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不去。有什么好聚的,又没什么关系好的同学。】
【没脑子:你在学校的时候天天装高冷,想和你搞好关系也很难吧?】
【Y:……我当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圣贤书,你这个数学37的学渣懂个锤子。】
【没脑子:去吧去吧,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多无聊啊。】
【Y:不去,免谈。】
于琰软磨硬泡了半天,都开始发动刷屏表情包战术了,廖望延还是没松口。
恼羞成怒的于琰最后只恶狠狠地扔下一个竖中指的表情包。
大好的假期,廖望延只想好好给自己放松几天,那劳什子的同学聚会,他连从脑袋里想都觉得浪费时间。
许是生了气,于琰连着两天没骚扰廖望延,后者也乐得清闲,倒是出乎了廖母的意料。
她本以为儿子出了柜会更肆无忌惮的行事,却没想到廖望延天天在家躺着。一天24小时,除了睡觉的八九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荡。
晃得人心烦。
“你能不能找点事干?”廖母看着倚在沙发里一副大爷做派的廖望延皱起了眉,“我看你这副死样就心烦,你给我把地扫了,把桌子擦了,再把垃圾扔了去。”
廖望延正百无聊赖地拿着遥控器调电视频道,听见这话眉梢微抬:“果然,所有离家的孩子只有回家的第一天才是个宝,从第二天开始就变成能被随意践踏的小草了。”
廖母抢过遥控器,往某位大爷额头上狠敲了一下,听见他痛嘶一声,才道:“你要不去把机票改签了吧,赶紧滚回T市,让我消停两天。”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跟经理多请几天假了。”
其实廖母是想旁敲侧击问问儿子和于琰的事,奈何身上背着的角色让她属实不太好开口,也不知道从哪个点开始切入才好问,满心的窥探欲得不到满足,她自然就没了好脸色。
“滚!干活去!”
廖望延挨了句骂,起来伸了个懒腰,决定不再给她妈添堵。
裹着长到脚踝的羽绒服下楼扔垃圾的时候,正遇见于琰搂着个盒子往他这边走。
垃圾袋被廖望延拎在手里,另一只空闲的手抬起,在虚空招了招,示意不远处的人来他身边。
可惜于琰目不斜视,看见也当没看见,一个扭身就进了楼栋。
轻嗤一声,垃圾袋被远距离抛投进绿色大号垃圾箱内,廖望延步伐大迈,没几秒就站在了装眼瞎的人身后。
“看见我不说话?没礼貌。”
于琰背对着廖望延翻了个白眼,连个声音都懒得出,低头回消息等电梯。
字刚打到一半,手机就被抢走了。
廖望延平举着手机,半眯着眼看消息,丝毫没有尊重于琰隐私的自觉性。
“大后天见……”廖望延轻声重复着对话框里的文字,手指边往上划边说,“以前也没觉得你和徐桥关系好啊,几年不见,微信反倒聊出一种好闺蜜的感觉了。”
还没扒拉两下,手机的主人就将它夺回,廖望延被狠瞪了一眼。
“干嘛啊?聊什么小秘密了?还藏着掖着的。”廖望延搂上于琰的肩,眼神瞥到被于琰夹在胳膊和侧腰中间的小盒子,“这里面是什么?不会是你偷偷买来送我的定情信物吧。”
于琰神色不明地看他一眼,抖了抖肩膀,把上面搭着的胳膊甩掉,长腿迈进刚开门的电梯里。
一进廖家,于琰那被粘上的嘴就开了缝:“董姨,我妈之前跟您借的那把餐刀我给您还回来啦。”
廖母正闲着,朝于琰招了招手:“刀给你旁边那个人就行,来来来。”
于琰从盒子里把餐刀拿出来,自己捏着刀尖,把刀柄朝着对面,要笑不笑地看着廖望延。
想起自己刚才那句定情信物,廖望延难得的有点想挠头。
跟廖母聊了会天,于琰就准备起身回家了,椅子上那位的视线实在是有点烦人。
“董姨,那我就先走了,过两天再来。”
廖母笑眯眯地回:“行,下次你们一块来,我给你们做饭。”
于琰刚想说“好嘞”,胳膊就被人攥住了。
廖望延扯着他往自己卧室去,边走边和廖母说:“现在就跟姜姨打招呼吧,让他们过来吃饭。”
廖母眼睁睁看着儿子把不情不愿的于琰拽进屋里关上门,深呼吸了两三次,才把想骂街的冲动压了下去。
这也太放肆了,一点都不背人,当着自己的面就敢生拉硬拽,背地里还指不定怎么欺负于琰呢。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姜圆月,廖母忙用手机发消息,眼睛还瞟了一下时钟,十点四十,现在做饭刚刚好。
于琰被压在床上抢走手机的时候,四肢还在不断扑腾,嘴里也不干不净:“你他妈把老子松开!谁允许你看老子手机了!”
