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干抹净的计划一直进行了好几天都没成功。
有过一次，郁黎便每天晚上都留陈言许一起睡，对方行为克制，从来没越线。
郁黎几番下手都没成功，终于泄了气决定顺其自然。
天气越发冷，没多久就要过年。
宋清然这段时间辞了工作，闲在家没事干三天两头就往郁黎家跑。
今天是周末，郁黎上午起床后把屋子都收拾了一遍，陈言许负责去买菜做饭，快到饭点时宋清然带着钟清越上门蹭饭。
钟清越进门就找了条围裙拴上，信心满满道：“我今天可不是白来蹭饭的，最近学了点厨艺，等会儿给你们也露一手！”
“......”郁黎看向宋清然，表示很怀疑。“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还是算了吧。”
“嘿你这话可说太早了，你问清然，她说我做的很好吃，我瞧你整天吃陈言许做的菜也吃腻了，给你换点新口味。”
“闭嘴。”陈言许抢过他手上的菜，拿起进了厨房。
“我就做两道！”钟清越追进去。“回锅肉和地三鲜，我就做这两道！”
厨房门被推上，声音隔绝了大半，只能看见两人推搡的动作。
宋清然扶额叹气。“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跟这么个傻子在一起。”
郁黎点点头，又摇摇头。“还好吧，除了傻了点也没什么缺点了。”
“也是。”
宋清然抿嘴，眼珠子转了圈，凑近些搂住她道：“你跟陈言许住一起了？”
“你怎么知道。”郁黎没打算瞒。
“我又不瞎。”宋清然扭头四处看了圈，道：“这房子里一看就知道呀，肯定是两个人一起生活的痕迹。”
阳台上挂着的还有陈言许昨晚上洗澡换下来的衣服，水杯也是情侣的，一粉一蓝。
“好吧，观察还挺仔细。”郁黎道。
“嘿嘿。”宋清然放低音量，又问道：“所以你们....那个了吗？”
“哪个？”郁黎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才脸上一阵燥热。
她还愁这个事呢。
“啧，看你这表情，是还没有啊。看来是我看走眼了。”宋清然道。
她以为陈言许那挂的，欲望挺强来着。
要不就是真能忍。
郁黎张张嘴没说话。
宋清然没看走眼，陈言许那方面欲望确实挺强，她能感受到，有时她半夜醒来还看见浴室灯亮着，里头有哗啦啦的水声。
等到他洗完回来重新躺下时，身上沾满了凉气。
郁黎说不心疼是假的，明明都忍成那样了，每次还装着一副坐怀不乱的模样。
“饭好了饭好了！”钟清越推开厨房门嚎了两嗓子。
郁黎思路被打断，起身去厨房帮忙端菜摆碗筷。
钟清越没让她碰自己做的那两道菜，等所有菜都上桌了才献宝似的端上来，摆在正中央。
“尝尝，色香味俱全！”
郁黎看了眼盘中有点乌漆嘛黑的肉片，暗暗吞咽了下口水，眼神示意宋清然。
要吃你自己吃。
宋清然当没看见，夹了一筷子放到钟清越碗里，笑眯眯道：“辛苦了，你先吃。”
“还是宝宝心疼我，对我好。”钟清越美滋滋夹起肉放到嘴里。
还没嚼两口就神色怪异，他默默喝了口饮料，又抬手去夹另一盘菜。
艰难咽下后，他默不作声站起来，将那两盘菜重新端回厨房倒入垃圾桶。
“那啥，还差点火候，等下次再做给你们吃。”
倒完菜他坐回座位，当没发生般继续吃着菜。“还得是我言许哥做的菜一绝！郁黎你真是好福气。”
“......”
