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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分小说网 > 一觉醒来白月光成了我老婆 > 第8章 商量

第8章 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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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期间桑兰司是怎么照料自己的,关懦不敢往下细想。

腕上那几两肉没过多久就肿起来,隐约中还泛着痒,护士拿了冰袋,关懦接过来敷到手上,余光看见桑兰司还站在边上,微微仰起头问:“你不忙了?”

“嗯。”桑兰司抱起双臂,往边上让了两步,意思是她就在这儿盯着。

护士见状在对面笑出了声,一遍整理弹力带一遍调侃:“感情真好。”

关懦:“……”

天大的误会。

复健过程很折腾,尤其是前期经常容易出些小岔子,不是这儿磕了下就是那儿撞了下,下午关懦在更换器材时又不小心给自己胳膊和腿上添了两道杠,桑兰司给她贴创可贴时眉头拧成了山。

关懦自己也被自己给郁闷住了,如果不是检查报告没问题,她严重怀疑自己小脑缺了一块儿。

不过往后两天大概是身体适应了训练节奏,类似的意外再没发生。并且就像护士先前说的,关懦的恢复情况喜人,复健第三天,关懦尝试离开轮椅,原本已经做好摔倒的打算,没想到拄着拐杖走出了十来米,两条腿还平稳地踩在地上。

“我能走了?”关懦扭头看向身边,眼睛亮得出奇。

桑兰司点头,提醒她把拐杖握紧,视线的位置一直没移过:“继续。”

“好。”

基础行动能力勉强算恢复了,但身体亏空体力跟不上,关懦暂时还不能完全放弃轮椅。

次日中午,关懦正一个人吃饭,黎姨打电话来询问她的身体情况。

关懦心情很好地把自己的康复进度跟她一一汇报了一遍,一算时差,那边这会儿应该是深夜,早该睡了,便问:“怎么这个点还有空打电话过来?”

“关总到邻国出差,凌晨的航班,刚下飞机,想起好几天没联系你,让我来问问。”

关懦没多想,说自己很好,不出意外的话下周就能考虑出院的事。

都交代完,关懦顺嘴问了句关季,黎姨说了声稍等,直接把电话交给了关女士。

关懦受宠若惊,亲妈终于有时间搭理她,好难得。

结果关女士一开口:“什么事?”

“……”

自己不会说话一定是遗传。

日常训练耗费体力,这几天护士给配了营养餐,考虑到消化功能还在慢慢恢复当中,关懦一日三餐吃得很慢,正好关季难得有空,关懦就边吃饭边和电话那头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快吃完时,关季忽然问:“小桑不在你身边?”

关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桑兰司,“桑小姐她……她去拿报告单了。”

她扯了个小谎,其实她也不知道桑兰司干嘛去了。上午训练的时候桑兰司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关懦猜测她应该是有些个人的事要去处理。

吃个饭不至于还要人陪着,关懦也太在意,但也不想她妈误会桑兰司在合约履行期间不负责任,就随便编了个报告单当借口来替桑兰司“遮掩”一下。

关季果然没怀疑。

但她另问了一个叫人猝不及防的问题:“你觉得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关懦卡壳。

“在照顾你这件事上。”关季说话直接,不掺一丁点弯弯绕。

“……还好吧。”

答得很不利落,关季不满意:“什么叫还好?”

关懦无可奈何,薄着脸皮,道:“桑小姐很好,对我很上心,照顾我也照顾得很到位……”

她顺带还提到前几天被弹力带崩着的小意外,从小她就在保姆的照顾下长大,荨麻疹这件事就连关季这个当妈的都不太清楚,对比之下桑兰司这个监护人当得比谁都要称职。

电话那头关季似乎轻轻舒了口气,关懦觉得奇怪,喝了口水正想问,就听见关季说:“出院后你搬去小桑那儿住。”

关懦水含在嘴里差点噎了个半死,“什么?”

