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的未来怎样,小小的万事屋管不着。
但是,家门口来事,尤其是来自尊贵的房东登势婆婆(注意,不是刚才那位女仆机器人小玉)的招呼,看在平日关照以及拖欠俩月房租的情份上,万事屋都必须挺身而出。
坂田银时站起身,抓起靠墙根的一条白色长棍,卡进腰带的空隙里,接着朝门口走去。
新八紧随其后,瞟了一眼,有些吃惊道:“你把洞爷湖换了?”
坂田银时摇头:“当然没有,只是在外面加了个刀鞘。”
新八愕然:“刀鞘?”
木刀需要刀鞘吗?
坂田银时拍了拍白棍上一个不起眼的凸起,下一秒棍子手柄以下的部分释放出柔和的白光,耀眼但不刺眼,再一拍灯光熄灭。
男人得意一笑:“这刀鞘有手电筒功能,持续四十八小时照明。”
花里胡哨的,还不如买个正经的手电筒,新八在心里嘀咕着。
坂田银时视线一转,落到新八的腰上:“对了,刚才我就想说,你这腰带……”
男人束腰的腰带不像女性那样复杂,一根长布带就能解决。
新八以前使用的是一条与下装颜色一致的蓝色布带,现在却换上了一根泛着金属色泽的腰带。
“这里面装了播放器跟定位器,定位器就不用说了,最重要的是播放器。”新八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反光,“它随时随地可以播歌,持续二十四小时。”
坂田银时嘴角一抽:“你该不会打算带它下奈落播歌传教吧?”
“我有考虑过,但是已经放弃了。地底下的怪物哪懂欣赏阿通小姐的歌,放给它们听,纯纯浪费电。”新八忽然顿了顿,“不过,在安静的地下呆久了,心情会特别憋闷,正好听听阿通小姐的歌声,疗愈身心。”
他口中的“阿通小姐”指的是江户知名偶像寺门通,以元气活力的形象以及通俗新潮的歌词歌曲闻名,在年轻人里特别受欢迎。
新八不仅是她的狂热粉丝,更是最大应援团的团长。
坂田银时虽然不大能理解寺门通那些新潮的歌曲,但他还挺认可新八的观点。
“听歌确实不错,总比跟不熟悉的人尬聊强。”
“现在各地涌来探索奈落的人太多,大家相互不了解,却要一起组队,很容易发生矛盾。”新八的话戛然而止,楼下的喧闹声已经盖过了他的音量。
沿着楼梯下来,在楼梯口右拐,便是登势酒馆的门口。
此时,门前聚集着十几个面露凶相的男子,为首者正用力拍打门板叫骂,恐吓里面的人。
坂田银时的视线掠过他们的脸以及腰上的佩刀,眼底里闪过一道流光,他挤进人群中,抓住叫嚷声最响亮的领头人:“兄弟,叫这么大声干什么,有事好好说,来来来,到这儿,宽敞些的地方好说话。”
那人把他推开:“你特么谁啊,别拽着我!”
“我是坂田银时,楼上万事屋的老板……”
“万事屋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嗤笑一声,面露不屑,“你就是那个在大会吓破了胆、不敢下奈落的窝囊万事屋老板,你可真是太……”
坂田银时眸光一冷,正要说什么,忽然像是感应到什么,脑袋往后一仰。
与此同时,一根拖把从旁边杵过来,直接捅到了那男人的嘴里。
小玉举着拖把,面无表情道:“请洗干净嘴巴再来,我们这儿不欢迎有口臭的客人。”
“臭**你找死!”男人恼羞成怒,当场破防,他一手拿开拖布,一手握住腰侧的刀柄,抽出长刀,朝着小玉的脖子砍下去。
“你一个大男人跟小姑娘计较什么啊?”
坂田银时抽出洞爷湖,单手挡下了男人的大刀,木刀跟金属刀相撞,竟稳稳地扛住了。
然后,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抓了抓脖子,语气懒散又无奈:“有点力气不知道下奈落使,在地面上逞威风,你是真能耐啊。”
男人暴怒,双眼赤红地怒吼:“你这个呜呜!”
小玉一见他张口,便立即把拖把递出去,再次准确地塞进他嘴巴里,义正言辞道:“不要当着美少女的面说脏话。”
周围的人见领头人吃瘪,表情都很奇怪,说不上生气,也谈不上畏惧,反倒有些尴尬,极个别甚至绷不住笑出声。
很显然,他们相互并不熟悉,有可能是刚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只是出于某个共同的目的,来到了这里。
领头人自然注意到他们的异样,顿时气急败坏道:“动手啊!都愣着干什么!给你们的刀都当摆设是吧!”
