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文琪】：海！我还没去过海边呢
【月月】：你们那天黑的好早啊
【木林】：吃饺子了吗？
【四眼】：笨，白鹤秋老家过年不吃饺子
【木林】：他还没说话呢，你骂我干什么
【木林】：[巨锤砸火柴人.jpg]
【四眼】：我的，对不起
【鹤】：哈哈哈哈，没事，我现在什么都吃
【雁山】：能录段视频吗，想看[可怜巴巴.jpg]
白鹤秋拍拍裤子站起来，打开相机录了一段视频发给他们看。
晚上大家都回家吃年夜饭了，来海边的人变少了很多，月亮被云遮住，不轻不重的海浪声一波波涌来，无边无际的大海和黑夜连到一起，越往后越黑压压，使整个画面显得压抑恐惧。
【四眼】：[抖.jpg]
【木林】：[抖.jpg]
【雨文琪】：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月月】：有点恐怖
【鹤】：哈哈哈哈哈，可能因为你们看到的照片和视频一般都是白天拍的吧
【雁山】：也不是，恐怖和悬疑电影里出现过晚上的海
【四眼】：更恐怖了[抖.jpg]，你快回家
【鹤】：我这边肉眼看着还好，没事，现在沙滩上还有一些人在看海景呢
【雁山】：刚才鹤秋和我说海边的风和戈壁滩上的风有点像
【雨文琪】：咦，真的假的，我更想去了
【四眼】：哈哈哈但戈壁滩上能捡石头，海边只有沙子
【鹤】：但是可以捡别的，比如贝壳
他一发出这句话后群里一串感叹号，而后就发双手合十的emoji求他带点回来，白鹤秋看着好笑，顺口问了一句要不要带点特产回去，结果他们纷纷表示“其他特产都不要，我们要贝壳就好。”
难得回来一趟，白鹤秋手也有点痒痒，打开手机手电筒摸着黑在海边找贝壳，一月底海明的夜晚还是有点冷的，来的时候他没带能挖沙子的东西，在沙滩里挖的艰难，手指冰冰凉。
刚才在商场买东西的小袋子还在，他挑挑拣拣捡了一些锥状的小螺与形态比较完整的漂亮贝壳后提着东西打车回家，慢悠悠洗了个澡，把贝壳上的沙子冲干净后拍照片发给邢雁峰看。
邢雁峰马上就给他回复了一个哈哈笑的表情包，而后就发来了视频通话的邀请。
“？你的脸呢？”白鹤秋问。
视频里的邢雁峰穿着白色的卫衣，带着兜帽和口罩不让他看，被他问了才不情不愿地捂着脸把兜帽掀开。
好么，原本的短碎发直接变成寸头了。
“头发怎么了？”白鹤秋接起视频就忍不住笑了一声。
“我妈说新年，带我爸一起去剃头。”邢雁峰撇嘴，摸摸自己被剃短了一截的头发，“他一推子下去我就感觉不对劲，还好后面让理发师收着点，才没剃的更光……我不喜欢寸头啊。”
“等开学的时候会长回来的。”白鹤秋安慰，“你剃寸头也挺好看，还能展示一下优越的发际线，感觉以后不会秃顶。”
“不要做出这么可怕的假设。”邢雁峰抖了三抖。
“你爸呢，他剃成什么样了。”
“剃的比我还短。”
“叔叔也没抗议几句。”
“……他现在不怎么说话。”邢雁峰把脸埋到搭在屈起膝盖的手臂处，只露出一双眼睛。
白鹤秋眉头轻皱，想说些什么又感觉什么都不能说，堪堪闭上嘴。
“我倒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样和我吵架，他现在这个样子我更难受。”邢雁峰叹口气，“今天饭桌上差点吵起来了……也不算。”
“我妈无意中提到等还完债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想试试开小吃店，我爸突然很大声的说不行。”
“……是不是因为他吃过亏所以……”
“我猜是这样，但他说完就后悔了，和我妈道歉，我妈也没说什么，气氛有点尴尬。”邢雁峰无奈，“现在他们两都睡了。”
“阿姨真的想做？”
“我没细问，做也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了，她说七八年后有时间和机会的话想做，那时候我都二十多岁了。”邢雁峰掰着手指数，不太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清了清嗓子问，“你都捡了什么贝壳？”
“给你看。”白鹤秋按了翻转，用后置摄像头拍桌面。
被他捡回来的漂亮小贝壳正乖乖躺在摊开的餐巾纸上，台灯暖黄色的光使一些表面光滑的贝壳变的亮亮的。
“你挑吧，剩下我带给他们。”
“那我要那个看起来像铜钱的。”
“这个吗？”白鹤秋把那个小宝螺捧在手心把玩，凑到镜头前展示。
小宝螺比硬币小，看着圆咕隆咚的，壳为米色，转过来后还有一条缝。
