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回家的路上,倪肃接到了唐森打来的电话,据说葛大业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很担心白也的情况,给白也打了N个电话愣是打不通,生怕白也出什么事,就支使唐森去问问倪肃——
这老毕登,有本事自己给我打啊?使唤小孩儿算什么本事?倪肃嗤之以鼻,其实他知道葛大业是心虚,毕竟两个人同时消失了一晚上加一个白天,作为主教练,他表现出的所有担心只毫无保留的倾向于白也,丝毫没顾及到倪肃,虽然葛大业心里清楚倪肃也不会跟他矫情,但这件事儿他确实办得不太靠谱。
“白也没事儿,就是有点虚唔……”
话音未落,倪肃的嘴就被白也给封上了,严丝合缝。
倪肃赶紧挂断了通话,他的手里还攥着方向盘,抬头看了一眼即将变绿的红灯,伸手推开了白也凑过来的脸盘子,擦擦湿乎乎的嘴角,喘了口气才骂道:“你有病吧!”
“说谁虚呢?”白也又恬不知耻的凑了过来,拿脑袋蹭倪肃的脖子,控诉道:“看来你是不满意我刚刚的表现,说实在的,我自己也不满意,医院的洗手间里太狭窄了,稍稍用力顶几下,门板就跟要塌了似的,豆腐渣工程……”
“我是说你还有点虚弱!”倪肃刚想给他一肘击,红灯却变成了绿灯,他只能先开车,嘴里还喋喋不休:“你闹归闹,但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啊?没看见我刚才跟唐森打电话呢?”
得亏电话里的人是唐森那个小憨批,要是换个叶星海这样的猴精,就白也弄出的那点动静绝对够他们八卦一个礼拜打底!
白也倒是不以为意:“怕什么?反正我有多喜欢你,大家都知道,听见了就听见了。”
“真是不知道丢人多少钱一斤。”倪肃觉得跟白也这种人动怒,只会伤害自己的心肝脾胃。
正说着,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一看来电写着【葛指导】三个字,白也这回是不敢吭声了,倪肃剜了白也一眼,摁下了接听:“哎,葛指导,在呢在呢,他就在我边上,人没事儿,就是昨晚又发烧又上吐下泻的,身体有点虚弱,医生给开假条了,我这就给您送过去,行、行、没问题,好嘞,拜拜。”
瞧着倪肃这一副嗯啊点头的架势,白也就能看出来电话里的葛大业指定是问东问西的不知道有多关心自己,想到这儿,白也的眸子暗了一分,主教练的这份关怀和期许,对于白也来说并不是享受,甚至多半时刻会转化为压力,尤其是他的心里越是喜欢倪肃,这份压力就越发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嘿,你葛爹真是你亲干爹啊,都不用我张嘴,就主动给你批了两天病假。”倪肃摁了挂断,调侃道,“他也给了我一天假,让我好好照顾你,你今儿就别回宿舍了,不然你屋唐森又得跑前跑后的关照你,影响人家训练和休息,你先跟我回趟家吧。”
“哦?”白也自动忽略了前半句,无声笑道,“这就带我回家见家长了?”
“见你个头,我爸妈白天不在家,晚上回来。”
白也噙着得意的眼角:“那我住你家合适吗?”
合不合适的?我要说不合适,你还能不住是怎么滴?真够假的!
倪肃只是白了他一眼,懒得作答,而是径自把车停在了自己家楼底下。
从车里到家门口这一段路,白也故意走得很慢,拖拖拉拉的跟在倪肃身后,倪肃家住在20楼,电梯里还有别的住户,空间狭小的让两个人紧挨在一起,白也偷偷捏了捏倪肃的腰,倪肃转头瞪了他一眼,碍于外人不好开麦,直到两个人从电梯里出来,白也仍旧保持着那副像是黏了502似的架势,倪肃忍无可忍的回头——
“你丫——”
后半句还没说出来,就连家门都没进,白也就迫不及待的封住倪肃的嘴巴,倪肃被突然压上来的白也撞了一个趔趄,差点仰过去摔个大跟头,白也手脚麻利的把人揽进臂弯,倪肃被白也这一惊一乍的死出吓了一跳,手里还攥着家门钥匙,家门都来不及进,白也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不放过他,将他的口腔领地占有的满满当当,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倪肃想着左右也是对他无语,不如就干脆也別浪费那唾沫星子,反正白也这个人就是个厚脸皮的萨摩耶,听不懂人话,骂他一万句都不管用,不!狗都听得懂人话,白也比狗还狗!
