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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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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在皇宫内中毒乃是足以震惊朝野的大事,齐烨梁回府后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匆忙吩咐乔英守好王府,自己带着乔六又快马加鞭赶去皇宫。

万和顺顾不上倒春寒,搓着手站在宫门处等待,远远望见齐烨梁急忙迎了上去。

“王爷,您可算来了!陛下生了好大的气,眼下宫里都快乱作一团了。”万和顺着人替齐烨梁与乔六牵走马匹,满脸焦急。

齐烨梁边走边问:“太后如何?”

万和顺道:“陛下命奴婢来宫门处等您时,太后仍是昏迷不醒。太医们都去了康宁宫,正守着呢。”

齐烨梁除了摄政王的爵位外,亦是皇室,与太后在平西时因着齐元嘉的关系多有碰面,因此并无避讳,直接去了康宁宫,刚至宫外便碰上了面带倦容的皇帝。

齐元嘉见到齐烨梁,暗自松眉:“兄长。”

齐烨梁透过宫门朝里面望去:“怎样了?”

“刚刚醒了一次,现下又睡过去了。”齐元嘉以眼神示意:“兄长,我们去别处说吧,这里留给母后静养。”

两人一路行至议政殿,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宦官宫婢们一个个都低着头小心翼翼,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以免被波及。

齐元嘉屏退左右,紧闭殿门,皱眉道:“今日之事……母后怕是替我顶了灾祸。”

齐烨梁凛然:“查出来了?”

齐元嘉摇头:“还没有,只是母后陷入昏迷是因为食用了御膳房送去的冰糖血燕。但这份血燕本是送给我的,我当时正在披折子,没心情用,又想起来母后一贯喜欢,便让人送去给母后补补身子,谁料……”他叹气,后又庆幸:“还好母后胃口小,每一次进食用得都不多,中毒不深。太医适才说了,母后并无性命之忧。只是经此一遭身子难免受损,为免留下病根,怕是要卧床修养数月。”

齐烨梁疑惑:“御膳房做的膳食有人层层把关,太后用前也会有宫婢试菜,怎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齐元嘉道:“凡是和那碗有毒血燕相关之人事发后都已经被抓了起来,正在严刑审问。那名试菜宫婢入宫时日不久,却是康宁宫一等宫女的同乡。原本试菜的宫婢受了风寒,那一等宫女便将自己的同乡推了上去。”

“那试菜宫婢现下如何?”

“还活着。”

“她入宫前的来历呢?入宫后可与什么人结过仇,或是来往密切?”

齐元嘉叹道:“还在审。她尝完血燕之后毫无异常,太医验了,她并未中毒,在她之后只有那位一等宫女接触过血燕。”

齐烨梁沉吟片刻,去门外对乔六低语几句,乔六抱拳,领命而去。

他回身对皇帝道:“探查消息乔六擅长,我让他去帮帮忙。”

乔六的本事齐元嘉见过,自是放心:“此次是我大意了,连累母后受苦。”

齐烨梁蹙着眉,没说话。

“兄长可是觉得血燕一事疑点颇多?”齐元嘉贯会看兄长脸色,一下便猜到齐烨梁心中所想。

“不错。”齐烨梁颔首:“下毒对象本来是你,可阴错阳差血燕被送至了康宁宫。那试菜宫婢既然没有中毒,一则是她早已知情,是合谋者,提前服了解药,二则就是她当真无辜。无论是哪一种,血燕已经被送去了别处,下毒之人有足够的时间停手,可他没有,太后最后还是喝下了有毒的血燕。再者,在皇帝的御膳中下毒,手段太过打眼,不论事成与否都很容易被揭穿。这宫中人皆依附帝王而生,到底有谁会不惜一切,下此毒手?”

下毒在历朝历代的皇宫中不算罕见,却常见于妃嫔或皇子之间。若对象是帝王,往往皇帝已经垂垂老矣或是皇子夺权。大璋新定,齐元嘉登大宝不过五年,不符合任何一条。宫中到底是谁想要迫不及待地取皇帝性命?

