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棠回到家中,故意没把门关上,沈临桉也跟着进来。
祁彦本想走,但是又被白一棠给叫了回来,三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白一棠对沈临桉出声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你怎么提前知道的?”
沈临桉叹了一口气,随后慵懒的坐在沙发上,道:“我怕我说不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
白一棠走到一旁的摇摇椅上,躺了下去,道:“你都还没说,我们怎么相信?”
祁彦一脸吃瓜样,从茶几上拿了一个橘子,坐到沙发的另一边。
沈临桉手扶了一下眼镜,道:“我做了一个梦,提前梦到了。”
剩余二人都纷纷转头看向沈临桉,彷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但他一脸真诚,感觉说的就像是真的。
祁彦把一瓣橘子放入口中,笑道:“别逗了,沈哥,你编个理由也太随意了吧。”
“你好歹说你是穿越了,要不然就是自己警觉性高还有点可能性。”
“做梦梦到未来发生的事件,这谁信呐。”随即又往嘴里塞了两瓣橘子。
沈临桉双手摊开:“看咯,说出来你们都不信,还不如不说。”
“我信,我信总可以了吧。”白一棠双腿摇着椅子,淡淡道。
她接着说道:“因为我之前也梦到过类似的梦,而在未来也真的发生了。”
祁彦听之把手上地橘子吃完,紧接着又从茶几上拿了几个橘子,感叹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沈哥,你不会认真的吧?”
沈临桉镜片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道:“我刚才都说了,我就是做了个梦,梦到了而已。”
“那你现在还能记得那么清楚,要我梦到的话,睡醒我就给忘了。”
沈临桉反讽道:“你能跟我比?”
“嘿,沈哥,你这么说就不行了,我虽然学习上不如你,但是我也没那么健忘吧。”祁彦反驳道,手里剥开橘子就往嘴里送,而白一棠的眼神始终盯着茶几上仅剩的一个橘子。
沈临桉道:“我只是记了个大概而已。”
白一棠移开视线,双目开始紧闭,似在假寐:“然后呢,继续说。”
“然后我就根据梦中的情景,提前叫祁彦保护你的安全。”
“再就是我从漠北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情了,你们也都知道。”
“我说我那会莫名其妙的被你叫去看护白一棠。”
“我还纳闷了呢。”祁彦往嘴里塞完剩下的橘子,眼看着就要被噎到。
“行了,光听我跟你们说,也该轮到我听你们说了。”沈临桉双腿交叠,单手倚靠在沙发的把手旁。
祁彦有些干噎住,他跑去餐桌上倒了杯水,咽了下去,瞬间得到救赎。
回到沙发上继续说道:“我是那天接到你的电话,你让我亲自去照看白一棠,我就来锦华礼了,不曾想电梯刚打开,就已经有一个维修工站在里面。”
“电梯关上门之后,我就按了12层,身后那人见我按了12层之后,就紧跟着按了11层。”
“起初我也没打算怀疑他,心想他是忘了摁数字,也没在意。”
“之后电梯一打开,我就被白一棠,这位蛮横的女士,给喷了一身的辣椒水。”他指着白一棠说道。
“你知道当时的我有多无助?多辛辣吗?”说着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脸上假意瞎抹。
“喂,我不是给你做了一顿饭作为补偿了吗?你现在还想怎样?”白一棠不满道。
祁彦立马收敛了起来,“对,是我叫她亲手给我做了一顿饭。”
“做了我最爱的菠萝糖醋排骨。”他脑海中顿时浮想起味道,口腔里开始分泌津液。
沈临桉实在受不了祁彦这死样,踢了他一脚,道:“说正事。”
祁彦清了清嗓子,道:“然后我就通过白一棠的行为,合理的怀疑到了那位维修工。”
白一棠接过祁彦的话:“然后我就跟他说,可以利用他父亲公司的权力,调取这里的走廊监控录像,看能不能提前观察到那人的行踪轨迹。”
“之后再次遇到歹徒那天,我刚好出门放松了,没来得及查看走廊监控,所幸那天没发生什么,之后我便与祁彦,李警官策划了今晚的计划。”
“如你所见,我们成功啦。”祁彦与白一棠击了个掌,庆祝此次计划的胜利。
沈临桉无奈的笑了笑,摇头道:“真是千算万算,也算不过你们两个。”
“你不也是提前梦到了吗?”
“可不比我们差到哪去,要不是你的提醒,我们也不会有所察觉。”
“所以,还是要谢谢你,沈临桉。”白一棠眼中布满了真挚的神情。
“是啊,沈哥,你都不知道我今晚接到你的电话,在改装过的警车里面的收音机中听到你的声音,与电话中的内容一模一样,我都惊了。”祁彦一脸的崇拜。
“我说你平时咋咋呼呼的,怎么我跟你要一百万现金的时候,也没说现在去哪给我找一百万的现金。”
沈临桉从沙发上起身,整理身上的西装,道:“既然都说开了,人也安全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与祁彦就先回去了。”
祁彦又想着从茶几上拿那最后一个橘子。
谁知白一棠打断他手上的动作,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合着我买的全让你吃了,我是一个没吃着。”
“白一棠,不要那么小气嘛,吃几个没什么的哈。”说着又想伸手去拿。
“也没见你给我买呀,都来这里蹭吃蹭喝,走走走,全都给我出去。”白一棠推搡二人。
“白一棠,我上次不是买过一回吗?”
