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次?!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枫舟寒与江眠两人,听到这句话,不免惊讶地张大嘴巴,两道视线不由在董池与风婷之间游离。
一个是逸然的发小,一个是逸然的未婚妻,两个逸然所珍视之人,可想而知这些话从董池嘴里冒出来,逸然不得炸了?
果不其然,逸然紧握着拳头,眉头紧皱,像是极力压制着怒气,步调低沉,缓步停在风婷身前,目光炙热滚烫,令人难以忽视。
风婷缩回刚伸出来的手,瘦小的肩膀随着哭泣声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动。
逸然深吸口气,眼神阴沉无光,犹如一潭死水。
“婷婷,你告诉我,那些都是董池为了气我瞎编的,这一切都是他强迫你的!你喜欢的只是我!”
逸然双目通红,突然钳住她的手腕,目光不再平静,变得贪婪霸道。
“婷婷,你说话啊!你告诉他,你是被强迫的!你是爱我的!婷婷!”
逸然盯着风婷手腕上勒红的皮肤,眉心越发收紧,与此同时他眼眶周围也红了一圈。
那样桀骜不驯的眼神,是枫舟寒这两天接触逸然不曾看到的,像是狩猎者盯上了他的猎物,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枫舟寒印象中的逸然,呆头呆脑,幼稚傲娇,活脱脱一只花花绿绿的小孔雀,如今却偏执暴怒,疯子一样,倒是形成鲜明的对比。
但凡风婷有一点说得不好,逸然都会扑上去将对方活活勒死。
风婷哭闹着挣扎,逸然攥着她的手指根根泛白,一遍又一遍质问她。
风婷垂下脑袋,整个人俯下身呈半磕头的姿势,双手抱住脑袋,哭泣声中带着祈求,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求你了……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好不好?”
“你以为你还能瞒多久?”董池冷笑,“婷婷,难道你没有发现,你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吗?”
“到那时,不仅是塞北王府,还有整个帝都,他们都会知道——”
嘭!!!
董池话音未落,一道残影忽然朝他快速贴来,没等他看清眼前状况,拳头接踵而至,直接把他击飞出去!
可怜的董池,右边脸颊直接肿成了馒头,清秀的脸庞挂了彩,唇角溢出鲜血。
逸然再次冲上去,提起董池的衣领,举起拳头对准他的左半边脸砸了下去,两边肿胀程度竟出奇的对称。
“董池你不是人!你个畜牲!”逸然怒火中烧,快要失去理智,拳头更是一拳比一拳紧实。
董池唇角上扬,但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里,没有半点笑意,冰冷得如冬日寒风。
他抬手抹去唇边血:“是,我不是人,我就是看不惯你,看到你如此难受无法自拔的样子,我就心情愉悦。”
说罢,他缓缓靠近逸然,脑袋侧到一边,薄唇贴近对方耳朵,笑意不达眼底,目光阴戾中仿佛透着杀意。
“是真的非、常、愉、悦。”
董池头上的黑气逐渐凝成球状,枫舟寒眯了眯眼睛,而他背在身后面的那只手中,正紧紧握着一枚黑色石头。
正是赤黑石,当初离开天界时玄术上神特意送给他的自动推演阵盘,有了它这一路上也省了他很多力气。
若他猜得不错,凝聚在董池身上的黑气便是魔气,董池的表现明显就是入魔的前兆。
不过有他在,又岂能亲眼看着这件事情发生?不多时,阵法在枫舟寒暗中布置下已初具雏形。
枫舟寒抬手,无数金光从他指间抖落,纷纷扬扬洒向赤黑石,干涸的阵眼注入灵力,而分为上下三层阵环的定身阵法,正在阵盘上逐渐旋转运行。
与此同时,一股黑雾将董池包裹,刹那间黑雾逸散,轰然炸开!
