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在窗外炸响，教室里蒸腾的暑气裹着油墨味的试卷，将最后一堂考试的尾声蒸得发软。穆莲笙握着笔的指尖沁出汗珠，余光却总忍不住瞟向斜前方的沈墨安。少女垂眸答题的模样像幅静物画，发间晃动的草莓发夹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斑，忽然让她想起去年初雪夜对方塞进自己掌心的暖手宝。

"收卷！"随着老师的喊声，沈墨安几乎是立刻转身，杏眼里跳动着雀跃的光："今晚去天台看星星？我带了望远镜！"她说话时靠近的呼吸扫过穆莲笙耳畔，惊得她慌忙别开脸，却撞进对方眼底流转的笑意。

暮色渐浓时，穆莲笙踩着最后一缕夕阳爬上天台。铁门上不知何时系了串星星灯，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将沈墨安的身影晕染得朦胧而温柔。少女蹲在铺着格子毯的角落，面前摆着保温桶和玻璃罐，罐子里泡着浮着薄荷叶的草莓气泡水。

"提前庆祝我们解放！"沈墨安拧开保温桶，玫瑰豆沙馅的冰皮月饼裹着冷气散出甜香，"妈妈说考完要吃点甜的。"她伸手去够穆莲笙耳后的发丝，却在指尖快要触到皮肤时猛地缩回，耳尖泛起可疑的红。

穆莲笙突然抓住那只悬在半空的手。暮色将沈墨安的睫毛镀成金色，鼻梁上的细小雀斑在微光里若隐若现。她们的呼吸逐渐交缠，穆莲笙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看着那双总带着笑意的眼睛慢慢阖上。

就在唇瓣将要相触的瞬间，天台铁门突然被撞开，惊飞了栖在角落的白鸽。沈墨安像受惊的小鹿般弹开，穆莲笙慌乱间打翻了草莓气泡水，玻璃罐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抱歉！"沈妈妈举着单反站在门口，珍珠耳环在暮色里晃出歉意的光，"我来送驱蚊液......"

沈墨安的脸涨得通红，低头收拾碎片时指尖微微发抖。穆莲笙蹲下身帮忙，两人的手在捡玻璃渣时又不经意相触，触电般的麻意顺着指尖炸开。沈妈妈识趣地退到铁门外，临走前眨眨眼："今晚月色这么好，不看完星星再走？"

夜风裹挟着楼下夜市的喧嚣掠过天台，却吹不散空气中暧昧的温度。沈墨安突然起身，从帆布包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月光下，两枚银杏叶形状的银戒指静静躺在绸布上，内侧分别刻着"MS"和"SM"。"本来想等......"她声音发颤，"但刚刚突然觉得，有些话现在不说就会后悔。"

穆莲笙主动将手覆上她微微发抖的手背，抬头时正撞见沈墨安湿润的眼眸。这次再没有任何迟疑，她们在星光下靠近，呼吸交融的瞬间，沈墨安的唇终于轻轻贴上她的。细碎的紫藤花香混着草莓气泡水的甜，在暮色里酿成最温柔的吻。远处夜市传来零星的烟火声，却不及此刻心跳声震耳欲聋。

当她们分开时，沈墨安的指尖还轻轻抚着她发烫的脸颊。穆莲笙忽然想起沈妈妈相册里那张天台照片——两个少女依偎在星光下的剪影，而此刻，她们终于在现实里补上了那个未完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