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北趴在我身上,身子因为兴奋和劳累一起一伏。
我揉着他的后脑勺,把脸整个埋进他汗湿湿的颈窝里,想要获取他□□后身体深处的味道。
海北搂紧我的脖子,鼻子蹭着我的头发,迷迷糊糊地问我:“刚才痛吗?”
我也迷迷糊糊地回答:“不痛。”
他说:“床太小了,我都不敢动。”
我轻轻咬了一口他的锁骨,啐他说:“别装大尾巴狼了,你这也叫不敢动?”
他笑了两声,俯下身来继续亲我的身体,从头发开始,亲到鼻梁,耳朵,嘴角,下巴,颈窝,肩膀, 一路向下...
他亲得时轻时重,就像随时变换的雨势。等把我正面的每个角落亲完,他又把我翻个个儿让我趴在床上,从脚趾开始重新往上亲,小腿,大腿内侧,骶骨,亲到腰椎这儿的时候他换成舌头舔,舔到第二块骨头的地方停住不动,用舌尖轻轻地逆时针描圈。
我被他亲得又痒又麻,电流交错,整个人像失智一样喃喃喊他的名字。
他由着我喊了一会儿,等我声音变调的时候又搂着我做了一次。
我们一会亲,一会X,折腾了不知几个钟头。到最后我的身体跟虚脱了一样,软在床上半点力气都没有。
海北看我实在不行了,摸摸我的脸说:“明天你上午有课吗?”
“10点有。”
他在我身边躺下来,把被子盖好说:“那早点睡吧。”
我有点想嘲笑他一句,但实在没力气,干脆也不说了。他面对我睡着,对我说了句“晚安”,然后凑过来在我嘴上亲了一下。
我脑子里满是睡意,腻腻呼呼嗯了一声。他愣了愣,用手撸撸我的下巴说:“嘴巴张开点。”
我笑着在枕头上摇摇头,故意把眼睛嘴巴都闭得紧紧的。
我听见海北鼻腔间发出一声重重的呼吸,好像带点无可奈何的情绪,接着就没声音了。
估计他也睡了。
我也准备睡觉。刚睡了半分钟,我的鼻子忽然被他轻轻捏住。我睁开眼睛挣扎了一下,又被他按住。
我坚持了一会,实在喘不上气,张开嘴呼了口空气。海北立刻看准时机把舌尖伸进来,在我舌头上撸了好几下。
撸完他放开我的鼻子,有点得意有点正式地又说了一遍“晚安”,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睡了。
*
我和海北就这样日夜颠倒地谈恋爱。他看上去对我的身体很迷恋,□□的时候总是极尽一切地付出和享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还是不安。
我总是担心他把我想得太好,热情又耗得太快,以至于很快会对我失望,厌倦。相比于这种轰轰烈烈的感情,我更希望他能缓慢却坚定地爱上我—-—虽然我知道“坚定”这两个字离我们的关系实在是太远了。
在他宿舍里闷了两个礼拜之后,我终于向海北提议周末去格兰切斯特玩。
格兰切斯特是康河上游的一个小村庄,我系里好几个同学在空闲时间都喜欢去那边的果园茶室喝茶。海北一听立刻同意了。
礼拜六一早,海北先撑船到拜伦潭附近。然后我们下船租了两辆自行车,在绿野中的灰色小道上骑。
骑着骑着我和海北都单手脱把,用一只手把车,另一只牢牢地牵在中间。有时候自行车颠簸几下,我们的手也跟着晃动几下,看上去很好玩。
牵了一会我想把手抽回来,被他感觉到以后又加重力气把我的手指包在他掌心里。到后来我干脆也放弃挣扎了。
我们就这么一路牵着手往前骑车,偶尔看看远处温柔的田野和悠闲的羊群。阳光落在车把上,跳跃着圆圆的光点。
我偷偷看一眼海北,他也正好在看我,目光相碰的片刻,他笑着捏了捏我手背上无名指的骨节。
那一刻我突发奇想,也许我的担忧是多余的。
我和海北的将来,未必不能是圆满的。
我们中午左右才赶到果园茶室,赶到的时候我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果园的面积不大,有绿荫铺地的大草坪,几十棵苹果树和桃李树,树下面散落着一些绿色帆布折叠椅和木桌。
我和海北随便挑了两张椅子坐下。我点了两份早餐茶,两份烟熏三文鱼法棍,和海北一人一份吃完。
吃完我们坐在椅子上休息。有一只麻雀跳上我们的桌子,海北用司康饼的屑屑喂它。我在看旁边的一块小木板,上面贴着一些来过茶室的名人介绍。
我一个个辨认那些名人的姓名:“尼赫鲁也来过这里,还有徐志摩...”
