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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驻唱风波,万宝集门宝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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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花夜小酒馆里座无虚席。那天告别了寒禅,顾昭允几天没怎么出门,今天来到这里驻唱。小酒馆在东二幢的三层,东边是一个长吧台,有几处散座;西边是舞厅一样的设计,有一个半尺高的木质舞台,旁边放着音响。

人在舞厅内聚集了很多。吧台那边的铃兰灯幽幽亮着,头顶的射灯一致转向舞台。顾昭允抱着一把电吉他坐在台上。她以前闲着无聊就会到酒馆里跟着那些驻唱的乐队一起唱歌,只是从来没在花夜唱过,今天是换了个地方重操旧业。

酒馆里有不少客人还认得她,认得她的基本是以前的听众。顾辛也在这里,正坐在舞台旁边的桌子上,周围是他的朋友,几人正谈天说地。

小时候顾家不让小辈们去花夜,待他们长大后到是放宽了许多,也是因为管不住了。而在仙星这个小地方,逛来逛去能玩的地方都玩遍了,也就花夜这个销金窟能让人待住。

“看,是阿允!阿允来唱歌了!”

几个旧相识向这边奔来,搬了几把椅子在舞台前坐成一排。厅内并不安静,闲谈声、杯盏声、还有机器运作的声音和顾昭允的歌声混杂在一起,加上乐队的伴奏,想听清就要往前坐。顾辛有些醉酒,他比顾昭允早来,已经在这儿呆了一个下午。

“来,阿辛,再喝一杯!”

他的那些朋友倒是没怎么醉,玩到开心的时候就总劝他喝酒,顾辛也不推拒。旁边听歌的人好像嫌他们吵闹,时不时看过去两眼。顾昭允并不受影响,依旧为底下的听众们弹唱着。

倒是顾辛压着他那些朋友的肩膀,道:“声音小一点,别、别吵到阿允唱歌。”

几个朋友就哈哈大笑起来。顾昭允耳朵灵,能听见他们在谈论她。

“她都不是你们顾家的人了吧!阿辛,你跟我们讲讲,当时是怎么赶她出去的?”

“她走了,她的那份遗产是谁继承了呀?阿辛,是不是你?”

朋友们实在闹得厉害,顾辛挤在他们中间被推搡地摇头晃脑,桌上的酒瓶子叮呤咣啷散了一地。他确实是有些醉了,含混道:“我最近、最近总是梦到伯父……”

顾辛的表情看上去甚为苦恼。他旁边的人闻言就一阵大笑,拍他的肩,“好了阿辛,节哀顺变吧!”

“我总梦到伯父叫我拿药、拿药给他,治心脏病的药。伯父好像很难受,连话都说不了……”

“话都说不了,是怎么叫你拿药的?”

顾辛没再说话,抱着头趴到桌沿。顾昭允唱完一曲,台下掌声雷动。她拿过身边的矿泉水瓶,喝了口水,正要接下一首,人群后面却有异动。人们一层接一层地回头,只见一个瘦小的男人领着两个壮汉走来,口中骂骂咧咧,手上还拿着个盒子,不知是什么。

三人走到哪里,都对周边的人怒目而视,看这气势是来者不善。周围的人也不敢招惹,往两边散开。那瘦小男人直冲舞台来,走到跟前,却绕过舞台到顾辛那桌去,把盒子重重一拍,拍在桌上。

这一拍给桌子周围的人吓得一跳,一个坐转椅的直接滑了出去。顾辛也晕晕乎乎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桌前的人。

“顾辛是吧?这是你卖给我的假货,叫我赔得倾家荡产!就这么个东西,真品都不值这个价,你居然敢狮子大开口!欺负我不了解行情!”

音响里断了声音,厅内这下安静下来,都往一处看去。顾辛显然反应不过来,他可从来没沾手过什么古董,更不可能拿东西卖给别人。旁边一人一拍桌子,怒喝:“你这人怎么说话!讹人也不看看是谁!”

大家都知道顾辛不插手家里的事。可那瘦小男人竟是十分确信,连动都没动,“不是你卖给我的,但是是你朋友卖给我的!这火漆、这鉴定书是顾家的没错吧?如果不是你,他们哪找来的东西?亏你们顾家说得好听,什么绝不买卖赝品、绝不哄抬价格,闹了半天都是哄外行的!”

