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儿上学的人非富即贵，学习好，家世好，说白了，就是家里不缺钱的，也有些利用空余时间赚点零花钱嘛，毕竟钱多不烫手。

看人下菜碟这五个字，乔楚生从小就知道，但他从未想过这五个字会用在路垚身上。

路垚上学那会儿，没要家里给的钱，都是用自己的零花钱完成学业，可哪够啊？况且他还要攒钱找乔楚生。

所以他便是赚零花钱打工的人员之一，什么脏活苦活都干过，下了课就去食堂帮工，晚上下了自习赶去食堂，都是按小时结工钱的。

没课的时候就去外面酒店饭馆当服务员发传单什么的，什么兼职他都干过，班里不止一次有人好奇过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才会缺钱成这样，但能到这里上学的英国也不会太差啊，也有些人会借机嘲讽。

方才那几个人就算其中几个，甚至有次路垚还和他们动了手，那也是第一次，一向在老师眼中是好学生的路垚写了检讨书当众道歉，原本那几人的家里不依不饶一定要给路垚处分。

处分这东西可大可小，说严重点会留校察看成为不良记录甚至对未来工作会有影响，往小了说全校批评，奖学金肯定是没了，在校期间路垚一直打工，想必生活也拮据，无论是哪种情况对路垚来说都不好，导师从心里并不认为路垚是个随便动手的人，也有几个平时跟路垚有过来往的同学看见当时是季景延他们拦住路垚，不知道说了什么路垚就突然动了手。

调查走访下，几个校领导开会一致决定，在路垚动手后第一时间被制止，双方并未造成严重后果，更有周围同学佐证是对方先挑衅，且事后赔礼道歉，认错态度良好，没有达到处分的程度，只是赔礼道歉就行。

乔楚生看出这里面不简单，拉着慕容清风问个究竟，倒是小少爷有些难堪，拉着乔楚生的手想走，不想让他知道那些，急的都快哭了，一直重复道：“我…我不是只会打架的坏学生。”

要知道那次，是他第一次打架，也不少人背地议论他，说看起来平日里学习那么好的人也会打架，说是他平时太会伪装了。

乔楚生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没事，直到慕容清风说完原委，才冷不丁的问道：“为什么打架？你们了解过吗？”

打架也得有理由吧？并不是谁先动手就一定是谁无理，是，都说动口不动手，但凡事动手一定有原因，难不成校方就没有了解清楚就处罚路垚？凭什么？

慕容清风愣了一下，这个问题还没想过，他想了一下说道：“导师应该有问过他为什么打架，但他没说。”

“没说就处罚他？你们就这么欺负他？”

乔楚生脸黑的跟墨水有的一比，都快气炸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趁他不在就欺负路垚？

靠！

狠狠剜了一眼慕容清风拉着路垚就走了，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他坐下，自己蹲在他面前看他，“垚垚，为什么打架？有什么哪里受伤？他们打你了吗？”

路垚手心紧张得出了一层薄汗，小声问道：“你不会觉得我是个打架的坏学生？”

乔楚生：“……”

“说什么傻话呢？”

“你乖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受了委屈跟我说，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可不管他怎么说，路垚就是不吭声，低头抠着手。

看的乔楚生急得要命，将他安顿后出去找慕容清风，第一句话是“路垚现在能不能喝酒？”

他胃不好，还做完心脏移植手术，不知道能不能喝酒？

第二句话是“什么酒最容易喝醉？”

搞得慕容清风真想一拳揍他，且不说第一个问题没头没脑的，就是第二个问题，问他什么酒容易喝醉？这不是白问？他乔四爷在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怕是酒都能当水喝了，来问他？有没有搞错！

不过，到底是学医的，脑子就是转得快，问道：“你是先让他酒后吐真言？”

“对，不过，酒后吐真言有没有科学依据？”

“不好说，酒精会降低大脑的抑制作用，会让人处于一种放松的状态展示最真实的一面，可能会说出平时不愿意说的话，但同时酒精也能影响大脑的判断力和记忆力，导致说的话颠三倒四也可能并不真实，这得你自己去判断。”

“那他现在能喝酒吗？”

“少喝一点，给他喝点果酒或者香槟，度数较低，不烈，不知不觉就能醉。”

“知道了。”

乔楚生借口有事带着路垚就离开了，没回家，一晚上路垚还没怎么吃东西呢，找了个环境不错的饭馆，买了些酒，小少爷不解的看着他，“你要喝酒吗？喝酒对身体不好。”

“这个度数低，少喝点没事的，你晚上都没怎么吃，这家招牌菜听说味道很好，带你来尝尝。”

“好呀好呀，”路垚尝了一口，眼眸稍稍弯了点，“好喝诶。”

“嗯，多喝点儿。”

小少爷一遇到乔楚生就没有正常过，又怎么能悟出他话里的意思呢，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都没意识到乔楚生一滴酒都没沾，全程都是他在喝。

空瓶子逐渐多了起来，路垚的眼神也逐渐变得迷茫，就连行动都变得迟缓，抱着个酒瓶乖乖地坐着，乔楚生轻轻拿走他酒瓶，蹲在他面前看他，问道：“垚垚，还知道我是谁吗？”

路垚大脑迟钝了一下，歪着头看他，像是琢磨似的好一会儿才猛地拍下桌子，大声说道：“你是乔乔！”

乔楚生：“……”

嗯，看来是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