海北说:“他们还少写了一个名人。”
“谁?”
“Frank Zhao.”
我笑着骂他一句。他从旁边桌子上拿了一本杂志,躺在躺椅上把脸藏在杂志后面。
我看了一会介绍,又眯了一会。睁眼的时候发现我头顶的树枝上面结着一些红紫色的果实,有点像野蓝莓。我摘下来两颗,用纸巾擦了擦,放到嘴里嚼。
果子的味道有点酸甜,吃起来水分很足。我嚼了几口就听到杂志后面传来海北的声音:“你怎么不洗一下就吃?一点不讲卫生。”
我笑说:“你到底在看杂志还是在看我?”
他笑笑,把杂志合起来放到桌边。我又摘了几颗果子吃,边吃边说:“味道很好的,你要不要尝尝?”
海北也不回答,就一直靠在椅背上笑着朝我看。看了一会,他突然坐起身子,伸出食指在我嘴角刮了刮。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把食指放到嘴里嘬了一口。
我的心咚咚乱跳,忍不住伸手打了他几下。他开心地笑起来。
“到底谁不讲卫生,”我说他。
他笑说:“张羽,你害羞的样子挺可爱的。”
“你才害羞!”我拿起他刚才看过的杂志遮住脸,在杂志后面偷偷地笑。
我们说说笑笑,又在果园消磨了一个钟头。后来有一大家子游客进来选了我们旁边的桌子。那家人带了三个小孩,其中一对兄妹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哇哇大吵。
海北受不了那些噪音,付了钱和我一起离开果园,慢慢散步又回到了船边。
船被我们系在拜伦潭一条草坝旁边。海北拉着我走到船上,和我头靠头躺在船里。
下午的天气很好,天空中没什么云,两岸斜伸的树枝把阳光筛得很温柔。我睁一会眼,又闭一会眼,有时伸手碰碰舷边绿油油的水草,有时把脸埋在海北头发里蹭他的味道。
他趁我蹭他头发时揉几下我的后脑勺,问我:“今年春节你准备怎么过?”
我这才想起来,再过一个礼拜就春节了。日子是真他妈快。
“不知道啊。”
“到我这儿过吧。”
“到你这儿怎么过?”
他捏捏我的鼻子:“你有啥建议?”
我想了想。
“要不我们到超市里买点饺子皮,然后叫几个人一起来包饺子?”
他说:“你想叫谁?”
“我想想啊,”我说:“Swancy总得叫。”
他哼一声:“叫他干嘛?想听他喊你宝宝?”
他酸溜溜的样子实在是好玩,像个小朋友。我笑着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一边摩挲他的胸膛一边说:“你才是我的宝宝,”说完被自己肉麻得想吐。
海北用手指弹一下我的脑门,说:“别学他油嘴滑舌的样子,我不喜欢。”
我说:“那你喜欢我什么?”
他闭着眼睛不说话。我又推了海北几下追问他,他有点烦躁地说:“不知道。”
我哼唧两声表示抗议,别过头准备不理他。刚转过去就感到他推了推我的胳膊。我不理他,他又推了我一下。
“干嘛!”
“你看那边。”
他朝我们左前方的方向指了指。我一看,岸边的一截浮木上有一头胖松鼠,站得直笔笔的像个小警卫一样,一直盯着我们的船看。
我觉得好玩,对它吹声口哨,它甩甩大尾巴跳走了。
我对海北说:“这只松鼠长得和山姆好像。”
“不像,山姆比他漂亮多了。”
我忘了自己应该闹别扭,转过脸对海北说:“要不我们明天去植物园给山姆带点好吃的吧?好久没去看它了。”
海北“嗯”一声,揉揉我的头发说:“你喜欢动物?”
我:“还可以,要看是什么动物,蠢的动物不喜欢。”
他:“什么是蠢的动物?”
我:“猪...”
他说:“猪智商很高的。”
我:“没感觉出来。”
他:“肯定比你高。”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