那边传来黎姨的声音:“关总,我来说吧。”

少顷,电话到了黎姨手中。

黎姨要比关季委婉些——其实也委婉不到哪儿去,说来说去无非还是那个意思:让关懦出院后搬到桑兰司那儿去。

关懦愕然:“为什么?”

黎姨解释说这是合同上一早就确定好的条款,关懦的身体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恢复好的,就算出院也必须要有人近身照看,桑兰司承担着关懦监护人的身份,既了解她的个人情况同时又具备照顾人的能力,各方面都挑不出毛病,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那也不用非搬到一块儿住吧,”关懦咳声道,“都在一个城市,出院后有需要我再联系她就是了。”

“万一你在家里摔倒,或者又昏迷呢?”黎姨问。

“我可以找保姆,或者护工,就在家里,包吃包住,24小时都在身边。”

“那跟合住有什么区别?”

“……”

是没什么区别,可重点不在合住,而在于她要合住对象是桑兰司啊!

关懦脸都热了。

黎姨察觉到什么,顿了顿,道:“还是说你不喜欢桑小姐?”

说的是“不喜欢”,但她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讨厌”——关懦这么抗拒和桑兰司同住,宁愿要保姆也不要她,除了排斥桑兰司这个人,似乎没别的理由可以解释。

关懦有口难言。

不是不喜欢,而是太喜欢。

就因为太喜欢,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泄漏了自己那些扰人的心思。眼下只是每天在医院见面她都经常控制不了心情心神乱摇曳,要是真住到一块儿……

关懦耳根滚烫,给自己想得上头,什么乱七八糟的画面都开始往脑子里冒,“没有不喜欢……”

连喝下好几口温白开,她深吸一口气,问:“这件事桑兰司知道吗?”

“当然。”

“你们商量过了?”

黎姨有条不紊道:“不需要商量,这是合同上的条款,桑小姐有履行义务。”

“……”关懦正激荡着的心情一下子冷却到谷底,想到合约,心头的滋味变得五味杂陈起来。

直到挂断电话桑兰司都没回来。

午餐结束后休息,关懦坐在窗边吹风,眼看再过半小时就要到训练时间了,她犹豫着要不要发个微信消息过去问问情况,

忽然间,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人的姓名亮在屏幕上。

关懦立刻摁下接听,但接通后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筒递到唇边,最终发出的只有一声轻轻小小的“喂?”

“饭吃完了?”桑兰司的嗓音响在耳畔。

关懦耳根诡异地一麻。

桑兰司的声音条件非常好,清亮、动听,且有力,电话反而让她的嗓音变模糊了。但就因为这份模糊让人不自觉地把关注点转移到她的语气上去:懒懒散散的,挑着话尾,带点轻微的鼻音,听着不像是个正经人。

“刚吃完。”关懦将悸动压回去,低下头默默在心里斟酌,要不要和桑兰司提一提出院后的打算。

电话那边似乎隐隐约约传来小动物的叫声,关懦迟疑了下,问:“你身边有猫?”

桑兰司嗯了声,淡淡道:“我在宠物医院。”

“宠物”这个词和桑兰司太不搭,关懦第一反应是桑兰司开车把谁的猫给撞了,后又觉得自己想象力太丰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什么事儿都能联想到车祸,果然听桑兰司的建议把心理治疗保留下来是对的。

但桑兰司去宠物医院干嘛?

“有工作?”关懦好奇。

桑兰司:“签字给猫做绝育。”

桑兰司居然真的养了猫?

关懦大受震撼。

也不知道在震撼些什么,总之她大受震撼。

她后知后觉:“那你平时在医院,猫猫在家里怎么办?”

“送宠物店。”电话里桑兰司听起来心情不错,估计是撸猫撸爽了,语气很松快。

关懦想到桑兰司平时和自己说话总是一副厌人症晚期的口吻,原来只是对象的问题,对待身边亲近的事物桑兰司的态度还是很温柔的。

话题和思绪都跑歪了,关懦碰了碰自己的耳根,提起精神:“你打电话过来有事?”

