旱地——皆是取血的印记。

上官佩在昏迷中咳出半口污血,浸透了枕下暗藏的密信。暴君拾起信纸,瞥见"工部侍郎"的落款,竟是三年前被他凌迟的贪官笔迹。朱砂批注的"弑君"二字旁,晕着枚胭脂印——与贵妃生前所用同源。

"取冰鉴来。"他忽然割开左腕,血珠坠入药汤的刹那,帐外惊雷劈中帅旗。亲卫冲进来时,正见帝王将手腕按在昏迷者唇畔:"喝干净,这是你欠朕的。"

更鼓声漏过三重帐幔,上官佩在混沌中看见七岁的自己。暴君那时还是哑奴,正蜷在御药房外,用冻疮的手搓热给她偷来的参片。画面忽转,十四岁猎虎那日,他替她挡下熊爪的伤口,此刻正渗着同样的血。

"……阿珩?"

梦呓般的低唤让独孤珩僵住,药碗在掌心裂开细纹。他猛然扯开上官佩的衣襟,褪色剑穗缠着的护心镜上,刻着歪斜的"赠阿珩"——正是她及笄那年被他扔进火盆的"废铁"。

"报!敌军火烧粮仓!"

亲卫的嘶吼中,独孤珩将佩剑塞进昏迷者手中:"守好你的江山。"他掀帘踏入火海前,忽然咬破指尖在她眉心点砂,"若朕回不来,这滴血够你恨三生。"

寅时的火光照透上官佩的眼睑,她握着尚有体温的佩剑惊醒。帐内弥漫着焦麦与血气的味道,老军医正哆嗦着从她唇畔取下染血的帕子——上头密密麻麻抄着《金匮要略》,正是暴君批阅奏折的字迹。

"陛下他……"

"在粮仓。"军医捧着的铜盆里浮着半枚玉扳指,"火起时塞给老臣的,说'物归原主'。"

上官佩的虎符暗格突然弹开,里头掉出张泛黄的药方——十岁那年她染风寒,哑奴偷来的方子被撕得粉碎。此刻碎片却被金线仔细缝合,批注处添着新墨:"佩佩畏苦,添三钱蜜"。

粮仓方向突然传来巨响,她赤足奔向火海。焦木残垣间,独孤珩的玄甲挂满冰凌,脚下踩着工部尚书的头颅。三百具棺椁在烈焰中爆开,飞扬的账册纸页间,竟夹着她幼时临摹的《谏太宗十思疏》。

"醒了?"暴君将火把掷向最后具棺椁,火光中浮出上官府地契,"这些棺材板,原是要给你打嫁妆的。"他笑着咳出黑血,腕间新伤覆着旧疤,"可惜朕的命,不够填你的千秋业。"

上官佩的剑锋突然抵住他咽喉:"为何替我挡箭?"

"因你背上的箭伤……"独孤珩扯开她衣领,肩胛旧疤在火光中宛如展翅鹤,"是朕十四岁射偏的那一箭。"他忽然捏碎玉扳指,里头掉出枚生锈的箭簇,"淬了七年孔雀胆,总算用上了。"

破晓时分,上官佩在灰烬中找到半幅残卷。永和年间的治水图上,先祖上官禹的身旁站着个捧药匣的随从——那人眉宇,竟与少年暴君如出一辙。

"看够了?"独孤珩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他披着烧焦的龙氅,掌心托着枚蜜渍梅子——她七岁喝药时最爱的零嘴,"刑部大牢还藏着三百箱,够你吃到……"

鸣镝声骤起,上官佩本能地扑倒暴君。箭矢穿透肩胛时,她看清尾羽上系着的褪色剑穗——正是昏迷时被他取走的那枚。

"第三次了。"独孤珩徒手拔出箭矢,蘸血在她掌心写"蠢"字,"朕教过你,暗箭该往左胸躲。"他突然含住她流血的伤口,"此毒名唤长相守,无解。"

寒露凝在军医的银针上时,上官佩正伏在暴君脊背施针。独孤珩后腰的箭毒疮溃烂见骨,金疮药混着尸毒的黑血浸透褥垫,却掩不住肌理间暗藏的烙痕——那是上官家世代承袭的玄鸟徽,本该随三十年前灭门案绝迹。

"别碰那里!"暴君突然暴起,打翻的药炉泼在《千金方》上。焦糊味里浮出段密文:"永和四年,上官氏三百私兵烙玄鸟于背,赐死……"

上官佩的银簪挑开他破碎的衣料,玄鸟羽翼下的"叁佰柒"刺青赫然在目。她想起祠堂暗格里的名册,第三百零七人处被朱砂抹去,批注"夭于景明元年"——正是独孤珩登基那年。

"这烙铁印……"她蘸取脓血在帕上拓印,"是家父私库的刑具所留。"

独孤珩突然发笑,震得伤口崩裂:"令尊刑讯叛奴时,最爱用滚烫的族徽烙铁。"他反手扣住她腕脉,"那年你八岁生辰,还夸这玄鸟烙在叛徒背上好看。"

帐外朔风卷起残破的军旗,上官佩在晃动的灯影里看见重叠的时空。十四岁的自己指着刑架上的少年喝彩,那人后腰的烙伤还淌着血——与眼前狰狞的疤痕分毫不差。

"报!叛军打出上官旗号!"

亲卫呈上的战旗沾着麦仁,玄鸟图腾的羽翼处缀满倒刺。上官佩撕开旗角,夹层掉出半张族谱——第三百零七人的名讳处,赫然填着"独孤珩"三字,墨迹未干。

"当年刑架上逃走的奴隶……"她剑锋抵住暴君咽喉,"原是上官家圈养的私兵?"

独孤珩徒手攥住剑刃,血珠顺着玄鸟纹路游走:"令尊没告诉你?永和年间的上官氏,靠私兵贩盐起家。"他忽然掀开地毡,露出底下成箱的盐引,"这三百船官盐,本该是你十六岁的嫁妆。"

更漏声碎,上官佩在盐箱夹层找到卷宗。景明元年盐税贪墨案的证物清单上,勾销的"上官"二字旁,印着暴君登基时的玉玺——那日他攥着她的手说:"佩佩,这江山都要姓上官。"

"为何灭门?"她碾碎盐粒,尝到熟悉的崖柏味——与父亲书房暗格的熏香一致。

暴君忽然扯开前襟,心口往生阵中央嵌着枚盐引印鉴:"你及笄那夜,令尊用三百死士的命换这方盐印。"他咳出带盐晶的血,"朕不过……把本该埋进你嫁妆箱的尸骨,摆到了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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