“那都猴年马月的事了,你还好意思提,出去,都出去。”
白一棠把人赶到门口处,提醒道:“以后,你两没什么事少往我这跑,我这不是饭馆,更不是水果店。”说完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二人搭电梯下楼时,祁彦问道:“沈哥,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她除了样貌有那么点姿色外,性格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了的。”
沈临桉闻之一笑,摸了摸鼻尖,道:“这你就不懂了。”
“她在我心目中是特别的存在。”
“你不准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沈临桉心里还在耿耿于怀他住进白一棠家这件事。
“可拉倒吧,白一棠这人当朋友还不错,当对象我可不敢想。”祁彦脸上浮现出一丝害怕的神情。
“你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看来只有白一棠能把你降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一物降一物。”他说完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沈临桉突然想到:“对了,你还记得高中校外那件事中的黄毛吗?”
“什么?难道绑架白一棠的人是他?”叮的一声,二人同时走出电梯。
“嗯,是他。”
“我靠,真是冤家路窄,当时不是听说进去了吗?”
“就算进去了,距离现在也很多年了,也早放出来了。”
祁彦道:“看来是冲着我们来的。”
沈临桉补充道:“还有,我听到他说他大哥,近期也要被放出来了,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我猜测是那个红毛。”
“沈哥,那我们该怎么办?”祁彦眉头微蹙,脸上带了一丝担忧的神情。
“先静观其变吧,有什么情况我再与你联系。”
说罢二人便各自开车驶离锦华礼。
盛北市警局二楼审讯室,李队与李信泽正在审讯黄毛。
信泽根据手中的资料,向黄毛说道:“不是,你真叫黄毛,怎么会有人起这个名字?”
李队拿本子敲了一下信泽的脑袋:“认真点,问点有用的。”
信泽摸了摸脑袋,继续道:“黄毛,苏南人氏,1990年出生,初二辍学,混社会期间还因参与过一起校外打架事件进去过,因打伤未成年人被判了三年,前三年来的盛北,在一家汽修店打工,赚取日常收入。”
“我说的都对吧。”
黄毛玩弄着手上的指甲,脸上尽是不屑:“你们不都查出来了,还用问我?”
信泽厉声道:“你什么态度!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是,你说的都对。”黄毛收敛起刚才一副懒散的模样。
“说说吧,为什么要劫持人家?”
“谁啊,我不认识。”黄毛狡辩道。
“看来不给你上点难度,你是不打算招了?”
“你们想干嘛?”
“既然你想耗着,我们有的是时间跟你耗着。”
信泽看了一眼地上的饭盒,问道:“是我们警队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看你愣是没吃一点啊。”
黄毛不想说话,他身体往后倾,选择闭目养神。
二人见黄毛不配合,便走出通讯室,李队嘱咐看管审讯室的人员,道:“里面的人除了上厕所,其余的要求一概不应。”
“好的,李队。”
“我倒要看看,你不吃不喝,能撑过几天。”随即离开了审讯室。
时尚大厦摄影棚二楼的临时化妆间内,白一棠三人正在小声的讨论。
“徽姐,你是不知道,我有多聪明,能够帮助到警方这么快速就抓到了坏人。”
“下次我可不允许你这么做了,这样太危险了,万一歹徒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糊弄,你现在都不晓得身处什么地方。”
“是啊,糖糖姐,太危险了,你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哎呀,我知道了,保证没有下次。”白一棠单手发誓,向二人保证道。
随着坏人的落网,白一棠也回归到正常的工作中,白一棠的复出,使网上对她不好的舆论顷刻间崩塌掉,都是一些没有依据,捕风捉影的假性新闻。
而某些人则在阴暗潮湿的一楼出租屋内,握紧手机,咬牙切齿道:“等我再次复出的那日,势必比你的声势还要壮观。”
突然一只老鼠窜进屋内,吓得江雪一直在尖叫,而屋外经过的房东太太嘲讽道:“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还想着吃人说梦呢,真是好笑。”
只见房东太太带着刚买回来的新鲜菜,打着雨伞趾高气昂的走去自家刚翻新不久的楼房里。
简陋的出租屋内江雪把刚才房东太太的话如数听进,把手中的扫帚甩在一旁,蹲在地上大声的哭了起来。
“要死啊,吵什么吵,一大早还让不让人睡了。”只听见隔壁传来一阵烦躁声,她便出去到路边上,换成了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渐渐的天气也转晴了,一位身穿着普通西装的男生路过她的面前,拿出自己的手帕,道:“给,别哭了,这世间除了生死,其他的事都不算什么大事。”
江雪闻言抬头,脸上布满了晶莹的泪水,接过男生的手帕,道:“谢谢。”
“祝你好运。”
擦净脸上的水渍后,想要询问手帕该怎么还回去,她看到男生拎着一个公文包,头也不回的进去了地铁口。
她看着手中的手帕,把它拥护在手心中。
太阳的光线照到她的背上。
“天,终于晴了。”
“可是,我的人生什么时候才会停止潮湿?”她的嘴角冷笑了一声,似乎在感叹命运不公的同时,也在替自己悲伤的遭遇感到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