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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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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一直在奉命暗中查探的乔英终于带回了好消息。

月上柳梢,戴着兜帽的黑衣女子站在冰窖内,凤眼上挑,一一扫过守住门口的乔英及冰棺旁的烨梁。

“不知摄政王特意遣人将小女子带到此处,所为何事?小女子乃平民之身,与摄政王府似乎没有交集吧。”

齐烨梁懒得同她打机锋,指着冰棺内的尸首:“姑娘可识得此人?”

黑衣女子淡淡瞟了一眼:“不认识。”

乔英一掌劈了过去,黑衣女子不得已向前掠去,瞬间离冰棺更近了。

乔英长剑出鞘,冷声道:“姑娘不妨再仔细看看。”

黑衣女子将落下的兜帽重新戴好,轻轻一笑:“这位姑娘好俊的身手,不知师从何门?”

乔英皱眉:“是我在问你。”

“你告诉我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我就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事,如何?”

齐烨梁向前一步,道:“百花门在江湖上消失已久,不曾想仍有传人在世,游姑娘藏得可真够深的。”

穿着黑衣的游千兰愣了愣,叹息一声,摘下兜帽:“王爷消息可真是灵通。”

“我请游姑娘来此并无恶意,只是想确认一下,这具尸首的易容之术是否是姑娘的手笔。只要游姑娘答了,我便会让乔英将姑娘平平安安地送回去。”齐烨梁顿了一下,道:“据我所知,百花门不仅精通易容之术,其轻功也是一绝。游姑娘既然是其传人,若真不愿来,想必乔英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将你带到本王面前。”

游千兰微笑道:“王爷快人快语,可小女子的问题也是出于真心。这位乔姑娘听命于王爷,恐不能多言,既然如此,那王爷可否解答小女子的疑问?若王爷答了,小女子自会将所知如数奉告。”

齐烨梁沉默片刻,淡声道:“乔英师从其父,老人家退隐江湖多年,其名号不提也罢。”

“……父亲?”游千兰喃喃道:“敢问乔姑娘的父亲可是瞎了一只眼睛?”

齐烨梁点头:“是。游姑娘莫非与其有渊源?”

游千兰没回答,余光扫过冰棺里的尸首,唇边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呵……授了别人的恩情,总要报答一二。”她抬眸:“王爷,这人,的确经了我的手。当初静宁郡主找到我,让我替此人改头换面。我能在京城中生存,多亏了郡主,她的要求,我不能不做。”

齐烨梁沉吟一番:“除了易容,静宁还说了什么?”

游千兰摇头:“郡主只让我替此人易了容貌,其余我一概不知。王爷信也好,不信也罢,百花门早已灭门,我孤身一人,本不该残存于世,若王爷想要我的命,拿去便是。”

“乔英。”齐烨梁吩咐道:“送游姑娘回去吧,临走前给她拿些银钱。”

游千兰一怔:“你不杀我?”

齐烨梁背过身:“既是故人,何必多造杀孽。静宁意外而亡,游姑娘若是想离开此地,这笔银钱也可保你余生无忧。”

“……”

“游姑娘,请吧。”乔英扬手示意道。

游千兰默默跟着乔英往冰窖外走去,临到门口,忽而停住:“王爷,郡主亦是棋子,背后之人心怀叵测,还请小心为上。”

“多谢游姑娘关心,本王心中有数。”

***

“右统领带来的人走了?”书房里,江怀乐坐在桌案后,望着推门而入的齐烨梁。

“嗯。”

“可有说了什么?”

“她承认了,甘南带回来的尸首的确是她所为。”齐烨梁沉声道:“是静宁吩咐她做的。”

江怀乐自从江颜的店铺回来后便怀疑静宁郡主,可真被证实了却又生出了新的疑问:“真的是郡主……可是,郡主为何要干涉甘南?又为何要针对你?她是陛下的堂姐,集荣华富贵于一身,不可能被世家收买。陛下年轻,很快便会有孩子,而郡主又无子嗣,我实在想不通她有何理由搅乱甘南,引你南下。”

齐烨梁拿起桌案上的热茶抿了一口:“她没有,可她背后之人有。”

“背后之人?”江怀乐疑道:“谁能指使陛下的堂姐?”

齐烨梁垂眸:“能指使皇室的,自然只有皇室了。”

江怀乐猛然一惊。

齐烨梁指的是谁?