不论背后之人是谁,目的为何,在血燕中下毒企图谋害皇帝,伤及太后,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从午时到日暮,皇宫中除了刑房,皆行色匆匆,悄然无声,只有偶尔从刑房路过之人能从门缝之中听到漏出的几声惨叫。

夜幕降临,万和顺亲自送来膳食。

在事情真相未明前,齐烨梁定是要留在宫内。他让万和顺找个小宦官去王府同乔英与江怀乐说一声,万和顺连忙应了。

有人想要自己性命,齐元嘉也没心大到去休息,和齐烨梁一道坐在议政殿内。两尊大佛没休息,其他人自然不敢懈怠,都守着各自的位置,严阵以待。

三更刚过,乔六敲了敲门。

齐元嘉忙道:“进。”

乔六进屋朝齐元嘉行礼,随即说道:“禀陛下,王爷,查出来了。”

齐元嘉与齐烨梁互看一眼,只听乔六续道:“始作俑者是甘婕妤。”

齐烨梁久未闻其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想起,这位甘婕妤不就是当初他护送进京的甘南国长公主德林么?

一瞬间,齐烨梁只觉得难以置信。

一个在边境之争中落于下风,最后不得不送女儿前来和亲赔礼的国家,它的公主会做出行刺大璋皇帝的愚蠢行径?难道就不怕大璋随之而来的报复?这德林是失心疯了不成?

“你说谁?甘婕妤?”不只齐烨梁,齐元嘉同样出乎意料。

“是。”乔六郑重道:“那试菜婢女受不住刑,交代了她与宫中一侍卫是年少故交,入宫再见后互相生了情愫。两人私情被甘婕妤的贴身宫女环佩发现,环佩给了她毒物与解药,许诺她事成之后暗中送她和那侍卫远走高飞。御膳房的厨子也交代,本来这血燕按例是要晚一些才会送至陛下处,是环佩出面,说是甘婕妤担忧陛下过于操劳,让他们早点送去,他们这才照办。”

乔六顿了顿,又道:“属下与中郎将在环佩居所搜出了毒药,经太医验证,与血燕中的毒物乃是同一种。中郎将已带领禁军将甘婕妤居所围了起来,等候陛下发落。”

“……”

乔六言简意赅,且证物俱全,齐元嘉不信也得信。

所以,是那甘婕妤授意环佩,让御膳房提前呈上血燕。又算准了齐元嘉批改奏折的时辰,且知晓太后喜好此物,皇帝既然不用,便会送去给太后。再利用试菜宫女的把柄,以利诱之,最后让太后服下有毒的血燕。

可是,到底为何?甘婕妤是甘南国人,若说她恨皇帝,勉强找出理由,但为何要对太后下手?太后在后宫中本就不爱多事,自皇帝大婚后,后宫权柄更是逐渐转到了皇后手中,要说有矛盾,那也该朝着皇后才是。

多思无益,齐元嘉摆手道:“把甘婕妤给朕带过来。”

“是!”

乔六不一会儿便与禁军中郎将晁靖一起,将甘婕妤带到了议政殿。

晁靖微一使力,甘婕妤便跪在了地上。甘婕妤身子单薄,许是来得匆忙,吹了一路寒风,双颊没了往昔的红晕,一片惨白。她似乎在惧怕,四肢不停地颤抖,可仔细瞧去,那张芙蓉面上却无半点畏惧。

齐元嘉端坐在桌后,冷冷发问:“甘婕妤,中郎将从你的贴身宫女环佩屋中搜出了致太后中毒的毒物,此事你可知晓?”

甘婕妤抬眸:“臣妾知道。”

齐元嘉一愣,不确定道:“环佩可是你的心腹,甘婕妤,想清楚了再回朕的话。”

一缕发丝滑落,停在了甘婕妤颊边,她忽然勾唇,微微一笑:“臣妾明白自己在说什么,陛下。环佩就是受了臣妾的指示,臣妾怎么可能不知道?”

齐元嘉想起身,又按捺住,他着实想不通:“甘婕妤,自你入宫,朕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下此毒手?算计朕不成,竟然连太后也不放过?!”

阶下一阵沉默,许久,丝丝冷笑响起。

“待我不薄?”甘婕妤哑声道:“陛下指得不薄,就是臣妾因出身每每被宫中妃嫔欺辱,求陛下主持公道,陛下表面训斥,隔天就立即去了欺负臣妾妃嫔宫中?亦或是打着雨露均沾的幌子,实则对皇后之外的人都不闻不问?”

不闻不问?!

