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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占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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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厌伏在地上说:“陛下息怒,司天台知道今日之事事关重大,所以做了两手准备,臣也已沐浴斋戒三日,现在可为二位公主占卜。”

顺帝有些遗憾,但也无可奈何,摆了摆手说:“也罢,就由你来占卜吧。”

贺皇后心里一顿,魏叁在这个时候突发恶疾,一定是百草堂的人干的,若是由得魏无厌占卜,那和亲之事必然会落到风雪霁头上了。就在贺皇后欲出言阻拦时,黄公公急匆匆地赶了来,对陛下禀报道:“陛下,魏掌司他…出关回来了!”

“啊,魏归单回来了,”顺帝瞬间龙颜大悦,说道,“快,快让他过来!”

魏归单闭关修炼三年,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就在顺帝要占卜和亲公主的这一天回来了,顺帝觉得天意如此。

魏归单向顺帝行了礼:“臣魏归单参见陛下。”

“魏掌司来的真是时候,既然如此,眼下有一急事,还需要掌司来做主,朕才可放心啊。”

“微臣一路上已有耳闻,若是陛下信得过微臣,三日之后的申时,微臣亲自在摘星楼问天。”

“好,能得掌司亲自占卜,再等三日又何妨!”

贺皇后盘算,若是现在占卜,定是卜出风雪霁来,还不如三日之后由魏归单来占卜,她倒是还有三天的时间收买魏归单。她让彩玉准备了一万两白银,亲自去了司天台,见到了魏归单。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深夜前来找微臣所为何事?”

贺皇后轻轻说道:“掌司请起。本宫前来是为了三日之后为公主们占卜一事,来看看掌司准备的如何了。”

魏归单从容地说道:“请娘娘放心,微臣已沐浴斋戒,待满三日,定能选出最适合为南风和亲的公主。”

“哦?是天选,还是你选?”

“自然是天意。”

“天意与否,全在于你。”

魏归单一愣,抬头看着贺皇后冷峻的眼神,明白了贺皇后今晚的来意。

“娘娘,人各有命数,绝非微臣可以改变。就算占卜之时老臣违背天意,也不会改变最终的结局。”

贺皇后似笑非笑地看向魏归单:“你这是何意?难道你占出最适合和亲之人是风雪鸢,难道最后出嫁的还能是我的霁儿不成?”

“皇后娘娘聪慧,就是此意。”

“哼,你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既然如此,那掌司便在三日后想办法占出风雪鸢,咱们看看最终和亲的到底是不是她?”贺皇后将彩玉手中的匣子,露出明晃晃的一堆银子。

魏归单跪地说道:“请娘娘恕罪,陛下即将此任交由微臣,那么微臣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徇私舞弊。”

“听说掌司常去昆仑闭关修炼,本宫愿重修昆仑的殿宇,再为掌司塑像,接受天下占师的敬仰朝拜,如何?”

魏归单无奈地笑了一下,回拒道:“皇后娘娘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微臣孑然一身,三代内已无亲人,您要挟不了微臣。微臣也不愿参与宫里的权力斗争,修炼本不拘于在草屋还是在宫殿,娘娘开出的条件微臣丝毫不感兴趣,还请娘娘回吧。”

“算你有骨气!”贺皇后眼见收买不了魏归单,此时也不好杀了他灭口,只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与彩玉一起愤愤地离开了司天台。

“娘娘,这个魏归单油盐不进,咱们拿他就没有办法了吗?”彩玉忧心地问道。

贺皇后回头看着魏归单窗前的烛光,冷笑着说:“他不是一辈子清高,不食人间烟火吗?本宫就让他死成他最讨厌的样子……”

“娘娘,若是此时动手,难免会引起陛下的察觉啊。”

“魏归单既然说了要依天意,那天意也未必就是我的霁儿。等占卜结束后,若是风雪鸢也就罢了,若是霁儿……你先去准备好一些女儿家用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娘娘这是何意?”

“若是魏归单占卜出来是霁儿和亲,但是在他的房中却发现了风雪鸢的东西,魏归单因为受贿畏罪自裁,你觉得陛下,还能信他的话吗?”

彩玉一听瞬间眉开眼笑:“娘娘英明。”

三日后申时,摘星楼。

魏归单早早地准备好了占卜所用的龟甲、蓍草,在众人的注目下,上了摘星楼。

他先用蓍草筮法立卦,风雪霁的卦象为泽水困,坎下兑上,有阴阳相背反目之象。又为风雪鸢立卦,卦象为雷泽归妹,震上兑下,女测婚不利。魏归单摇了摇头,又小心翼翼地在两片龟甲上分别为风雪霁和风雪鸢刻上了卜辞,在火光当中,龟甲出现的裂纹已经不是偶然,而是两位女郎的命运。

裂纹已出,魏归单看了看两块龟甲,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天意便是如此,只教人有接受的份,又为何不静安天命呢。

魏归单捧着两块龟甲来到了顺帝面前,贺皇后连忙凑上去看那龟甲的纹路。

“陛下,微臣敬问天意,雪鸢公主是否是和亲的人选,龟甲裂纹横惯卜辞,是为大凶。微臣又问雪霁公主是否乃和亲的最佳人选,天曰大吉。”

贺皇后眼前一黑,被彩玉扶住了。

“陛下,您难道要亲眼看着咱们的霁儿,远嫁大齐为妾吗?”贺皇后忍不住哭道,“陛下,她可是南风的祥瑞啊,若是没了霁儿,咱们南风的国运……”

魏归单进言道:“陛下,雪霁公主是我南风祥瑞,如今为了南风远嫁和亲,不正是代表了给南风带来祥和安宁吗?”