大璋皇位失而复得,齐烨梁居功至首,若是他没见过皇帝,定然要怀疑是不是皇帝想要鸟尽弓藏,可他亲眼见过皇帝与齐烨梁的相处,那种信任是很难装出来的。且皇帝想对齐烨梁动手,完全不必如此迂回,也不必选郡主这样平时不问政事之人。

不是皇帝,那又能是谁?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摄政王下手?

清瘦的老者身形从江怀乐眼前闪过,一阵寒意爬上了江怀乐的背脊。

他望向齐烨梁,不确定道:“莫非是……英国公?”

皇帝之下,能有此胆量的,只有在平西身为齐氏族长的齐高盛了。

齐烨梁淡淡一笑:“明川很聪明。”

不知为何,江怀乐觉得齐烨梁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说不清的伤感。有了之前几次的情绪交融,他如今对齐烨梁的气息更加敏锐,神情可以骗人,但齐烨梁周身散发出的气味改变却骗不了他。

“跃渊……”江怀乐止不住担忧。

齐烨梁轻叹:“明川可是疑惑,为何英国公要杀我?”

江怀乐点头。

虽然就他亲眼所见,两人见面时有些怪异,可据齐烨梁所言,英国公曾尽心尽力教导齐烨梁,一心想着大璋复兴。若说郡主没有理由,英国公更没有理由。

江怀乐喃喃出声:“……莫非是怕你功高震主,想要趁陛下根基未稳,强夺其位?”

“若真是如此就好了。”

……什么意思?

齐烨梁踱至银灯前,手指轻轻拨弄着灯下摇晃的银制飞鸟:“甘南之行种种凶险,此前我也认为背后之人是想要我的性命。天下想要我性命之人很多,却不会是齐高盛。他找人埋下暗线,不是怕我功高震主,而是怕我的功绩还不够多。”

江怀乐彻底糊涂了。

这英国公到底想做什么?哪怕不入仕的自己都明白,如今的摄政王早就是封无可封的存在,若非他与皇帝间情同手足,但凡换了个朝代,齐烨梁怕不是早就被皇帝惦记上了,寻着花样要让齐烨梁解甲归田呢。英国公不愿齐烨梁身死,他就不担心皇帝转意,要对齐烨梁下手吗?

“有件事我一直没同你说过。”齐烨梁忽然道:“我以为这些年,他老了,身子也不好,终于知道放弃了,可今日看来,他根本从未舍弃执念。”

银灯火烛下,齐烨梁幽幽道:“齐高盛,是我的生父。”

“啪”的一声,江怀乐手中的茶盏掉在了地上。

“你、你说什么?!英国公……是你的生父?”

齐烨梁以指封唇:“此事天知地知,他知我知,如今,多了一个你。”

江怀乐着实没想到齐烨梁的生父竟然是齐高盛,此前他一直以为,齐烨梁的父母在平西时便已去世了。

难怪齐高盛愿意将权柄交与齐烨梁。再如何冷漠,毕竟是血亲。

可知道的越多,江怀乐的疑惑也越多。眼下书房只有他与齐烨梁,江怀乐也不怕犯忌讳:“既然他与你是父子,我就更不明白了。当年在平西……他为何愿意听你的,让陛下继承大统?毕竟他才是齐氏的族长。”

齐烨梁冷哼:“谁说他愿意让元嘉当皇帝?”

江怀乐瞪大眼睛:“莫非……”

齐烨梁指尖用力,银色飞鸟断裂,落在了男人掌心:“我说过,他是高祖遗训最忠诚的臣子,忠诚到近乎癫狂。我是他的儿子,更是高祖遗训所示之人,他怎会不想让我登上那把龙椅?”

“可如今……”

可如今,坐在上面的是齐元嘉。

“是我不愿。”齐烨梁望向江怀乐,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柔情:“明川,那日我说,日后愿与你一道泛舟江湖,并非玩笑,我是真心的。如今陛下身边还有奸臣未除,西北有夜寻蠢蠢欲动,我的确难以抽身。但等一朝事了,我便同你归于天下,游遍四方。高祖有遗训不假,我也认了这份天生的责任。可枷锁终归是枷锁,它捆得住我一时,束缚不了我一世。在平西时我便下了决心,四海归一之时,便是我远去之日。”

