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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昭允生疑,祖父死因重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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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风穿梭在海边的油樟林里,驱散了一些闷热。远处的天烧得通红,正往西边退。小广场上零零散散的人有不少,正中是一辆姜黄色的小吃车,前面延伸出一段红白相间的篷子,烤鱿鱼的烟气充斥在车篷内。

顾昭允刚和宁木通完话,宁木说她受了点伤,要回到青鱼港的房子里修养几天。顾昭允就起身收摊儿,打算早点回去。走到小风帆下,广场上萨克斯的声音未及远去,她停住脚步,江行阙站在一棵椰子树边向她招手。

顾昭允看了看她,向她走过去。

“有事找你。”江行阙扫了眼她拎着的那块儿板子,忽然问:“你每天都在这里给人修乐器?”

“大多数时候是这样。”顾昭允说完,就等着她发问。

“今天上午的事,你知道吗?”

“你是说宋太祖玉带?”

江行阙就抬了下眉,“你已经知道了?”

“寒禅告我的。”顾昭允到树下的长椅那边,放下箱子和广告牌,在长椅上坐下。

她倒是直来直去。江行阙也坐下,她的本意是要问陆钦的事。今天上午,陆钦拿出他的那封匿名信,上面的内容把所有人都震惊了一遍。只是那信是打印的,不能凭字迹来判断出处。

信上的语气有人已经听出来像谁,只是不说而已。字里行间那谈事时严谨、谈情时软糯的风格实在太像罗廉了。罗廉这个人和谁都能相处得差不多,有点左右逢源的意思。不过顾稹在世时,于他有恩,他那时一直都是忠于顾稹的。

这仅是猜测,也有人大胆猜是顾昭允抢了陆钦拿到的文物。可昨天晚上顾昭允在花夜,大部分残刀成员又有任务,总是奔波在外。残刀一共五十人,目前还在仙星的包括寒禅在内只剩下十个,昨晚都有不在场证明。

陆钦所怀疑的顾颂是两袖清风。然而不管抢走玉带的人是谁,玉带在陆钦手上丢失这件事都是辩无可辩。散会的时候,顾瑛母子俩的心情明显很沉重,出门时和顾颂叔侄俩同时到门口,竟是看也不看两人一眼,径自走出去了。

玉带虽被顾家人找回,却又从顾家人手里丢了出去,秉持着对外要保持和谐的原则,知道此事的顾家人对此守口如瓶。对内则早就把顾瑛母子审判了八百遍。

“玉带丢了,丢在陆钦手上。”江行阙道。

顾昭允看着并不意外,想来是寒禅一并跟她说了。江行阙看向她的侧颜,“你不是要找到老爷子留下的文物才肯走吗?”

“既然确定是丢了,寒禅会去找的。”顾昭允拎着她的工具箱和广告牌起身,“我现在就走。”

“嘿……”

江行阙赶忙跟上她。那人走得倒还挺快,带起的风让她的裙子微微鼓动,麻花辫却安安稳稳地垂在颈后,留下一阵给洗发露打广告般的香风。两边路上种着的扇叶葵一棵接一棵地往后退,江行阙随她上了一辆计程车。

路上,顾昭允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窗外的街道。晚霞退去,华灯初上,天际压暗成钴蓝色。人潮声退离,渔夫山东麓的路标像是一个巨大的磨盘,沉重而古朴。到了山径入口,两个石人依旧坐在灯下。

前面就能看到犬舍的暗影。犬舍女主人今日有事,要晚点才能回来喂狗,叫顾昭允有时间就来喂它们。顾昭允本想着快点回去,不打算专门来一趟了,狗晚一点吃饭又饿不死。不过刚刚遇到了江行阙,想了一下,还是来了。

她走在小径上,江行阙跟在她后面,像个硕大的黑影。终于到了石房,狗们看到顾昭允,像是溅起的水花一样乱跳,此起彼伏,就是没有一只能跳出围墙。

顾昭允用钥匙开了住房的门,里面是很简易的人的居所,甚至带着环堵萧然的感觉。床和柜子在最里边,中间一道帘做隔断,外面有个小厨房。江行阙打量着这里,好奇是谁的住处。

地上有女人放置的一盆火腿肠,顾昭允把它搬出去,顺带拿了两个小板凳。

江行阙见她坐下,开始专注地剥火腿肠,她就也坐到她对面,“这是喂狗的?”

顾昭允抬头,抽空看了她一眼,然后塞给她一把剪刀,“嗯,你可以吃。”

“嗯?”

