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子，你们还吃不吃。”老板粗犷的嗓音穿透薄薄的隔板，在安静的厕所里格外刺耳。
“吃，这就来。”霍江回复完老板后，朝着厕所隔间喊到:'小渊，快出来，菜凉了。'
隔间内的二人才分开双唇，气息不稳的呼吸着，两人的呼吸间的气体在小小的隔间内交柔，甚是暧昧。
寇星渊感到一阵眩晕。
方以舟的脸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眼睛里全是他，两人的胸膛几乎相贴，他能感觉到对方急促的心跳透过单薄的衬衫传来。
“小渊？”
"没、没事！"寇星渊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马上好！"
“好，那你快点。”门外传来霍江离去的脚步声。
“啊啊啊，宿主，你和方以舟..哎呀羞死系统了。”寇星渊青筋暴起：“闭嘴。”
“你是在嫌弃我吗。”眼前的方以舟眼睛水雾更浓，受伤的看着他。
“不是，我没有。”寇星渊不知怎么的，原本想要脑子里的系统闭嘴，却说了出来。
“我知道你喜欢霍江，是我不配。”方以舟更加低落，埋在寇星渊颈窝处，寇星渊感觉到颈窝处传来一阵湿热的触感，是眼泪。
寇星渊呆住了：“你..你怎么。”方以舟，那个在公司里以冷酷著称的方总，那个谈判桌上从不退让的方以舟，此刻正埋在他颈间袒露所有情绪·。
寇星渊手足无措，指尖犹豫地碰了碰方以舟的后背，又像被烫到一样缩回。
“我知道你喜欢霍江，但是你能不能看看我，小星渊。”方以舟声音闷闷的，说话时的唇若有若无扫过脖颈边，惹得寇星渊一阵酥麻。
“谁...谁说我喜欢霍江。”寇星渊双腿有些站不住，就着方以舟的力气，抵在门板上省点力气。
“我不会答应霍江恋爱，以后也不会。”寇星渊说到。
“真的？为什么。”方以舟不理解，因为圈子里人人都在传寇星渊住进了霍江家里，虽然没正式确定关系，
寇星渊抿了抿唇：“我不喜欢他，只拿他当兄弟。”
"那你喜欢我吗？"方以舟突然问道，双臂收紧，将寇星渊完全圈在怀中。
"神经啊！谁喜欢你，快放开！"寇星渊的脸瞬间烧了起来，他推拒着方以舟的胸膛，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
"宿主骗人！你的心跳现在有120！"系统在脑海中大声嚷嚷。
"闭嘴！再说话我就不攻略了！"寇星渊在脑中怒吼。
“走了，送你去医院。”寇星渊架起方以舟就走。
方以舟也不客气，半个身子压在寇星渊身上，还不忘提醒一句：“走后门，前面你的绯闻对象还在呢。”就是怎么听，这话都酸溜溜的。
"吃醋了？"寇星渊脱口而出，随即有点尴尬，心里的感觉是寇星渊从来没有过的。
方以舟没有回答，只是将头靠在他肩上，轻轻蹭了蹭。
寇星渊带着方以舟去了最近的医院，给他挂了急诊，又陪着他输液。期间霍江发了好几条消息，问他怎么了，需不需要来看他。
寇星渊只回了一句："身体不太舒服，你先回去吧，我晚上回来再说。"
然后他关掉了手机。
输液室里灯光惨白，方以舟躺在病床上，眉头微蹙，像是梦里也不安稳。
寇星渊坐在旁边，盯着输液管里一滴一滴落下的药液，思绪却飘到了几个小时前，那个狭小的厕所隔间，方以舟湿润的眼睛，还有那个突如其来的吻。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方以舟的温度。
"……"
系统在他脑子里尖叫："宿主！你在回味吗！你在回味那个吻吗！"
寇星渊："……闭嘴。"
系统："你脸红了！你绝对脸红了！"
寇星渊："……信不信我卸载你？"
系统终于安静了，虽然能真卸载了他，但是莫名的看到炸毛的宿主和方以舟，好甜哦~
方以舟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他的眼神从朦胧逐渐变得清明，周身的气质也恢复了平日的冷淡疏离，仿佛那个在厕所隔间里红着眼睛、低声恳求的方以舟从未存在过。
但寇星渊能感觉到，方以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温度是不一样的。
"醒了？"寇星渊拿起床头柜上的苹果，慢条斯理地削皮，"医生说输完液就没事了。"
方以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寇星渊被他盯得手指一抖，差点削到自己的指节。他轻咳一声，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吃点东西吧。"
方以舟没接，只是问："你要走？"
"不然呢？"寇星渊把苹果塞到他手里，站起身，"陪你在这医院一宿？想得美。"
他转身要走，手腕却猛地被抓住。
"方以舟，你有完没完！唔——"
剩下的抗议被堵在了唇齿之间。
方以舟的吻来得突然而强势，苹果的清甜砸死二人之间。
