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夕阳像融化的味噌,均匀地涂抹在警视厅天台的金属护栏上。神原拓真正在调试便携式铁板烧设备,银灰色发丝被晚风吹得微乱,腕间的烫伤疤痕在铁板的热气中泛着浅粉。他面前的食材台上,山药泥、高丽菜、虾仁整齐排列,旁边的玻璃罐里装着秘制酱汁——那是用伊达航七年前救下的居酒屋老板送的味噌调制的。
"神原!"伊达航的大嗓门从楼梯间传来,藏青色警服的下摆沾着案件现场的泥土,左手无名指的创可贴格外显眼——那是今早追捕嫌疑人时被铁丝网划伤的。他胸前的警徽擦得锃亮,却在右下角留着道浅痕,那是七年前在秋叶原爆炸案中留下的纪念。
"班长,生日快乐。"拓真递过热毛巾,目光扫过伊达警服内袋露出的笔记本,封皮上画着歪扭的大阪烧图案,"今年的入职纪念,想吃传统版还是改良版?"
伊达擦着头发笑出声,指节敲了敲铁板烧设备:"当然是加双倍虾仁的'警徽版'——"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别让萩原那家伙知道,上次他把我的大阪烧翻面时,差点把虾仁弹到监控镜头上。"
铁板烧的油温升至180度,拓真将山药泥与面粉混合,高丽菜丝在面糊中舒展如案件线索:"七年前你入职那天,"他想起档案里的记录,伊达航在暴雨中追捕走私犯,警徽掉进排水沟,"居酒屋老板说,你用大阪烧的酱汁当诱饵,引开了三条流浪狗。"
伊达的耳尖突然发红,警徽在夕阳下闪着微光:"那种事..."他咳嗽一声,"还不是因为萩原把唯一的饭团塞进了拆弹设备。"
楼梯间传来金属碰撞声,萩原研二抱着一箱啤酒闯上天台,黑发沾着拆弹训练场的木屑:"哇啊!拓真你居然偷偷给班长开小灶!"他晃着啤酒瓶,"我也要吃警徽形状的虾仁——"
松田阵平紧随其后,手里转着从便利店顺来的美乃滋:"笨蛋,警徽版的虾仁数量和班长破获的案件数相同。"他忽然指着拓真的围裙,"不过你这家伙,居然在酱汁里加了警校校歌的摩尔斯电码?"
拓真轻笑,将面糊倒在铁板上,滋滋声中浮现出警徽的轮廓:"酱汁的咸度对应七年前的爆炸当量,"他用铲子精准翻面,虾仁在高温下蜷曲成案件编号的形状,"而山药泥的黏性,"他看向伊达,"能粘住所有被遗漏的线索。"
诸伏景光最后登场,针织帽下露出的头发沾着细雪,手里提着个木盒:"长野的昆布,"他打开盒子,深褐色的干货散发着海风的咸鲜,"哥哥说,用这个煮的出汁,能让大阪烧的酱汁带着真相的回甘。"
铁板烧的香气混着啤酒泡沫的麦香,在天台上流淌。伊达航看着拓真将虾仁摆成警徽的五角星,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暴雨夜:他蹲在排水沟里捞警徽,拓真正在不远处的居酒屋给受伤的萩原包扎,锅里的大阪烧冒着热气,像黑暗中唯一的光。
"当年你抱着铸铁锅冲过爆炸现场,"伊达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银杏叶,"我以为你是哪个厨房派来的救兵。"他摸着警徽的划痕,"直到看见你用锅柄当杠杆,撬开了变形的铁门。"
拓真的铲子肉眼难以看见地顿了一下,腕间的疤痕在火光中跳动:"那时我想,"他将大阪烧盛盘,酱汁在警徽凹陷处汇聚成七年前的案件坐标,"总有人要把滚烫的真相,送到需要的人手里。"
萩原突然指着伊达的笔记本:"喂喂!班长你居然记着每个人的大阪烧喜好?"他抢过本子,念出歪扭的字迹,"松田要草莓酱淋边,景光要蜂蜜腌梅子碎,拓真的备注是'禁止放香菜'——"
松田的飞踢擦着萩原的发梢掠过,却在拓真递过大阪烧时立刻收手。他咬下一口,虾仁的鲜甜混着昆布出汁的醇厚,忽然看见酱汁里藏着极小的金属片——那是七年前爆炸案的碎片,被拓真磨成了警徽的形状。
"神原,"伊达航忽然按住拓真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围裙传来,"其实你早就知道,"他看着对方惊讶的眼神,"七年前的爆炸案,凶手用的是和你烤箱同款的温控装置。"
拓真的镜片闪过微光,伊达的指尖正按在他烫伤疤痕的中心。他忽然轻笑,从围裙口袋摸出个金属盒:"所以这次的大阪烧,"他打开盒子,里面是用爆炸案碎片熔铸的警徽吊坠,"每口都藏着当年漏掉的线索。"
暮色渐浓时,天台的铁板烧设备发出最后的滋滋声。伊达航握着警徽吊坠,看着拓真为松田和萩原制作迷你版大阪烧,景光正在给酱汁瓶贴新标签——用的是长野县警署的坐标。他忽然明白,这个总在厨房与案发现场穿梭的男人,早已把他们的命运,烤成了最温暖的大阪烧。
深夜的警视厅七楼,伊达航的笔记本新增了页记录:"神原拓真的大阪烧公式:案件数=虾仁数,真相=酱汁浓度,羁绊=山药泥黏性。"他摸着警徽吊坠,上面的酱汁痕迹正在风干,形成七年前爆炸现场的简易地图。
烤箱的提示音从公安技术科传来,拓真正在给少年侦探队烤大阪烧形状的饼干,模具边缘刻着伊达航的警员编号。他看着跳动的炉火,忽然轻笑——这个用大阪烧纪念入职的夜晚,终将成为警校组记忆里最温暖的案件,而他手中的铲子,终将继续翻炒时光,让每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都带着真相的热度。
当第一颗警灯在远处亮起时,伊达航的手机震动,收到拓真的短信:"明年的大阪烧,要不要试试加防爆纤维?"他看着天台残留的酱汁痕迹,忽然明白,那些被小心收藏的感动,那些藏在料理里的秘密,终将在每个需要勇气的时刻,成为照亮前路的、最朴实的光芒。
料理台上,景光的昆布出汁还在静静沉淀,拓真的烫伤疤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他知道,伊达航拍在他肩膀上的力道,不仅是感动,更是战友的信任——就像他永远相信,用真心烹饪的料理,终将比任何精密仪器都更能温暖人心,比任何加密技术都更能守护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