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沙沙”声。
当她翻开第五本账册时,目光陡然顿住,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紧紧吸引。
在账册中关于大燕明宣三年的条目里,记载着侯府修缮马厩的木料支出,而令她惊讶的是,将近12年后,姑娘修建书房的费用竟与之分毫不差。
她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思索,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念头:好精巧的乾坤罗网。
她顺手拿起桌上的毛笔,蘸了蘸清水,在一旁的青砖上开始列算式。
青砖粗糙的表面与毛笔接触,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随着算式的逐步列出,不同年份的银钱换算后,竟呈现出完美的等差数列。
夏晚桑的眼神愈发凝重,心中暗自惊叹这背后隐藏的诡异与精密。
就在这时,一滴墨汁突然从毛笔尖滑落,晕染在明宣十五年的条目上。
那条目上记载着购置三百斤桐油,如此数量,足够把整个侯府钉染成一座密不透风的铁桶。夏晚桑盯着那晕开的墨汁,愣了片刻,仿佛透过这团墨渍,看到了无数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
暮色渐沉,灰暗的光线透过窗户,一点点侵蚀着屋内的明亮。
夏晚桑揉了揉酸痛的膀子,缓缓起身。她环顾四周,发现吴管事早已不见踪影,整个房间显得格外空旷寂静。
然而,她却注意到自己常坐的紫檀木椅下积着一层浅灰色的粉末。
那粉末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
夏晚桑缓缓蹲下身子,轻嗅那粉末,一股混合着檀香的硝石味钻进她的鼻腔。
她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将藏在袖中的各院灰烬分别取出,仔细查看。
这些灰烬是她之前悄悄收集的,此刻在她手中,似乎成了揭开谜团的关键线索。
突然,门外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那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
夏晚桑心中一紧,迅速将灰烬重新藏好。
透过窗户的缝隙,她看到巧荷翠色的裙裾在窗帘下一闪而过,紧接着,窗子上映出一个手持剪子的黑影。
夏晚桑反应极快,立刻吹熄蜡烛,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她猫着腰,贴着门小心翼翼地挪到侧门处。
在侧门的角落里,她的指尖触摸到一个冰凉的物件。
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看清那是一把黄铜算尺,算尺身上刻着某某钱庄的徽记。
她愣了愣,将算尺藏在中衣里。
夏晚桑怀揣着满心的疑问,来到以前的厢房。
此时,同屋的张婶正坐在床边,就着昏黄的油灯专心补着衣裳。
针线在她粗糙的手中来回穿梭,发出细微的“嗒嗒”声。夏晚桑走到张婶身边,从怀中摸出捂得温热的烤红薯,递了过去,轻声问道:“婶子,可知明宣三年侯府可出过什么大事?”
张婶抬起头,奇怪地看了看她,手中的针线动作瞬间停滞。
针尖在油灯下闪烁着冷光,映照着她略显紧张的面容。
她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那年秋收,有个马夫跌进熔铁炉里,捞出来时只剩半截腿骨……”说到这里,她扯断线头,声音微微颤抖,“第二日,老夫人房里就多了尊鎏金佛像。”
暗夜中,夏晚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将今日所见的种种线索,如管事的硝石粉、钱庄的算尺、十二年轮回的相同账目,还有那个神秘的朱砂三角符号,在脑海中一一串联起来。
这些线索如同一张无形的蛛网,将她紧紧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