男人英俊的脸庞在烛光下更显得有棱有角,可江怀乐却从中看出了些许柔软。

他在围猎时的感觉果然没错,只是当时他以为齐烨梁求的不仅是朝堂争斗,更是广袤战场,现在看来,齐烨梁的心更远,也更加辽阔。他承认并自愿负担起复兴大璋,安定天下的重责,可也没有因此放弃心中一直追逐的自由天地。

江怀乐弯起眉眼,起身握住了齐烨梁的手:“好,我陪你一起。你是摄政王,我就在王府,你若归去,我就同你一道踏遍青山绿水。”

齐烨梁低头轻吻江怀乐的额发:“那么,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我懂了。”江怀乐忽而仰起头:“所以英国公让静宁郡主寻会易容术的江湖中人,送了亲信去甘南,挑拨甘南王引发此前的甘南之乱,其实……是想给大璋一个起兵的借口,让大璋能收服甘南。柱国大将军去了平西无法轻易回京,他又知你想要替陛下铲除不安定之人的心思,此时甘南借德林公主行刺一事生变,最有可能带兵征讨的人,只有你。而你一旦得胜而归,势必又是大功一件。”

江怀乐越说越是气愤:“他在赌。赌陛下有朝一日会对你起戒心,赌陛下不会一直这般信任你。若陛下真想拿你开刀,那你就算再不愿当皇帝,为了自保,也不得不反。帝王若非自愿,黄袍亦可由他人加身。”

青年回想起齐烨梁在甘南洞窟中遇到的危险,淡眉皱在了一处:“他就这般肯定你能得胜而归?他就一点也不担心你的安危?”

齐烨梁淡然道:“不是每个父亲都在意儿子的生死。”

江怀乐一怔,想起自己的父亲江修成,不禁沉默。

只听齐烨梁接着道:“在齐高盛心中,最重要、也最不可违逆的只有一个,那便是高祖的遗训。我若只是他的儿子,这没什么,我是高祖遗训所示之人,这才是他想让我登上皇位的关键。在他眼中,既然有人承高祖天命,那自然万事都会化险为夷。若我生,是天命所归,若我死,那便是天命之子或许另有其人。很可惜,我运气一直很好,就这么活到了现在。”

“跃渊……”江怀乐搂住齐烨梁的腰,他经历过对父亲孺慕到失望的过程,自然能感觉到齐烨梁话语中的复杂情绪。回忆这些事只能徒增烦忧,他不愿齐烨梁因此烦心。

比起江怀乐的担心,齐烨梁却像是好不容易找到倾诉的出口,面无表情地继续道:“在平西时,一切以复兴大璋为重,齐高盛自不会过于逆着我的意思,后来入了京,陛下登基,齐高盛便屡次暗中挑事,又一味抬高我的功绩与地位,想让陛下迫于压力,禅位于我。若非我刻意压着,怕是军中真有人要着了他的道。我为了让他死心,下手颇重,他便是在那段时间伤了身体,只能在府中静养。几年过去,他一直安静,我以为他终于歇了心思,没想到竟然是韬光养晦,想来个黄雀在后。”

江怀乐搂紧了齐烨梁,想让自己身上的气味裹住男人,尽量能安抚男人暗涌的情绪。但他没把握,因为此刻他自己也是怒火中烧,怒气中还掺杂了不少心疼。

“……我们初遇的那一次你遇刺,是不是也有他的手笔?”江怀乐咬着嘴唇,轻声问道。

齐烨梁道:“或许吧,既然他在甘南早就安插了亲信,南方持续的动乱少不了那亲信推波助澜。只是那些刺客,却不一定是他指使的。”

江怀乐一想也是。那些刺客是真的想要齐烨梁的性命,与齐高盛的目的不符。

他恨声道:“即便刺客不是,他也逃不了干系。”

齐烨梁终于笑了笑:“如此说来,他倒也做了一件好事。”男人回搂住青年:“他让我遇到了你。”

“……我和你说正经的。”

“好,是我不对。那我们便继续说正经的。”齐烨梁道:“那些刺客齐高盛不一定知道,但此事的主谋吕家却不一定与他毫无干系。他暗中行事,只有我知道他真正的用意,但在外人看来,约莫只是觉得他一心想置我于死地。而他自从身体垮了,很多事情不能亲自安排,就只能找一个与他行事相近之人,合谋而动。”

江怀乐思忖一番:“你是说……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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