廖望延跪坐在于琰腰腹间,两个膝盖压在于琰手心上,慢条斯理地用六个一解锁手机,重新打开刚才没看完的聊天框。
看到昨天晚上的消息时,他顿了一下。
【桥:你和廖望延现在?】
于琰没明白他的意思。
【宇宙无敌螺旋丸爆炸帅:现在啥?】
【桥:……看来不是。】
【宇宙无敌螺旋丸爆炸帅:不是啥??】
【桥:他挺能忍。】
【宇宙无敌螺旋丸爆炸帅:他忍啥???】
【桥:没,你就当我自言自语。】
【桥:于琰,你挺厉害的。】
【宇宙无敌螺旋丸爆炸帅:嘿嘿,那确实。】
【桥:回来好好聊聊,我对你挺感兴趣。】
廖望延看见最后那句话,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不妙的感觉。
已知徐桥是gay。
已知于琰是gay。
so……
他把手机扣在一边,垂下头,用右手三指卡住于琰的下颌骨,剩余两指轻轻摩挲掌下侧颈的皮肤。
指腹很软,压在颈上的力道却重,上下浮动间,廖望延甚至能感受到于琰蓬勃跳动的颈动脉。
强势的人不说话,于琰却受不了,这种近乎于引颈受戮的姿势让他绷紧了身体,被捏着的下颌骨隐隐作痛。
见于琰挣扎,廖望延不仅没收力道,反而指下更用力了些。
强迫着于琰抬起下巴,廖望延微微下俯,用一种野兽紧盯猎物的眼神,直白地望向于琰眼底。
“同学聚会什么时候?”他问。
于琰自然不会好好回答:“你管得着吗你!你不是不去吗,还问个鸡毛,给老子撒手!”
廖望延笑了一声,眉眼微弯,又问了一遍:“同学聚会什么时候?”
于琰不怕廖望延的臭脸和冷脸,他更怕廖望延露出这种一看就没憋好屁的脸,为了赶紧解救出自己的下巴,他瞪着眼回:“大后天晚上六点半,徐桥家的饭店,平南西路17号,满意了吗?”
廖望延点点头,直起身子松手,翻身下了床,边整理衣服边说:“满意了,大后天出门的时候记得叫我。”
“您不是不去吗?之前那么请您,您都不动如山。”
没理会话里的嘲讽,廖望延用脚尖轻踢了下于琰的小腿:“怕你被哪个小妖精勾走了,我去盯个梢。”
于琰本来这两天就不待见他,经过刚才更是烦他,从廖家吃过午饭后就忙不迭溜回了家,后面两天廖望延倒是主动发了几条消息,可惜于琰一条都没回。
聚会当天,下午五点半,于琰才冷冰冰地扔来两个字。
【被盯梢者:下楼。】
廖望延本想随便套件衣服出门,想了想,又从衣柜里翻腾了一会,换了一套能显出他身材优势的衣服。
于琰在楼下等得不耐烦,已经开始踢路边的石头玩了,看见廖望延那明显是打扮过的样子,突然就回想起这人夺冠以后,自己带着钟络和他吃的那顿出柜饭。
说起钟络……啧,更晦气了。
“打扮成这样也不知道要去给谁看,孔雀开屏啊你。”
廖望延扬着下巴转了个圈:“男模工作时间。”
“……”
大过年的,路上没多少车,运气又好,连红灯也没赶上几个,比于琰预想的早20分钟到饭店。
徐桥家的店,徐桥本人自然早就在大堂里坐着了,见于琰和廖望延二人一前一后进旋转门,他起身迎接:“你们到的挺早,跟我一起在这坐会还是直接去包间?”
廖望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徐桥一眼,确实比上学时候好看了,会打扮了,以前那种有点书呆子的感觉现在成了温柔的书卷气。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这货有可能和自己抢人。
没等廖望延开口,于琰先接了话:“跟你在这坐会吧,反正也还没到时间。”
徐桥:“行。”
廖望延和于琰并排坐在一起,徐桥坐在对面的单人位沙发里,把茶水推到两人面前后,他的目光望向廖望延:“别来无恙啊。”
廖望延点点头,身体向后倚,胳膊搭在于琰身后的沙发靠背上,从徐桥的视角看,像是廖望延把于琰搂在了怀里。
徐桥看着这莫名其妙的动作下意识地偏了下头,眼神中透露了几分不解,从脑袋里回想了一下自己和于琰的聊天记录。
没错啊,于琰那口吻明显就是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那廖望延对自己摆这样一副宣示主权的姿态干什么?
闲得慌?
本来就想和于琰多聊聊的徐桥此时更有兴趣了,他翘起二郎腿,胳膊支在大腿上,下巴搭在手心里,饶有兴趣地问——
“于琰,有对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