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纳追着线索，几乎要摸到目标尾巴，然后被艾莉西亚一番表演丝滑地便宜重点，走了。

艾莉西亚对着西尔维斯特指指点点，她对阿克莱特说，“你真的要带他回教廷，让他成为见习骑士吗？你难道不担心他会被其他骑士欺负？又或者触底反弹，黑化成第二个德蒙卡萨？”

这就是完全生活在他人羽翼下的样子，单纯到令人担心。

巴尔纳离开，没有来自同辈的审视目光，阿克莱特面对艾莉西亚时从容多了，他始终将艾莉西亚放在晚辈的位置上，“正是因为他性情如此，才需要去教廷学习。”

艾莉西亚的表情立刻转变为同情，“哦，可怜的小西尔维斯特，愿光明神保佑你。”

西尔维斯特的已经和阿克莱特差不多高了，比艾莉西亚高出一个头，他下巴微抬，高傲地说，“收起你那虚伪的嘴脸，你看起来像个偷偷计划着吃小孩的邪恶女巫。”

艾莉西亚聊起裙摆就踹他，“滚远点！你这没礼貌的小屁孩！”

西尔维斯特敏捷地躲开，跑出钟楼。

艾莉西亚对阿克莱特说，“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骑士先生，你知道的，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巴尔纳会像鬣狗一样咬住猎物不放。”

阿克莱特表示没有关系，他看着艾莉西亚的眼罩，“你的眼睛？”

艾莉西亚摸摸眼睛的位置，那个恶魔很能屈能伸，自从进了教堂之后就非常安静，“这个啊，不小心伤到了眼睛，需要时间愈合。”

阿克莱特说，“好好照顾自己的。”

“我会的，这正是意外，”艾莉西亚深吸一口气，说，“骑士先生，我能拜托你帮我找到教廷教养那些可怜的小女孩的地方吗？”

阿克莱特露出一点迟疑，“老实说，我并不相信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事……”

艾莉西亚说，“请不要用你的信誉为他们背书，骑士先生，我更希望你真正去调查之后，再告诉我结论。”

阿克莱特问，“那么，你的线人是谁？艾莉西亚，你不能让我仅仅因为一个没有源头的消息去怀疑同僚——”

艾莉西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她只露出一只眼睛，杀伤力翻倍，说出口的话也加倍致命，“你能被流放到卡斯塔尼亚你，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

阿克莱特觉得心梗，但他还是说，“这是两件事。一个人做了一件不好的事，并不代表他还做了别的。我需要证据。”

艾莉西亚，“所以我们又绕回来了。我无法提供你想要的证据，这需要你自己去寻找。”

阿克莱特感到十分头疼。

艾莉西亚没再咄咄逼人，她的语气变得柔软，有种缱绻的温情，“那随便你吧。你知道的，我永远无法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就这样吧。”

阿克莱特嘴唇动了动，他看着艾莉西亚爬上楼梯的侧影，像说点什么，但她已经不肯听了，她的注意力被平台上飘下来的一张羊皮纸吸引，阿克莱特优异的视力看到了上面签名“拉蒙·德蒙卡萨”。

艾莉西亚接住羊皮纸，满意地点点头，尽管阿克莱特骑士疑虑重重，并没有立刻答应，但他的存在本身就会刺激到德蒙卡萨。

这倒是意外收获。

德蒙卡萨站在平台上，他背对着艾莉西亚，背脊挺拔如轻松，听到艾莉西亚的脚步声，微微侧身，侧脸的轮廓在钟楼明暗交替的光线中显得很迷人。

艾莉西亚扬扬手里的羊皮纸，“合作愉快，审判官阁下。”

德蒙卡萨撩撩眼皮，嘴角上勾，眼神晦暗不明，“原来这就是你的其他选择吗？”

艾莉西亚挑眉，“阿克莱特骑士是一位正直的人，不是吗？除了利益交换，我想不到还有谁会比他更尽心。”

艾莉西亚站在平台边缘，她的话音还未落地，德蒙卡萨已经迫至身前，他身上有股让人不适的压迫感，“年少慕艾也是真的，对吗？”

两人的距离很近，德蒙卡萨的鼻息喷洒在艾莉西亚脸庞，艾莉西亚伸手就捏住了德蒙卡萨的喉骨，强行将人推远，“请绅士一点，审判官阁下。”

德蒙卡萨不知道在较什么劲，他不理会被艾莉西亚扼住的呼吸，随着艾莉西亚手下用力，他的面庞因为缺氧而变得涨红，却仍要往艾莉西亚这边靠。

艾莉西亚没客气，提膝向上，用力狠狠往他腹部一顶，德蒙卡萨整个人都趴在地上。

艾莉西亚蹲下，用指节敲敲地板，“空间卷轴给我，我帮你拆分蒸汽铁甲，你们可以把这些零件藏在不同的货物中运送出城。”

似乎上一秒被艾莉西亚暴力打击到郁闷伤心的家伙立刻坐起来，拿出卷轴，一个钢铁打造的铁甲出现在平台上。

德蒙卡萨的脸上还有一点红，动作却一点不慢，就好像刚刚那样执拗的家伙不是他一样。

“我以为你会采用别的方式将它运出去。”

“别的方式？”艾莉西亚手放在铁甲上，感受着蒸汽铁甲的内部构造，以及里面镌刻的复杂的魔法符文。这个铁甲之所以能有如此威能，环环相扣、如同齿轮咬合般严密的魔法符文设计是关键，艾莉西亚在那天晚上就感受到了，现在更是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蒸汽铁甲送不出去的原因，正是它很难被拆分。

“是想藏在我的货物中夹带出去？”

德蒙卡萨没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艾莉西亚翻了个白眼，她心想这就是为什么她即使对这些英俊迷人的家伙们免疫的原因，安托瓦也好，德蒙卡萨也好，这些家伙个个以利益为导向，完全不像阿克莱特那样感情纯粹。

“你是对芙蕾·阿斯蒙德的团队多没信心，才会觉得他们能犯这种愚蠢的错误？我能告诉你的是，我能拆分它，拆分之后，我还需要用特殊的材料将它们都包裹起来，将它们被魔法符文改变的场域逆转为普通物品，而这，是躲过搜查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