齐元嘉被气得一个倒仰。

他为前朝安定,对除了皇后以外的妃嫔一视同仁,这何错之有?况且他也不是瞎子聋子,甘婕妤来找他诉苦,哪一次是真受了委屈,哪一次是使心机诬陷他人,真当他分辨不出来?只是没空计较罢了。

其中种种,涉及妃嫔私事,齐元嘉懒得在外臣在场时啰嗦,只是沉下脸,冷声道:“皇后乃一国之母,后宫之主,朕倚重她理所当然。反倒是你,身为妃嫔,不想着替皇后分忧,整日争风吃醋,最后还要怪到朕的头上?!”

甘婕妤垂眸,像是心如死灰,不愿再辩驳:“事已至此,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齐元嘉猛地拍桌:“嫉而生恨,这就是你毒害朕与太后的理由?你就不怕事情败露你的母国因此被大璋报复,遭受灭顶之灾?!荒唐!晁靖!”

一旁待命的晁靖躬身:“臣在。”

“把这疯妇给朕拖下去,好好审问。朕不信她会因为后宫争宠就如此大胆,必有其他因由。”

“是!”

晁靖奉命便要去拽甘婕妤。他军队出身,不懂得什么怜香惜玉,加上皇命在身,哪里还会顾及甘婕妤的感受,刚一抓上去,甘婕妤就痛呼出声、

甘南虽比不得大璋,甘婕妤作为长公主从小也是锦衣玉食,到了大璋又是入宫为妃,从未受过这罪,一下子便红了眼眶。

齐元嘉敲了敲桌面:“德林,这种疼痛你都受不了,到时候入了刑房,你觉得你能撑到几时?”

德林蓦然瑟缩了一下,她挪动着想要后退,却被晁靖牢牢抓住手臂无法动弹。

须臾,她像是被吓住了,轻声道:“……我自知活不了,若我坦白,陛下可否给我一个痛快?”

齐元嘉承诺:“可以。”

他使了个眼色,晁靖放开德林,默默退至一边。

德林将眼前的发丝拢至耳后,直起身子,缓缓道:“……此次入大璋和亲,并非我自愿。除了我以外,父王还有四个女儿。以前我一直以为,占着长公主的名头,我会是父王最宠爱的孩子,事实上,我的衣食起居也一向比三个妹妹更好。直到边境纷争,甘南败退,父王有意与大璋和谈。一开始选作和亲的人是三妹妹,她正当花期,且生得国色天香,而我,甚至比陛下还长两岁,怎么看都不会轮到我。”

“结果……”德林苦笑:“父王偏偏选了最不可能的我。名义上说我年长,懂事,嫁给大璋皇帝未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自古以来,和亲之人有多少有好下场呢?我以为的疼宠,到头来都是假象!难怪父亲早早找人教我大璋官话,学习大璋礼仪,原来他早就想好了要将我当做弃子!”

德林秀美的眉目逐渐扭曲:“可我凭什么要被当做弃子!我也想像二妹妹、三妹妹一样,寻得如意郎君,得享一生富贵!我才是甘南的长公主,是身份最尊贵的那一个!父王之命不可违,我存了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到了大璋,我未来的夫君,大璋的皇帝能好好待我,结果呢?!”

她瞪着高高在上的齐元嘉,几欲癫狂:“既然上天对我不公,那我又何必让负我之人好过?!陛下,你问我怕不怕大璋因为我的所作所为攻打甘南,呵呵……我可太期待了!父王把我当弃子,那我就送他甘南国灭作为回报,很公平,不是么?”

“至于太后……就算她倒霉吧,谁叫她是陛下的母亲呢?我知道,陛下身边铁桶一般,我这点雕虫小技难以得逞,可太后在后宫,陛下日理万机,总有顾不到的时候。你们看,我差一点就成功了不是么?”

德林的声音渐轻:“要说的我都说完了,终归是死,随你们吧。”

齐元嘉起初的确是愤怒的,但随着德林的控诉,这份愤怒却逐渐平息了。

这女人已经扭曲了,他和一个疯子有何可说的呢?

他揉了揉额头,长叹一声:“晁靖,将她带下去吧。注意点,别让其他人看见了。”

“是,陛下。”

在德林轻柔的低笑声中,昔日甘南的长公主被强行带离议政殿,再也不会出现在日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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