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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定山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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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点般的白色火光,落在那副已千疮百孔的躯体上,刹那窜起熊熊烈火,轰轰燃烧起来。

楚秋站在洞口,望着那烈烈燃烧的火焰泪如雨下,她的神情悲痛绝望,而在那具苍白的身体彻底化为灰烬之时,她忍不住向前踏出几步,然而脚下一个踉跄,竟重重向前跌去。

扶玉一惊,忙大步上前接住她。

楚秋紧顺势抓住扶玉的手臂,借力挺挺地站直,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她直勾勾地望着那些融入泥土中的骨灰,声音沙哑虚弱但却又异常坚定:“扶姑娘,我没事的,我还没有为师父和哥哥以及那些死去的同门报仇,我不能倒下。”

扶玉闻言暗叹一声,失去在这世上的至亲,这样的痛苦,短时间内任谁也无法接受。若换作了她,定然生不如死,痛苦不堪,恐怕还没有楚秋这样坚强。

楚秋放开抓住扶玉的手,一步步向前走去,沿途折过许多花枝,一点点铺满在余烬之上。

她阖上双眸,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道:“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和师父他们报仇的,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扶玉四人在山洞待了几日,等楚秋的伤势好得差不多,这才动身前往位于北青螺山道中的定山阁。

四人此时已经历不少大风大浪,还有诸多至宝傍身,加上又不畏毒侵,对于孟李二人并不多么忌惮,只是希望能够顺利将作恶多端的二人除去。

在楚秋的引导下,不过两日,一行人便到了定山阁附近。

定山阁有老阁主留下的守山阵法,并且新近那姓孟的竟从绥原城弄来了几块道生石,使得原本的守山阵法更加牢不可破。

四人虽不畏惧,也自信能够破得了阵,但却怕破阵之时生了其他变故,惊走了孟璋,那便功亏一篑了。

到了定山阁附近,五人避开了巡山的弟子,找了个隐秘的山洞暂作栖身之地,又在山洞四周布下一个巧妙的障眼阵法,旁人绝不会注意到他们。

五人偶然从巡山的弟子那里听到,孟璋并不在阁中,似乎带了一群弟子出去,此时定山阁中只有李厚忍和叶朝坐镇。

楚秋闻言,心中一动,便对四人直言道想借此机会先行救出那些被抓的同门。

几人一听,商量了一阵,便决定先行救出被抓住的弟子,如此一来,不仅使他们脱离危险,免受残害,叶乾和李厚忍也定会将孟璋唤回作为助力,这样他们也不必发愁孟璋何时回山。

楚秋熟悉定山阁,也知晓那些弟子被关在何处,便由她先带着季言洲和江凌烟探清路线,摸清楚那些弟子们的伤势如何,再回来制定具体行动计划。

一切商量完毕,三人当夜便潜入了定山阁,直至晨光熹微,方才返回。

那些被抓住的弟子被关在定山阁后山的山牢,而前往后山需通过前山那一片弟子们居住的阁楼,再经由一座偏山,山上住着零星几个弟子,修为并不多高。

看守山牢的弟子共有三个,一个六阶,两个五阶,都不足为惧。而需要救出的弟子共有七人,虽都重伤难以动弹,但幸好还未被吴厚忍用去试毒,尚可救回。

五人围在一起制定了详细的行动计划,季言洲准备今夜再带扶玉和云邪走一遭,等到明晚,便开始行动,救人之事,只宜早不宜迟。由于楚秋重伤未愈,之前过度消耗灵气,致使一段时间内无法长久地使用灵气,而身处定山阁随时会有突发情况,考虑到种种,所以此次她并不参与行动。

很快,夜幕降临,一轮明月高挂中天,光华明亮,照得山景清丽无限。

扶玉三人一身黑衣,屏气凝神,兔起鹘落,几个起落便无声无息地潜入了定山阁中。

此时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季言洲一面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前进,一面低声提醒着扶玉与云邪需要注意什么。

不多时,三人一路顺畅地行过前山阁楼,来到那座低矮荒凉的偏山前。山上坐落着四间青墙青瓦的房屋,看上去有些年头,比起山下的精巧的阁楼,显得破败许多。

穿过偏山不远,云邪本在最后,此时忽然纵上前来,沉声道:“我方才路过偏山时,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们。”

扶玉一惊,一时不知是进还是退,道:“那我们还要继续前进吗?”