旁人一听,得知了顾辛的身份,就开始议论:“原来这就是顾家那个傻子啊!”

“既然是傻子给出去的东西,那就不奇怪了。”

“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顾辛其中一个朋友大声道,旁边另一个戴眼镜的却好像有点心虚,只是没人注意到他的状态。那瘦小男人终于发现了他,盯着他看了两眼。这里光线太暗,他刚刚没注意,现在认出当时这卖家来了,当即指着他道:

“对!就是你!你躲什么躲?”

眼镜男被指到,这才不得已站出来,两名壮汉保镖阴沉沉地瞪着他,眼镜男心里一悚,又故意扬起头,“我可不认识你!”

“你不认得我没关系。我有证据!给你汇款的证据!”

那男人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赝品青花大海碗,碗里正是他的汇款单据。男人把那张纸捏在手里,转过身面对着众人。

“大家都看看呐,顾家出售赝品、仗势欺人!大家替我评评理,我这血汗钱,他们要不要退、要不要赔?”

眼镜男见众人的目光都往他身上集聚,就摇摇顾辛的胳膊,道:“阿辛!他冤枉人!我什么时候问你要过古董?”

顾辛也记不得了,他拍拍眼镜男的肩,就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往前走了两步,“你先别生气……”

只是没想到,他的手刚触到那瘦小男人的肩膀,对方就一步弹开,惊恐万分,“怎么,你、你还想打人不成?”

顾辛并不是此意。只是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两名保镖就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姿态。也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人几步跑到前头,指着瘦小男人说道:“我认得你!你不就是那个万宝集门的王经理嘛!”

有人知道这个万宝集门是怎么回事。这也是仙星一家拍卖公司,规模不大,人称古玩圈的野鸡大学。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无论什么藏品送进去,鉴定师都能给你说得镀几层金。瓷器一律是官窑御用,青铜器一律是夏商周珍品,古书画一律是某位大家之真迹。

总之把藏家哄得乐上云端,就是正儿八经拍卖的时候这些宝贝全部流拍而已。一听“万宝集门”这四个字,懂行的人都嗤之以鼻。

“骗子公司的人到这儿骗人来了!”有人不屑地说了一句。

眼镜男一听,才知道这王某人竟还有这样一层身份,当即来了底气,几步绕到桌前,从盒里拿出大海碗,“原来是骗子窝的人!我就说我连古董都没碰过,是怎么卖给你东西。你不说这是假的吗?好,我把它砸了!”

说罢,他就把那件青花大海碗高高举起。人们全都提了一口气,顾辛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王经理阻拦不及,大海碗已经被狠狠地掷到地上,一声脆响,四分五裂。

“啊呀!啊呀!”

王经理在原地直跺脚。眼镜男却冷眼看着他道:“怎么?难不成这碗是真的?你既然说是赝品,那砸了有什么好怕的!”

这不是真品,却一定是一件高仿品,砸后若再要鉴定,难度自然会增加。而周围的人看到现在,心中那杆秤也偏向顾辛一派了,纷纷附和。这个姓王的看顾辛好欺负,想讹人家钱,还带两个大块头来唬人,眼镜男被冤枉,也不过是砸了他只赝品碗,好像并不怎么过分。再说这个姓王的面相猥琐,又被人叫骗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眼镜男见占了上风,乘胜追击,呼道:“花夜的人呢?有人在这里闹事,还不把他请出去!”

几名戴着白手套、身穿燕尾服、梳着大背头的花夜侍者这才到这边来,面上挂着微笑,有理有节地伸出手做“请”的姿势,对那王经理道:“先生,您到那边坐坐,喝口茶水吧!”

王经理自然要生气,瞧着那一地的大海碗碎片,气得直跺脚。

“你狐假虎威!你胡搅蛮缠!”

顾辛终于有了反应,伸手去拉王经理的衣袖,好像想叫他到边上去说话。而他一碰王经理,王经理就又一个跳脚,“打人啦啊啊啊!顾家人打人啦!”

眼镜男毫不犹豫,顺水推舟冲上前,指着他骂:“打你怎么了?打你也是你罪有应得!我哥们儿阿辛今天就是要替我出气,治治你这个害人不浅的骗子!叫你看人下菜碟!”