顺帝一向敬畏司天台的占卜,此刻他虽有不舍,但还是握着贺皇后的手说:“皇后,朕也舍不得霁儿,可是天意如此,朕也不能逆天而行啊……朕会命人按双倍之数为公主准备嫁妆,并赐公主阳庭郡为汤沐邑。”

贺皇后忍着泪水,泪水后面的眼底掠过一丝狠厉,魏归单已必死无疑。

就在长和宫为风雪霁和亲出嫁一片忙碌时,风雪鸢来到了司天台,见到了魏归单。

卜筮之辞已出,风雪鸢本没有必要跑这一趟,应该与魏归单避嫌才是,可是她心里存了疑问,所以特来一问究竟。

“魏掌司。”

“微臣参见公主。”魏归单并没有惊讶,请风雪鸢坐了下来。

风雪鸢与魏归单席地跪坐,问道:“魏掌司,鸢儿有一事不明,还请掌司解答。此次和亲之人,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

“公主,微臣只是一占师,所行之事不过是传达天意而已,若是微臣做了任何有违天道的事情,会遭到报应的。”

风雪鸢呷了一口茶,缓缓说道:“那为何掌司在我出生之后也说我不祥,向父皇进言赶我去皇陵呢?”

魏归单眼神一顿,随即低下了头。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公主若是养在宫中,必定会遭到皇后的报复,还不如远离宫中纷扰,倒能平安长大。”

“受何人之托?”

“长公主。”

风雪鸢深呼了一口气,原来自己被赶去皇陵,是林安长公主为了保全自己而使的计策。

“那这次呢?也是姑母安排你回来的?”

魏归单摇了摇头,神色忧虑,“老夫听闻阳庭之事,夜观天象见南风国势微弱,所以出关看能不能救南风一把。”

“那若是风雪霁顺利去和亲,可保南风无恙?”

“哈哈哈,”魏归单无奈了笑了笑,“公主你自己都说了,若是顺利的话,眼下看来,怕是未必会顺利啊。”

风雪鸢安慰道:“您是真心为南风着想的人,与魏参不一样,所以父皇信任您,一定会让风雪霁和亲的。”

魏归单没有说话,只是别有深意地笑了一下,随即道:“我知道魏参为何会突发恶疾,百草堂不愿你去和亲,买通了魏无厌。可魏无厌在司天台的地位不如魏参,所以百草堂只好让魏参闭嘴。老夫也有一疑问,还请公主解惑。昨日若是占卜出雪鸢公主和亲为吉的话,公主可会愿意?”

“若天意果真如此,我愿意前往,百草堂也绝无二话。”

魏归单捋着胡子欣慰地点了点头:“老夫当年保下公主确实没错。公主,命乃天定,非人力可改。可运却是掌握在公主您自己的手中,存善念,行善事,方可得善果。”

“若是命乃天定,掌司何故来这泰康一遭沾染尘埃呢?”

魏归单呵呵笑了两声,别有深意地说:“我知道公主聪慧有的是办法自救,所以老夫此次出关前来,乃天命如此,老夫只是顺天意而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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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玉急匆匆地来到了贺皇后身边,附耳说道:“娘娘,刚才有人看见风雪鸢去了司天台,身边跟着的是何叶。”

贺皇后满意地说:“本宫故意把魏归单当年劝陛下将风雪鸢赶去皇陵的事传出去,她就果真去了司天台。告诉井访,今晚可以动手了。”

“是,娘娘。”

“魏参怎么样了?”

“魏参多半是中的百草堂的毒,看了许多郎中了,都说治不好。倒是安清观里有位居安道人,说是有法子让魏参立马好起来,只是这样就留了病根,日后这身子,怕是……”

贺皇后想都没想地说道:“还等什么!赶紧让那道士把魏参治好,眼下要紧,日后的事情再说!”

“是,娘娘。”

入了夜,柳华想找何叶,可是各屋都找遍了,都不见何叶的踪影。柳华心里像打鼓一般感觉大事不妙,连忙告诉了风雪鸢。

“你最后一次见何叶是什么时候?”

柳华想了想:“晚膳之后,何叶说去给柳医婆报个信,让她好赶紧告诉林伯您不用去和亲了,让林伯放心。可是现在宫门都要下钥了,她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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