在男人的怒喝下,其他人才把刀抽出来。。
新八看着面前锃光瓦亮的真刀,咽了咽唾沫,把手放到了腰间的木刀上,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坂田银时:“银桑!”
坂田银时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所有人,扬了扬下巴:“新吧唧,小玉,你俩守着两边的路口,别让他们跑了,我来放倒他们。”
新八&小玉:“是!”
坂田银时举着洞爷湖指向领头人,扬了扬下巴:“来。”
领头人看着他的刀,顿时一愣,当即哈哈大笑。
“禁刀令已经成废纸了,竟然还有蠢货害怕这个,连武器都只敢用木刀,真是笑死人了!”
“哈哈哈——”
“哈哈,老大,你看那边那小子,他拿的也是木刀!”
“哈哈哈——”
被嘲笑的新八面无表情,这种情况他遭遇过很多次,早已经习惯了。
笑吧笑吧。
你们现在笑得有多开心,等会儿叫得就有多悲惨。
笑声渐歇,领头人面目狰狞地啐了一口:“你们既然想替那个老太婆出头,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动手,宰了他们!”
坂田银时一边懒散地打着哈欠,一边用空着的手抠了抠耳朵,看着朝自己提刀冲来的男人们,慢悠悠道:“哎,对付一个上年纪、长得不好看、又没钱的老婆子,你们这样犯得着吗?”
说话间身形微侧,寒光擦着鼻尖劈空,他手腕一翻。
“咔!”木刀敲在腕骨上的脆响格外清晰。
袭击者顿时面如金纸,武士刀当啷落地,抱着手腕满地打滚。
坂田银时恍若未闻,洞爷湖划出两道残影,又有两人应声倒地。
木刀揍人的最大好处就是不容易出人命,不见红。
坂田银时仿佛只是随手拍掉了两只苍蝇,依旧用那种令人心烦的语气碎碎念:“外地人来这儿找份工作不容易我能理解,拿钱办事我也能理解,但是吧,有些活儿不能干、有些钱不能拿,你们不懂就要学学。”
洞湖爷底下出真知。
有些教训疼进了骨子里,才能学会,然后记一辈子。
听到此起彼伏的哭嚎声后,热血上头的暴徒们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发现手下有些动摇的领头人赶紧嚷嚷:“快上!他就一个人,我们全部人一起上,他扛不住我们的合力攻击!”
新八听到他这么嚷嚷,顿时绷不住了:“喂喂,别当我不存在啊。”
他的战斗力远不及银桑,但勉强拖住一人还是可以的。
另外一边,小玉转动拖把杆子,长长的拖布卷住一人的脖子,把他拽倒在地上,然后一脚踩上去。
木屐本身没有多少杀伤力,但是加上机械肢体的重量,那就很可怕了,直接一脚把人踩晕过去了——这还是小玉收着力气,要不然五官都要被她的鞋底碾平。
她挪开脚,看向其他人,俏皮地道:“小玉也在,请不要轻视我,被忽视的美少女可是会开启狂暴模式哦~”
坂田银时扫了一眼,确认两人都没什么大问题,顿时放下心,转眼看向自己身边的几人,继续吐槽道:“精力这么旺盛,咋不下奈落宣泄去?地底下那些人偶可比老婆子那皱脸周正多了。”
没人开口,回应他的只有刀光剑影。
“当然,你们要是有恋老癖,”坂田银时说完后自己就噎住了,咋舌一声,“那也不是不行,我尊重你们的爱好。”
看到同伴一个个倒下去,终于有人害怕了,大声呼喊:“跑!快跑!这家伙不是人!”
坂田银时呵呵笑道:“现在想跑?晚了!”
“啪!啪!啪!啪!”木刀每次起落,都会带来一声痛呼,就跟打地鼠似的。
不一会儿,所有找茬者都倒在了地上,极个别甚至直接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坂田银时把洞爷湖插进刀鞘里,正要蹲下来,跟那位尚未晕死过去的领头人继续进行友好交谈时,一辆黑色公务车才姗姗来迟,停在路口。
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三个穿黑色制服的年轻人。
“条子来了!”
车停之前,不知道是谁叫了这么一声,然后围观群众作惊飞鸟雀状散去。
那三人只是下意识扫了眼周围,便收回视线。
为首的是一名茶色短发的少年,潋滟红眸带着玩味的笑意,迈着轻快的步履走来。
“万事屋的旦那,又见面了,每天都看到你给我们贡献业绩,真是太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