季言洲闻言望着那座偏山沉思了片刻,随后低声道:“仍按原计划行事。”

三人一路纵至山牢附近,隐在一片不远不近的茂盛灌木丛后,从此处望出去恰好能将山牢的情况尽收眼底。计划中,他们将人救走后,并不按照原路返回,而是顺着山牢的方向一路前行,在路的尽头掠上一座险峻高耸的山崖。

他向扶玉和云邪指明了救人离开后的路线,又道山崖后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密林,那里有着不少毒虫猛兽栖息,一般人不敢轻易前往。虽然危险重重,但却是此时的最佳选择,昨夜他们已寻好了一间山洞,布好阵法,在山洞四周洒了许多驱散野兽的烈性药粉,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

等季言洲将一切说明完毕,又回头望了一眼那孤零零的偏山,对二人道:“你们说奇怪不奇怪,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虽不长,却也不短,这人既发现我们闯入了阁中,按理说应当叫醒旁人,警惕起来才是,为何又不声张,反倒像是什么都未发生过。”

扶玉也望了眼那座偏山,山上一半月色如银,一半夜黑如墨,静荡荡的,寂若无人。

云邪低声道:“我一到偏山附近便察觉到那道目光,似乎很早就站在那里,等着一般。”

季言洲眉毛一跳,忍不住讶道:“这样说来,那人昨夜便发现我们了?连续两夜按兵不动,要么是在酝酿着什么大阴谋,要么便是与我们并无敌意。不过说起来,今夜的行动比昨晚顺畅不少,昨夜还有几个起夜的弟子,今夜倒是一个都没有。”

“你们说,他会是哪种?”季言洲摸了摸下巴,转而笑道,“干脆我们今夜便将人救走吧,倒省得夜长梦多,我背三个,云邪背三个,玉儿背一个。啧,不过我好像只能扛着两个,云邪能不能扛四个?能者多劳,是也不是?”

云邪淡淡睨他一眼,不置一词。

扶玉瞪他一眼:“师兄!什么时候了,还说笑呢!”

季言洲低笑了几声,言语中颇带了几分豪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细细一想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是他全定山阁的人来了也困不住我们,走吧,回去好生歇着,养足精神,明晚我们仍按原计划行动。”

扶玉笑着点了点头,站起身,按原路返回。回去的路上,亦是一路顺畅。

回到山洞时,楚秋已然入睡。江凌烟正在入定,察觉到他们回来的动静,立即睁开了双眼。

三人将阁中发现的情况与她说了,她闻言却是微微一笑,轻声道:“原想着用不到此物,不曾想还是要用上了。”

扶玉有些好奇:“什么呀,师姐?”

江凌烟掌心向上一翻,手心现出一个鸡卵大小的香炉。她低声解释:“此物名为沉梦炉,是香是药亦是毒。这是我在程阁主给我的银环中偶然发现,其香无味无形,此炉催动后,会使人昏昏欲睡,陷入自己心底最美好的梦境之中,两个时辰之内都不会醒来。浅量是香,怡心怡神;中量是药,可使病人沉睡,对痛苦无知无觉;重量便是毒,让人就此长睡不醒,并且无药可解,昏睡中的人便这样一日日消瘦,直至死去。”

“明晚行动前我将香炉催动,使他们陷入沉睡,这样一来我们行事便不会有后顾之忧。我这里还有醒神的药,行动前我们每人戴上,便不会被此香影响。”语毕,江凌烟将香炉收回,又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快休息罢。”

三人点了点头,各自睡去。

第二日上午,扶玉才醒了过来。待她出去洗漱完毕,回来见师兄师姐已在生火,一旁放着准备好的干粮。

许是这些日子吃多了干粮,扶玉一见到便觉舌头一阵发麻。她想起之前寻这山洞时有在不远处看到一片野果林,于是她上前和季言洲江凌烟打了声招呼,便要出去摘些野果回来。

“我与你一起。”正在擦拭长生剑剑刃的云邪忽然站起身,向着她道,“外面有巡山的弟子,两个人有个照应。”