寇星渊瞪大眼睛，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病床的床单。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搞什么！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了。
寇星渊猛地推开他，呼吸急促："你干什么！"
方以舟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对不住，我没忍住。"
寇星渊张了张嘴，想骂他，可看着方以舟这副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我走了。"他转身快步离开，像是落荒而逃。
“宿主~~又亲上了啊，你不会是上瘾了吧。”系统打趣道。
“怎么可能！你，你别乱说。”寇星渊脚步匆匆。
回到霍家时，已经是深夜。
寇星渊本以为江阿姨早就睡了，却没想到推开门时，客厅的灯还亮着。
江阿姨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相册，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眉眼间带着温柔的笑意："星渊回来了？"
寇星渊愣在原地：“阿姨，你还没睡”
“小江说你不太舒服。”江阿姨站起身，走向厨房："饿了吧？我给你煮了面。"
片刻后，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被端到了餐桌上。清亮的汤底，细软的面条，上面漂着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
寇星渊的鼻子突然有点酸，从来没有人等他回家，也从来没有人会为他煮一碗热腾腾的面。
她拉开椅子坐下，目光柔和，"快尝尝，小江最爱吃我做的面，小时候连保姆王婶做的都不爱吃，就爱吃这个。"
寇星渊快步走过去，坐下，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面条劲道，汤底鲜美，暖意顺着食道流淌到胃里，再蔓延至全身。
"好吃吗？"江阿姨问。
寇星渊点头，声音含糊："好吃。"
江阿姨看着他，忽然轻声说："你……不是原来的星渊吧？"
"……"
寇星渊的动作顿住了。
筷子上的面条滑落回碗里，溅起几滴汤汁。他的手指微微发僵，额头渗出冷汗。
"阿姨，你开什么玩笑呢？"他强撑着笑了笑，"我就是寇星渊啊。"
江阿姨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她的掌心温暖干燥，带着长辈特有的安抚力量。
"你骗得过所有人，但骗不过我。"她轻声说，"放心，孩子，我没有恶意。"
寇星渊的喉咙发紧："……您是怎么看出来的？"，这相当于变相承认了。
江阿姨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里，像是在回忆什么。
"以前的星渊……来不敢忤逆他的母亲。"她缓缓道，"在他母亲的'打压式教育'，从小到大，他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你不够好'、'你比不上别人'。"
"久而久之，他学会了沉默，学会了顺从，学会了把所有情绪都藏起来。"
江阿姨转过头，看向寇星渊："但你不一样。"
"你有主见，敢反抗，敢表达自己的情绪。"她笑了笑，"你活得……很自由。"
寇星渊攥紧了筷子，指节泛白："阿姨，您不怕我吗？"
"怕什么？"江阿姨笑着摇头，"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这个小小的玩笑让紧绷的气氛缓和了些。寇星渊的肩膀微微放松。
"星渊，阿姨有个事想和你商量。"
"……您说。"
"我想收你当干儿子。"
寇星渊猛地抬头，似是没听清："……什么？"
江阿姨没有立刻解释，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先别急。
"我知道你不喜欢小江。"她轻声说，"霍江是我儿子，我了解他。他喜欢的是以前的那个星渊，是陪他长大、和他经历生死的那个寇星渊。"
寇星渊沉默下来，江阿姨说得对。
他对霍江只有兄弟情，可系统给他的任务是攻略霍江。如果完不成任务，他就回不去现实世界，见不到他爸……
"我……考虑一下吧，江阿姨。"他低声说。
江阿姨笑了笑，站起身："好，早点睡吧。"
她走向楼梯，又回头看了一眼："对了，那孩子……方以舟，挺不错的。"
寇星渊："……？？？"
江阿姨眨了眨眼，笑意更深："年轻人嘛，我懂的。"
寇星渊："……"
她到底懂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