变故来得太快,逸然整个人明显处于懵圈状态,一时不察被炸得倒飞出去,脸朝地啃了一嘴泥。
“他、他这是……”逸然扶着身旁树干,跌跌撞撞爬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枫舟寒恰准时机,拿着赤黑石的手向上一抛,赤黑石掉在董池脚下,董池正要迈开脚,试过多次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在场的除了逸然,便是枫舟寒法术最强。
董池表情狰狞,寒眸突然射向枫舟寒,双目瞪得浑圆。
“你做了什么?!”
枫舟寒并没有接话,他摊开右手,冷鞘剑腾空而出,静静落在他的手里。
他拂袖轻甩,冷鞘剑朝董池头顶的方向刺去,速度奇快,呈破空之势!
逸然张了张口,手臂抬起放下,冷鞘剑虽朝董池飞去,但并没有伤到他,而是径直冲他头顶上的黑雾冲去。
凛冽的剑气与黑雾相互碰撞,以董池为中心掀起一股寒风,剑光向四周炸开,直到最后一缕金光消失,那团黑气也被冷鞘剑吸收殆尽。
逸然紧绷的眉心松了松,不自觉咬咬下唇。
阻止董池入魔,也是在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未知灵力横行,来自六界之外的世界情况还未可知,枫舟寒无声叹息,最近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不知道以后还会遇到什么大麻烦。
董池猛猛后退,一口鲜血径直喷涌而出,染红了半块土壤。
他捂着心口,眼底满是茫然震惊,丹田处钻心的痛令他拧紧眉头,神色痛苦地半跪到地上。
他不断摇头,口中喃喃自语:“我的、我的灵力……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不可能!”
枫舟寒睨了他一眼,淡定收回剑。
“你的修为已经彻底废掉了,丹田尽数碎裂,再无修炼的可能。”
“是你!是你废了我的修为!”董池挣扎着起身,目光冰冷刺骨,宛如鹰的眼睛般透着寒光,随时准备扑倒自己盯了很久的猎物。
他往腰间一抹,匕首被他牢牢握在手中,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光泽。
刹那间,董池像是开了弓的箭,冲枫舟寒飞奔!
然而却被逸然半路胡截,匕首掉落在地,董池整个人呈弧线抛了出去。
枫舟寒有些惊讶,救他?这显然不是逸然的作风。
果然,逸然大步流星走到董池身边,忽然提起董池的后衣领,熟练地从储物袋里摸出两根麻绳,上三圈下三圈将他绑了个结结实实。
当然,风婷也没打算放过,两个人全被扒光了衣服,面对面绑在一起吊在了树上面。
临走,逸然一人赏了一个大嘴巴子。
“渣男贱女,以后绑死在一块生活吧!”
董池正要反驳,逸然也不惯着他,直接抓了一把泥土给他喂了下去,甚至贴心地用风婷的帕子堵住了他的嘴。
“逸哥哥……我、我不相信你如此心狠,逸哥哥是我错了,我也只是……是被利用了。”
逸然抬袖抹了抹眼睛,眼眶发红。
他深吸口气:“风婷,从现在起,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说完,逸然头也不回,迈着修长的步子决然离去。
原地只剩下风婷与董池,可任凭风婷喊破了喉咙,回应她的唯有耳边阵阵凌厉的风声。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的逸哥哥再也不可能停下来回头等她,再也不能喊她一声“婷婷”了。
逸然生着闷气在前面走,枫舟寒与江眠隔着一段距离跟在他的身后,许是逸然终于不耐烦,回头瞪了两人一眼。
“跟着小爷干嘛?怎么,你们也是来看本少笑话的?!”逸然黑脸。
枫舟寒无所谓地耸耸肩:“行啊,这可是你让我们走的,若是我们走了,你那五颗中品灵石可就打水漂了。”
逸然冷哼一声,跺了几下脚傲娇地转过身,臭着一张脸自顾自往前走,算是默认他们跟着了。
直到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三人眼前视野逐渐开阔,人也慢慢多了起来,不远处的嘈杂声逐渐淹没他们的脚步声。
前方,几位打扮俏丽的女子众星捧月般围着一男子打转,周围站着几个男生,话里话外无比彰显对男子的崇拜。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文忠郡王之子,淮泊亭淮小王爷?”