“你也可以吃。”

江行阙看看剪刀,再看看盆里的东西,问:“你是专门骗我过来帮你剥火腿肠的?”

“你一直跟着我,我以为你无聊,就带你过来帮我喂狗。”

两人剥完火腿肠,到小住房内洗了手,就乘车返回。顾昭允叫司机停在青鱼港骑楼大道边上,兀自下车,没想到江行阙也跟着下来了。

江行阙指了指旁边的小店,“一起吃饭?”

顾昭允没有回应,走向一边的唱片店楼梯。江行阙在她身后问:“你昨天来花夜,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对不对?”

“陆钦的事,跟我无关。”

顾昭允扫视着货架上的唱片,挑了一盒拿在手里,去找老板结账。老板坐在那张竹椅里,盛满芒果汁的玻璃杯壁上挂着水珠,她接过唱片盒看了一眼,装到塑料袋里给她。

买完唱片,站在廊下,顾昭允终于正式面对她,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江行阙笑得像狐狸,一手撑着廊柱,歪头瞧着她:“玉带丢了,你不和寒禅一起去找吗?玉带如果是被弗雷特抢去,现在肯定还没出港。你们不是最喜欢晚上行动吗?”

她是故意捉弄她,想逗着她着急。这也反映出江行阙丝毫不信她先前的话。顾昭允得到答案,就没再说什么,也没有驱赶她,只是往住所走去,江行阙要跟,就由着她跟。她就这样带江行阙回到住处,家里黢黑一片,她打开灯,那灯闹鬼似的闪了两下,才常亮起来。

原来她住这里。江行阙环顾四周,感觉这房子少说也有十年了,家具都是十多年前的样式。她进了厨房,见顾昭允正在灶前调整火焰的大小,火上是一锅新制的虱目鱼汤。

鱼汤的量有不少,看上去是两人份。炖上鱼汤,顾昭允就回到客厅来,拿出唱片,将它放在电唱机里。

“你喜欢听唱片?”

“嗯。”

厨房逐渐飘出鲜香的味道,江行阙这才觉得有点饿,刚想去厨房看一眼,却闻门口传来敲门声。顾昭允在沙发上坐着没动,她就开了门。

门外是两名警察,一人看了看她,道:“江行阙对吗?有人报警称你私闯民宅。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江行阙懵了,回头只见顾昭允这才往这边走来,对那两名警察点点头,道:“麻烦了。”

警察就又看向江行阙,“请跟我们走吧!”

江行阙辩解:“我和她认识,我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是她开的门。”

“只要接到求助,我们就出警。江小姐,请你尽快离开这里!”

她这是什么时候报的警?江行阙想着自己这一路都跟她在一起,根本没见她拨打报警电话啊!顾昭允却静静站在门口,等着她离开。

“不是吧?不至于报警吧?我是什么很危险的人吗?”江行阙指着自己。

“我没有邀请你。”顾昭允道。

江行阙被带走,顾昭允关掉电唱机,房内终于清静下来。宁木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准确来说,是从她房间里的衣柜中走出来。她左小腿上缠着绷带,一瘸一拐地到餐桌前坐下。

鱼汤好了,顾昭允把它们盛出来,正好分成两碗,不多不少。

晚些时候,江行阙从警局出来,在桥洞的凉风中站了一会儿,仰望了一会儿星空,给她打去电话。

对面接了,就是没给她留说话的机会。

“江行阙,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如果你实在对我心存芥蒂,就像顾客舟那样想办法杀了我,一劳永逸;或者和我各自安好,互不打扰,就当我没有存在过。”

顾昭允挂掉电话,书桌另一边的宁木发问:“所以…你怀疑顾老先生的死跟她有关?”

那天在花夜小酒馆,顾辛的几句话就像一个不经意间埋下的种子,许多原本没有的想法在顾昭允心里生根发芽。

顾辛说他总做梦,梦见顾稹很痛苦,问他要治疗心脏病的药。虽然他说的是梦,但顾昭允的内心却越来越不安宁。她清楚地知道江行阙那份遗嘱来得不真实,但介于她的身世属实,顾昭允没有深究这件事,因为深究出来也毫无意义。

可如果有人为此,做一些不该做的事呢?

顾昭允答:“不仅是她,只是相对来说,她最可疑。”

宁木问:“万一是你多想了呢?”

顾昭允说:“但愿如此。”

与顾稹见最后一面时,他已经穿戴整齐,安详如深眠。再往后,他被送去火葬场,化成一捧灰。如果要查,可以称得上毫无头绪。

顾昭允翻开号码簿,看向左上角的第一个名字——罗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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