扶玉眸光亮晶晶的,看着云邪不自觉抿嘴笑起,连连点头应好。

两人并肩向着果林走去,片刻功夫,便到了清香四溢的果林中。林中的野果饱满红润,个个又大又圆,瞧着便觉香甜十足。往林中未走多远,手中提着的布袋便已装满了果子。

扶玉满意地看着手中的布袋,转身正要与云邪往回走,却突然被云邪向后拉去,躲在了一棵粗壮的果树后。云邪的手掌此时正轻轻掩住她的口鼻,并在她耳旁附声道:“有人。”

此时的扶玉紧贴着云邪,说话时浅浅的呼吸吹拂在脸上和耳朵上,痒痒的,有些挠人。扶玉一时脸色通红,心跳如鼓,只因后背紧贴着云邪的胸膛,也不知这砰砰的心跳声究竟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是她。”云邪忽然低低地道了一句。

扶玉闻言心生疑惑,是谁?她忙转头向四下张望,终于在西北方向,一个离二人约摸六七丈远的地方,看见了三个人。分别是两男一女,两名男子二十岁上下,服饰打扮相差无几,正是定山阁巡山的弟子们,而那女子她也见过,居然是他们在绥原城见过的程不离!

程不离面带微笑,语声清脆圆润:“打扰二位,不知两位可知定山阁在何处吗?”

两名男子相视一眼,暗中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人道:“不知姑娘找定山阁有何要事?”

“看来二位是知道定山阁在哪里了?”程不离眸光微亮,笑道,“我要找一个人,他叫衡琅。若是二位能指明方向,实在感激不尽。”

两人相视着哈哈一笑:“何止是知道,我兄弟二人便是定山阁的弟子,姑娘若不嫌弃,我兄弟二人可亲自带姑娘前去。”

程不离神色一喜:“如此多谢二位了。”

那两人笑了笑:“不妨事,就请姑娘跟上来吧。”

言毕,两人便带着程不离一路向着山中深处走去。

扶玉见状眉头皱了皱,抬眸望向云邪道:“我们跟上去瞧瞧吧,现在的定山阁可不能孤身前去,而且我看那两人定然没安好心,说不定是想抓了程姑娘送去给李厚忍试毒。”

云邪轻轻点了点头。两人一路跟在三人身后,没多久便发现了异常,这根本不是去定山阁的路!

这两人果然没安好心!

程不离显然也觉出不对劲,四周山路越走越偏僻阴森,根本不像有人居住的地方。

她停下了脚步,看着二人继续向前走了几步,才蹙着秀眉道:“二位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这真的是前往定山阁的路吗?”

那两人闻言身形一顿,须臾,右边那人率先回过身,微笑道:“怪我兄弟二人粗心大意,竟忘了跟姑娘解释,这里只是我们定山阁守山阵法之外的障眼法罢了,姑娘应该明白这青螺山中门派众多,时不时便有门派起些冲突,此举也是为了自保……”

就在他说话之际,左边那人蓦地转过身来,右手一扬,一团白色粉末便朝程不离面门飘去。两人又恰好站在风口,粉末借着风晃眼便到了程不离身前。

幸好程不离早有防备,就在那人转身的一瞬间倏地往后跳开一丈多远,同时手上出现一条银色的长链,耳听一阵清凌凌的声音,那银链便飞舞着朝二人打去。

程不离神情厌恶,口中喝斥道:“无耻败类!竟用迷药这等下作手段!也不知似这般害过多少姑娘,今日便叫你们尝尝本姑娘索云链的厉害!”

索云链落在二人身旁竟仿佛化为了一团云雾,无处不在,叫人避无可避。那两人慌张无措之际中急忙拔剑去挡,可只听一阵清越而又激烈的响声,刚刚拔出的剑眨眼断成数截。

细长的银链不断“啪啪啪”地打在二人身上,一下接着一下,仿佛打进了骨头血肉里,疼痛难忍。面对着密不透风的攻击,二人神情痛苦,连声哀求:“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饶命啊,姑娘!我们这就带姑娘去定山阁!这就去!我们是定山阁的弟子!我们可以带姑娘去!姑娘要找的人,我们也知道!求姑娘饶我们一命……”

程不离听了他们说的话,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加生气,怒声道:“胡说,你们这样的无耻之徒怎会是定山阁的弟子!”

索云链倏然收紧,将二人牢牢缠住。程不离手臂一振,那两人便被扔出去六七丈远,摔入山林中,不闻声响,不见身影。

程不离收回索云链,气冲冲地便往来路走去。

扶玉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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