“哪扇……是你家的门?”20楼有两家住户,白也将倪肃压在其中一扇门上,急不可耐的心跳激发着肾上腺素飙升,他伸手拿掉倪肃手中攥着的家门钥匙,不假思索的就要插进那扇门的钥匙孔,上边热切的吮吸着倪肃的两片薄唇,就显得手下有些分神,好不容易对准了钥匙孔,却发现怎么插都插不进去,白也焦躁的不行,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只剩二人的楼道里尽显不加修饰的突兀。
倪肃捏了把冷汗,得亏这个时间邻居家也出去上班了,不然就这动静,指定以为家门口来土匪了,非得拨个110不可!思及此,他立刻攥住白也的手,喘息着说:“缺心眼儿吧你?我家在对面……”
“你不早说,哥哥这是爽迷糊了吧?”白也挑逗道。
“滚。”倪肃推开白也,拿过他手里的钥匙,慢悠悠的走到对面打开自己家的门,他也不是故意走得慢,不过是刚刚被白也亲得腿直泛软。
白也屁颠屁颠的跑上去跟着倪肃进了家门,从背后抱着倪肃,无视了倪肃嘴里骂骂咧咧的那一堆悦耳的国际美好词汇,推着人直奔沙发,压在身子底下就开始脱衣服。
倪肃看白也这一副如狼似虎的模样,都被气笑了,细细想来这也不能全怪白也,毕竟憋了那么多年,搁谁都得疯了,白也倒是专一,也有耐心,除了在床上……
不由得想到“守身如玉”这四个字,倪肃咂咂嘴,怎么都觉得自己应该当上边那个。
“想什么呢?”白也含住倪肃的耳垂,沉沉道。
“想你这不值钱的样儿,一点儿出息都没有。”
“对媳妇儿要什么出息?”白也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你那么爱装逼,丢人的活儿只能我干。”
“你丫说谁爱装逼呢……”倪肃打了白也一下,“再说了,谁是你媳妇儿?老子是男的!”
“媳妇儿是个身份,跟男的女的没多大关系,从理论意义上来讲,你无论如何都是我媳妇儿,不过你要是不愿意,我给你当媳妇儿也行,只要你是我的人,怎么着都行。”
“闭嘴,不要脸。”说罢,倪肃主动咬上白也。
肌肤的摩擦令两个人体温升高,白也光滑的手臂上沁出了汗珠,倪肃也觉得热,伸手想关了吹暖风的空调,白也可不给他乱动的机会,又把倪肃那只手给抓了回去,将人搂得死死的,倪肃哭笑不得:“你不热吗?”
“热……”
“那就起来,我关空调。”
“不行,我怕你跑了。”
“擦,我能跑哪去啊?”
“那谁说的准?”白也言语间已经慢慢的进入了倪肃,看着怀中之人渐渐失焦的瞳孔,意味深长的说:“万一你跑去和那女的旧情复燃,我怎么办?”
“扯……扯淡!”倪肃的声音像是被风吹得飘飘落落的树叶,带着微微颤抖,口中吐出的字眼零散结巴,半天凑不齐完整的一句话。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她,但你这个人很能凑合,愿意和不喜欢的人搞对象,让我很不满意。”白也火热的手掌捏住倪肃的下巴,拇指轻摁他的下唇,“哥哥,以前都是怎么和钟晓菲接吻的?她有我吻技好吗?”
“呵……”倪肃故意气他,“没你好,我那么多前任,她的吻技还真排不上号,你也排不上号。”
白也俊美的眉宇不出意外的拧了起来,醋意令他手上的力道都重了些许,他开始不讲理的折腾起来,倪肃不由得绷紧下巴,只觉倏的双眼花白,如同温热的电流在感官中到处乱撞,“你们亲过多少次?”白也的架势蓄势待发,仿佛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就要给怀中那人应有的惩罚。
倪肃算是怕了白也,不敢再刺激他,实话实说道:“没……没怎么亲过……”
“那也是亲过。”
“废话,哪有谈恋爱不亲嘴的?你当我是叶星海啊?喜欢搞网恋……”
白也不买账:“伸舌头了吗?”