他玩得高兴，手腕上的铜镯时不时敲一下桌面，邢雁峰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走，指着屏幕问他，“你手腕上的是什么？”
“林奶奶的镯子，她在医院的时候拜托我如果回家的话就把她的桌子带回海明。”白鹤秋把镜头网上移。
离开飞沙时白鹤秋把自己与林桂珍的合照也一起带了回来，他在家找了个大小合适的白色相框将照片框进去，让空空的书桌上多出了温馨温暖的一角。
邢雁峰定定地看着那张照片，勾起嘴角浅笑。
“所以你今天在海边才会突然感伤吗？”
白鹤秋把手机先放在桌上，将手镯取下放在照片前又换成前置摄像头，露出自己的脸。
“是啊，坐在海边的时候突然想到她了，那会风刚好刮起来，我突然就觉得海风和戈壁滩上的风挺像的。”
“去年春游太地狱，我以为你会对戈壁滩产生阴影。”
“我刚走完的时候确实有阴影。”白鹤秋爽快点头，“太累了，但现在想想那边也挺好玩的，我以前没怎么见过那种景色。”
“今年春游说不定也是徒步。”邢雁峰说，“你还能再去体验一下戈壁滩的风。”
“……这就不要了吧，想去我可以自己去。”白鹤秋郁闷，想到去年走到快死的日子就开始痛苦，“飞沙的春天风太多了。”
“我觉得去科技馆或者博物馆也挺好的，随便走走公园也行啊。”邢雁峰想到开学后的春游也开始头痛，郁闷抱头，“总之不要徒步……贺文凯还说说不定是徒步去游乐园呢。”
“飞沙有游乐园？”白鹤秋惊讶。
“有啊，年底刚开的。”邢雁峰说。
“如果真的能去就好了。”白鹤秋幻想，“海明的有些高中春游会去游乐园……但我原来那个高中哪都不去。”
“梦里能去。”邢雁峰随口一说，“真的能去游乐园我就不喝水吃两个白水蛋。”
“对自己好点。”白鹤秋扑哧笑出声，“你不是最讨厌噎嗓子的食物了么。”
像鸡蛋黄、特别干的酸奶、芋头……等噎嗓子的食物邢雁峰是几乎不碰的，他能吃煎蛋，但对荷包蛋和白水煮蛋敬而远之。
“因为去游乐园的概率太低了，我才敢这么说。”邢雁峰笑道。
“真的能去游乐园绝对要吃两个庆祝庆祝，因为概率太低了。”
“我记住了。”白鹤秋说，“不准食言。”
“决不食言！”
………………
“报！特大新闻……邢雁峰你干嘛？”贺文凯被邢雁峰恶狠狠的脸吓到。
“不用管。”白鹤秋用手掩着嘴笑，“他在啃鸡蛋。”
“你吃鸡蛋像在吃仇人……”
“再喝罐酸奶吧！”熊易林故作热心。
邢雁峰痛苦地捶胸，挥手嫌弃的把酸奶挥开，脖子往前死命伸。
今天不是鸡蛋死就是我亡。
晚上的学校食堂到处都是人，不好抢位置，他们这还有空位，白鹤秋指指旁边的位置示意贺文凯坐下。
“你是不是要说春游的事。”云雯琪抬头笑嘻嘻地说，“我告诉他们啦，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碰到二班班长了，他告诉我的，还没发正是公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事。”贺文凯老实地说，幻想道，“去游乐园是不是可以玩到晚上……”
“这个应该不太可能。”陈芷玥沉思，“学校怕我们出事肯定要宣布一个时间到点集合。”
邢雁峰吞完一颗蛋后面目狰狞地吞第二颗，贺文凯胆战心惊地看他皱在一起的脸，惊慌道：“你别死了，要不喝点水。”
邢雁峰郑重地摆手，指指白鹤秋。
“他寒假的时候说今年春游在游乐场就不喝水吃两个鸡蛋。”白鹤秋帮邢雁峰解释，“现在在遵守承诺。”
“我还以为你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在食堂怎么玩？”好不容易把鸡蛋咽下去，邢雁峰拍拍胸口大喝一口水，“我还没玩过那个游戏。”
“我也不喜欢，抽到让人难堪的问题会很尴尬。”云雯琪耸肩，“比如随便抓个人告白……这种。”
告白。
白鹤秋和邢雁峰吃饭的手同时停住，不约而同的往对方的方向瞄，触及到对方的目光后同时移开脸。
1月1日那天因为突发情况没能好好表明心意，在那之后他们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拖拖拉拉就拖到了四月。
游乐园，无数小说与动漫的告白之地，让他们心驰神往。
合适的时机这不就来了吗？邢雁峰挺直脊背。
上次因为突发情况没能听他好好说，要不这次……由我来？白鹤秋咀嚼的越来越慢。
心思活络的二人又同时偏头，在看到对方的脸后刷地转回去。
见机行事，等春游那天找找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