“刚刚医院电话通知,明天你要再做一次体检,看看脑子。”

“啊?”关懦以为桑兰司在骂她。

桑兰司顿了下:“脑部检查。”

……噢。

先前医生说随着身体逐渐好转记忆力也会跟着慢慢恢复,但已经过去快一周了,关懦脑海中还是找不到任何和车祸有关的记忆,以防万一,是该做个脑部检查看看。

检查要提前预约一早做,明天上午的复健训练就得暂时往后延延,两边定下时间,没别的要嘱咐的了,关懦看着窗户上自己的影子,无意道:“你没有别的事了吗?”

话刚问出口她就后悔了,暗示意味这么明显,桑兰司不会听不出来。

果不其然,那边静了下。

两秒后,桑兰司的声音重新响起来:“你有?”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关懦多多少少对桑兰司的性格有了些了解,光根据语气她就能想象到桑兰司吐出这两个字时的表情。

就像那天自己微信号不小心“掉马”,对方一脸的玩味,眼睛里毫无感情,笑得却全是钩子,顶着张让人呼吸困难的脸,胡乱压迫和撩拨人心。

当然,这只是桑兰司实在闲着无聊才会做的事,大多数时候她还是那副菩萨来了都懒得抬头搭理的状态——一个人的性情居然能反差到这种地步,抓起来研究研究,一定是身体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开关。

问题被桑兰司轻飘飘地甩回来,关懦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想找块儿豆腐撞一撞。

桑兰司在电话里“嗯?”了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鼻音,语调很撩人,是在提醒关懦她还在等着。

关懦提起精神,清清嗓子,握紧手机,惴惴道:“出院后……”

桑兰司有条有理地重复着她说的每一个字:“出院后……”

关懦舌头打了个绊:“出院后,我能去看看你的猫吗?”

桑兰司:?

-

翌日,一大早,放射科的休息区就坐满了人。

桑兰司从自助机那儿取了号,拿着单子回到座位旁,睨着眼问:“好看吗?”

正盯着手机的关懦抬起头,和她对视上,笑笑,不尴不尬地说:“好看,很可爱。”

手机屏幕里正播放着两只猫,一黄一白,都是田园品种。

视频关懦已经看了不下十遍,愣是看出种“节哀”的即视感,刚刚坐在一侧陪妈妈看病的小女孩扭头看了她好多眼,估计是在考虑要不要过来安慰安慰这个痛丧毛孩子的单亲妈妈。

眼看视频进度条又要没了,检查还要再排会儿队,关懦不吭声地瞥了一眼身旁,桑兰司就坐在紧挨着她的休息椅上,正垂眼翻看医院的科普宣传单页,薄薄的纸张夹在修长的手指之间,上面的黑色大标语是:《什么样的人群容易得糖尿病?》

“……”

桑兰司现在应该很无聊,关懦决定还是不和她搭话了。

但她不想说话,桑兰司想。

“你昨天想说什么?”桑兰司开口问,额头没动,眼睫直垂,目光仍然在宣传单上。

关懦:“……啊?”

她想装傻,但桑兰司冷不丁地说:“黎助理昨晚联系了我。”

关懦心头一跳,扶着手机的手指不小心错点到屏幕上,视频里的两只猫被暂停到一只瞪眼、一只竖耳的萌炸天的姿势。

“黎姨说什么了?”关懦蜷起小指。

桑兰司:“问了你的身体情况,还有合同。”

她就这么平静淡定地说出“合同”二字,语气里不掺杂一丁点个人色彩,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事。

第一天见面拿出离婚协议要关懦签字时她也是这样,语言行动上表现出来的是一回事,可态度和流露出的眼神又是另一回事。

这会给关懦一种万事都可以跟她好商量的错觉。

看着屏幕上的小猫,关懦低应了半声,抿抿唇,终于主动迈出一步:“黎姨也和我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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