“对啊对啊,好帅的……而且听说实力更是不俗,你知道那个灵界新生代强者榜吗?听说他排在第三百多位!”
“他他他、他三百多?这么靠前?”
要知道,三百多位几乎是金丹中期的天下,传闻中淮小王爷不过二十二岁,才二十二岁便已经步入金丹中期了?
偏偏这时,又有一道声音悠悠传来,好巧不巧被路过的逸然听了个清清楚楚。
“我记得……一直被称为天才少年的逸小侯爷也才金丹初期吧?”
逸然一个没忍住,脚下踉跄差点摔倒。
他藏在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脸色铁青。
“听说王爷最近一直在给他物色姻缘,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小王爷呢?”
“欸?这怎么跟我听到的不一样?”那人挠了挠头,“听说这位淮小王爷不近女色,甚至有传言说他……有龙阳之好。”
“不是吧!”
周围发生的一切尽收枫舟寒的眼底,他好奇看向那位人群中央的淮小王爷。
那人意气风发,衣衫皓雪,脑后青丝散落,一双丹凤眼尽显贵气,鼻梁高挺,嘴唇薄抿,一看便身份不凡。
再瞧逸然怒目相视的表情,枫舟寒暗暗思忖,难道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
似是感受到枫舟寒的目光,淮泊亭同样夹带着好奇往这边看,两人的视线交汇在半空,淮泊亭视线右移,嘴角上扬,目光牢牢黏在江眠身上。
枫舟寒像护小鸡仔一样下意识把江眠往后扯,淮泊亭盯着阿眠的目光,令他非常不舒服。
淮泊亭收回视线,重新望向枫舟寒,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抬头高昂,如同一个稳操胜券的上位者,正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手下败将。
总之,枫舟寒就是说不出的难受,打心里排斥。
很明显,这人是冲着阿眠来的。
无视周围数道艳羡的目光,淮泊亭目不斜视,径直朝他们走来。
逸然危险地眯起双眼,紧紧盯着他。
“你干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枫舟寒听错了,他竟听到淮泊亭冷哼一声,越过逸然走到江眠身前停下。
逸然好歹也是塞北王府的嫡长子,这人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倒真是狂妄自大。
枫舟寒觉察到了危险,上前打掉淮泊亭刚刚抬起来的手,双方面色平静,实则私底下波涛汹涌,锋芒初现。
对峙中,淮泊亭突然开了口。
“不知两位可否加入我们小队?反正取得弦阳草,也是需要组队通关的,到时候,我也可以保护你们。”
言下之意,他的实力比在场任何人都强,跟他一队保准通关。
枫舟寒还没开口,便听逸然冷笑上前:“不用了,到时候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再说了,谁要跟你这个花孔雀一队?”
“你——”淮泊亭淡定的表情差点没稳住,看样子被逸然这话气得不轻。
不知怎的,看到淮泊亭吃瘪,枫舟寒竟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把淮泊亭支开以后,逸然充满警示地盯着他们,压低声音:“你们现在收了小爷的钱,就要专心为小爷做事。”
“以后那个花孔雀的话你们一句也不要听,知道吗?”
江眠眨眨眼睛:“花孔雀?”
逸然瞪他:“就是刚才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他可是小爷我此生最大的死对头!”
“不就比我高一个小境界,瞧瞧他刚才高傲的样子,真令人反胃!”他冷笑。
枫舟寒不禁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看逸然越发顺眼了。
“对了,他刚才说的组队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直接把守在弦阳草旁边的灵兽杀死,直接夺来吗?”
盯着眼前光秃秃的一片空地,枫舟寒疑惑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