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爷名下。”
“是,是他不识货。”夏霁笑着哄他,全然不顾一旁的钱四和徐悯他们。
淼城松了口,其余的几城也就没有拖欠的必要,有的城还想让自己城中的人去帮忙,好赚些名声回来,只不过都被夏霁回绝了。
而三日后的清晨,从另外几城借来的粮终于从城门处运进来,恰好赶上城中粮食吃完的前一天,夏霁也为此松了一口气。
不过后面的事他就真的不能插手了,因为天子近侍带着圣旨和新的云郡太守到了苍城。
夏霁本是不放心的怕朝廷派下的又是个尸位素餐的,于是亲自去见了一面,留了顾寒和宣旨太监文禄公公在裕王府内。
“你是什么人?”文禄逛王府时看见了正在喂鱼的顾寒,他身上还穿着夏霁的狐裘,看着十分刺眼。
文禄阴阳怪气地问:“你是从哪儿来的?咱家从前可没在裕王殿下身边见过你。”
轮到今日当差的南柯见着顾寒温和的笑颜,皱着眉看向文禄,将鱼食放下不说话,握着刀柄警惕地站在一旁。
“是文禄公公吧,在下梅叁。”顾寒向文禄行了个礼。
文禄拂尘一甩,眯着眼看他,却也是笑着说:“咱家正是,不过你叫梅叁,可是洪武大街那些小贩们口中的叁爷。”
“正是。”顾寒摆手让南柯放下警惕,又走到栅栏旁说:“文公公要一起吗?”他指着池子中的鱼,看着文禄。
文禄明白他的意思,将手中的拂尖交给身后的人,又让他们下去,自己接过南柯手中的鱼食,慢慢地喂着鱼。
“叁爷喜欢喂鱼?”文禄想先发制人。
顾寒抓着鱼食一把洒下,他语气淡淡地说:“还成吧,主要是有意思。”
文禄看着在水中翻腾的鱼,又看了一旁坐壁上观的顾寒,又问:“洪武大街都在传大名鼎鼎的梅参从不在众人面前露脸,说是因为身体不好在南方休养,可依咱家来看,叁爷是大元人吧。”
“你在裕王身边是想干什么?”
“是,公公猜得不错。”顾寒不想喂了,放下鱼食去一旁净手。
最后俩人都在椅子上坐下,顾寒端起茶暖手,不急不缓地说:“王爷同我说过,文公公是自己人。那我也和公公交个底,我身体不好确有其事,而且只剩一年限期。”
这是在回答文禄刚刚提的问题。
文禄下意识去顾寒的脸色,看了半天只觉得是气血有亏,但想着有些病症是内里凶险,但面上不显,也就只是点头。
“咱家确实是自己人,王爷当年可以在冷宫中活下来也因着咱家的照拂。而如今宫中的情形摆在这儿,王爷一时半会可是找不着人来及替咱家的。”文禄喝了口茶,接着说:“王爷如今内有咱家,外有汤伽,说句不好听的,叁爷能为王爷做什么呢?”
“公公你看,王爷还缺什么?”顾寒让南柯端一份点心上来,又对文禄说:“当然,就现在这个位置,那够了,毕竟过犹不及的道理就摆在那儿,可要是还想往上走,那就差兵权和一个合理的借口。”
“叁爷想的倒是齐全。”文禄嘴上是同意的,但心里不知道又是怎么想的,他又问:“叁爷能给王爷什么,兵权吗?别开玩笑了。”
顾寒没有马上回答,他是先了一个问题:“那公公也得告诉我一件事,公公是王爷的什么人?”
但文禄没有说话,手指微微颤抖。忽得一阵风吹过,有道寒光扫向顾寒的脖颈。
文禄端起茶,看了眼好似来不及拔刀的南柯,想着洪武大街那些商铺明日就要易主。
可让文禄没想到的事,那发出寒光的刀刃被顾寒用两根手指捏住,南柯的刀也架在那名刀客的脖子上。
“公公这是做什么,连声招呼都不打。”顾寒笑说:“既然公公不愿意说,那我帮公公说也是一样的。公公姓文,而王爷的生母也姓文,对吧。”
文禄挥手让人躲回去,顾寒也是适时的松开手,刀客也就消失了。
文禄叹了一气:“你对咱家倒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但咱家对你却是浮于表面,所以,你到底是谁?”
“那在下就重新自我介绍一遍,”顾寒直视文禄,眼中似乎有一种期待,“顾寒,顾明朔。”
桌上的茶杯被打翻,文禄一下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看着顾寒的眼中是讶异和怀疑,口中呢喃:“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文公公。”顾寒也站起身走向文禄,站定时将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一边看着文禄的手也笑说:“我与大元的皇帝之间的矛盾早已不可化解,而且公公也知道我父亲的死与长治帝有关,北原战败同样与他分不开干系。”
文禄收回手,接过顾寒的话:“大元的长治帝想致你于死地,你却借由与裕王的交情将自己套了出来,关键是你想进入军队。”
顾寒也退了一步,说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只是往后无论发生什么,明朔都请文公公保守这个秘密。”
“咱家明白的。还有,赶快启程返京,别让皇帝起了疑心。”文禄说完,又想起夏霁在大元时的那些传闻,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
南柯担忧地问:“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这事无论怎么说也不可能辨清到底是谁先通敌,文公公将宝押在云彻身上,他不可能干这种搬起石砸自己脚的事。”
顾寒站在原地,心下却已有了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