倪肃撇了撇嘴,把脸扭到一边:“你少管……”
这话一出,白也就用自己那根舌头在他的口腔横扫,迫使津液嘀嘀嗒嗒直往下淌,像是想要将倪肃以前亲吻过的那些前女友的痕迹驱之殆尽,只留下自己的专属气息,倪肃跟不上白也的速度,只得开口求饶——
“別……我亲她没伸过舌头……”
白也不依不饶:“那和其他前女友呢?”
“呃……”倪肃有点尴尬,“都那么长时间了,早不记得了。”
“不可能,李宇城说你谈恋爱就没空窗期,女朋友都是无缝衔接。”
李宇城你死了!倪肃咬牙切齿,他以前贪图风流快活的时候,是横竖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在白也身子底下成为被上的那个,而且还是自愿缴械!
“白也,你丫要是处女情结这么重,干脆去找周萱萱得了!”
“我没处女情结,我就不喜欢女的。”
“处男情节更没戏!”倪肃没好气道。
“我没这情结,我又没活在旧社会。”白也抵着倪肃,闷声道:“我只是不甘心,没能早点得到你。”
“好饭不怕晚,有什么不甘心的?我还不甘心呢……”
堂堂帝江男排俱乐部一哥,整个排球圈响当当的头号人物,万花丛中过谁都别沾边儿的骨灰级海王,前女友无缝衔接、没有空窗期、追求者、迷妹迷弟数不胜数的大情圣,最可恶的是一个从小到大以同性恋为耻,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是根本不科学的三观不正理论的钢筋混凝土直男,竟然被一只扮猪吃虎的萨摩耶给吃死了!倪肃能甘心得了就有鬼了!
“你和她们舌吻,是对我的不尊重,我当然不甘心。”白也将倪肃抱起来抵在沙发背上,加快了速度,呼吸声闷重,在倪肃的耳边不住萦绕,夹杂着性感的愠怒。
从什么时候开始?倪肃竟变得如此抗拒不了白也?是昨天?前天?又或许是更早……
“你……慢点……”强烈的震颤令倪肃不由得搂紧了白也的脖子以求平衡,他的眼角溢出不受控制的泪水,言语上败下阵来,“尼玛……我跟她们……很少舌吻……”
闻言,白也的黑眸侵略般的占据着他的视线:“为什么?”
“都说了我不喜欢把口水弄的满处都是……”
白也笑了:“可你每次都和我这样。”
“那是因为你不要脸!”
“分明是你只喜欢和我一个人这样。”白也情难自已的吻他,身心被爱意充满,毫无保留,“她们吻过你的喉结吗?”
倪肃无语道:“你怎么废话这么多?”
白也咬上他的喉结:“倪哥,以后不许再随便让别人碰你身体的任何地方,你的身体,每一寸都是我一个人的……”
倪肃轻嗤:“哼,再重申一遍,你哥我可不是处男啊,你就别做梦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为什么要后悔?你已经把你的第一次给了我呀,虽然你那些前女友捷足先登,但换个方向思考,从理论意义上来讲,在我面前,你就是个处男。”
倪肃给了他一巴掌:“去死吧你!”
白也嫌沙发上不尽兴,干脆扛着倪肃钻进了浴室,两个人干脆把澡也冲了,不知是汗珠亦或是喷头落下的水渍烘托出的温度,浴室的镜子迅速起雾,缭绕在紧紧相依的两个人身边,将他们给掩藏了起来,花洒的落水声盖住了一切。
拥着着彼此,感受着彼此的存在,不论是白也亦或是倪肃,都忍不住去释放着那肆无忌惮的爱意。
倪肃的眼底泛着氤氲,恶狠狠的语调带着哭腔:“白也你个傻逼……我警告你!就算以后要……要做,也得我在上边!”
“为什么?”白也一脸无辜。
“不为什么……我……最讨厌别人拿枪指着我!”
白也看着此时浑身上下就剩嘴硬的倪肃,忍不住又去咬他的喉结:“好,都依着你,宝贝儿。”
话音刚落,倪肃就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整个人险些被抛了起来,差点以为自己被白也持着凶器给打通了,反应过来之后,哑着嗓音仰天长啸——
“白也,你这个大、大骗子!”
两个人折腾了一个上午,倪肃累得闷头睡了过去,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三点多,饥肠辘辘的睁开眼,白也不在身边,他望着米黄色的天花板,捂着眼睛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