王经理确实是个江湖骗子,不过要说起这碗,他也真是反被人骗了一遭。结果因为自己平常恶名远扬,被眼镜男抓住机会倒打一耙,心里真是憋着一股闷气。想到损失的钱他又肉疼,干脆从地上抄起一个碎瓷片,对准自己脖子。

“你不还我钱,我今天就不活了!你们骂我是骗子,可我就骗点小钱,那点子佣金也就够吃个饭,顾家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你们才是害人不浅!”

“你要钱没有!想讹人有本事换个人讹,别欺软怕硬!你身后那人就是顾老先生的孙女顾昭允,她最有钱,你怎么不找她去!”

眼镜男不惧他这套,也料定他不敢真抹了脖子。他话一转就道出了顾昭允的身份,引得人们的视线又唰一下转向舞台,顾昭允没有说话。旁边却传来一人结结巴巴的声音。

“好、好了,我、我给你钱……”

转头一看,只见顾辛急得满头大汗,从裤兜里拿出一只钱夹,把里面的钞票全部拽出来,倒是有很厚一沓,应该是足够与王经理付出的钱相抵了。王经理愣住,顾辛把钞票塞进他的左手,又上前把那枚瓷片从他的右手中取下。

王经理也从善如流地放开瓷片,他是有技巧地拿着,瓷片并没有伤到他的手掌。有中间人从矛盾的根源平息了战火,两方也就不再吵闹。顾辛等人回了座位,王经理和两个大块头也被请走了。乐队调整了状态,开始准备接着演奏。

一个女生穿过人群,把一束包好的向日葵送给顾昭允。顾昭允认得这个女生,她是她的一个老听众了。只不过刚才没见她拿着,一转眼就凭空冒出一束花来,觉得有些稀奇。

女生就说:“这是他们吵架时,我跑楼下买的。阿允,你唱歌超好听的!”

人们同样附和,这一段插曲结束,气氛慢慢回到从前。顾昭允收了花,就继续她的演唱。江行阙才从走廊那边赶来,推开鎏金大门,远远望见顾昭允坐在灯光中,从别人手中接过一束向日葵。

看见场中已经没什么事了,她也不急着回去,坐在靠墙边剩下的一处空座上。前面有几个人推杯换盏,听话里内容好像在谈论顾昭允。

“我听说这个顾昭允很顽劣,小时候就天天逃学,身边一堆狐朋狗友,怎么管教都不听。后来她犯了件不得了的大错,顾老先生对她特别失望,叫她出国去了。顾老先生但凡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孙女,恐怕都不会这么用心培养她。她的好不过是顾家营造的假象罢了!”

“我就说为什么总也不见顾昭允露面,一开始以为是顾家两个老人看她年纪小,保护着她,现在看来原来是因为她见不得人呀!”

江行阙默默听着,听到散场。舞台熄了灯,乐队的人已经离开了,听众们也四散去喝酒,这个点还有一部分人要去吃夜宵,小酒馆的厅里安静了不少。顾昭允才把吉他放下来,准备收整。

“我给你拿着。”

顾昭允抬头,见江行阙走过来,就把怀里的向日葵给了她,自己蹲在地上整理吉他。江行阙抱着向日葵,看着她乌黑的发顶。

“怎么到这儿来了?”

“以前的听众们请我来的。”

江行阙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并没有全信她的话。沿窗的一排吊灯中,有一盏闪烁不定,使得周围光线时亮时暗,花夜侍者就不知从哪里出现,来到这边查看。几个黑影过去,一个身穿白色亚麻衫、身材瘦长的女生朝这边走来。

走到舞台前,宁木停下,面无表情地开口:“有人打电话来,陆钦出事了。”

江行阙也没要她细说,只问:“着急吗?”

宁木点点头,“言潼已经去了。”

江行阙就说她马上就去。宁木打完报告,就面无表情地离开,转身时视线掠过顾昭允。走到吧台那边时,十分娴熟地拿过一杯加冰块儿的薄荷苏打水。

顾昭允背起吉他要走,江行阙却起身道:“陆钦出事了,这个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跟我去看看吗?”

顾昭允顿住脚步,回头。

“你家的事,你还是自己处理比较好。”

说完,她到江行阙面前,从她怀里抱过那束向日葵,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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