小小的闹剧很快结束，几人有说有笑吃完饭。
饭后洗完收拾的工作自然还是交给两个男人，宋清然偷摸瞅了眼厨房，小声道：“梨子，你最近.....就真的没跟班长联系了吗？”
郁黎摇摇头。
林书卷没再主动来找过她，她便也没必要挑起这个头。“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宋清然叹口气。“就是觉得挺可惜的，当时班上好多人嗑你们的cp呢，郎才女貌的一对，没想到最后还是叫陈言许得逞了。”
郁黎笑笑。
宋清然又道：“你说班长以后不会都不跟我们联系了吧？咱好歹这么多年的友情呢。”
“不会的。”郁黎道。
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
宋清然和钟清越吃了晚饭就回家了。
宋清然这么些年还一直和高中的同学保持着联络，下午还收到消息说等过完年要办一个同学聚会。
她是自然要去的，郁黎倒还没考虑好。
说起来她就在一中读了一年，而且班上除了宋清然林书卷和江时，其余的都不过是普通同学，并没有太大的交情。
“想什么？”
陈言许洗完澡，从背后抱住她。
沐浴露的香气还浓郁，橙子味的很好闻。
“在想要不要去参加同学聚会。”郁黎道。
“想去吗？”
“不太想。”
陈言许轻笑：“那还考虑什么。”
他低头，唇一下下轻啄着她的脖子，气息温润。
郁黎忽然间转过身，房间里就开了盏夜灯，她的眸子在昏暗的环境下亮闪闪的。
陈言许看愣了神。“怎么了？”
“陈言许，我们结婚吧。”郁黎神态认真，不似玩笑话。
“什么？”他眼皮垂下，抱住她的手指不自觉间用了些力道。
郁黎轻笑，踮起脚郑重道：“我说，我们结婚，领结婚证的那种。”
“为什么....这么突然？”
“没有突然，想了好久了，得对你负责不是。”
“好。”
陈言许声音暗哑，郁黎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眼里似乎泛着点泪花。
她心下一慌，抬手慢慢伸到他眼角处，指尖湿润的触感传来，有点凉。
“你别哭呀。”搞得跟她强迫了对方一样。
“郁黎......”陈言许大手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
郁黎能感觉到他的唇在发颤，握着她的手也小心翼翼，像对待一件极易破碎的瓷器。
陈言许道：“我经常在想，你说这一切，会不会是一场梦。”
也许梦醒了，就都没有了。
郁黎心中好笑，红着脸吻他，末了还在他唇角重重咬了一口。
“疼吗？”
陈言许吸了口凉气。“疼。”
“那就不是梦。”
“不是梦......”陈言许眼角划过一滴清泪。
大概人太高兴了总是会忍不住落泪，在郁黎面前，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他愿意把自己的全部摊开来给她看，哪怕是把心脏刨开，也愿意。
好让她看清楚，自己身上的每一处，每一滴血液，都为她而流淌。
这一次的吻比任何一次都要激烈，掺杂浓重的情欲。
睡衣半脱不脱地挂在肩上，郁黎腾出手想要把床头最后一丝的光亮关掉。
碰到开关时，手又被拉回来，十指相缠绕。
“我想.....关灯。”
“不要。”陈言许再次吻上她应为情动而泛红的双眼，低声道：“让我看看你。”
记不清是怎么开始又是怎么结束的，墙上的钟已经指道凌晨三点。
郁黎迷迷糊糊被陈言许抱去浴室洗了个澡，碰到微烫的水温时才稍微清醒。
“好累，我明天上不了班了。”她趴在浴缸边缘，眼皮懒懒的耷着。
“晕了？”
“嗯？”
“明天周日，不用上班。”陈言许道。
郁黎才回过神，看来是真有点晕了，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最好睡到明天傍晚。
——
要结婚的消息宋清然是第一个知道的，震惊之余更多是对两人终于修成正果的祝福。
和两位家长商量后，婚期定在明年六月底，蝉鸣的季节。
这期间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郁黎工作较忙，大部分的事宜都是陈言许在安排。
年后的同学聚会如期进行，郁黎本已经决定了不去，但宋清然说她在高中除了自己也没什么玩得很好的朋友，一个人去有点尴尬说什么也要把自己拉上。
反正离上班还有两天，郁黎想了想也就点头。
聚会地点是贰号院，延星路的一家餐饮店，装修古色古香，很适合这种大型的聚会团建。
郁黎今天打扮的随意，但和宋清然手挽着手进去时还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方晓语最先注意到，笑着上前：“好久不见呀！”
郁黎想了两秒才想起来是之前一起演过节目的文艺委员，现在更有气质了差点没认出来。
又有两名女生围上来，几人寒暄了几句。
而后方晓语和另一门女生对了个眼神，欲言又止问道：“那个郁黎....你现在还是单身吗？你跟林书卷.....”
“我们梨子都快要结婚了。”宋清然抢先答道。
其余几人嘴张了张，面上惊讶，又有丝意料之中：“果然，当时班上就好多人觉得你们是一对，没想到还真是，祝你们幸福哦！”
郁黎摆手：“不...不是。”
宋清然：“哎呀什么呀！谁说新郎官是林书卷了。”
“不是？”几人面面相觑。
郁黎不好意思道：“不是，我男朋友是陈言许。婚礼暂定在六月底，到时候通知你们，有空一定要赏脸参加。”
“好呀好呀。”几人连忙点头散开，都不约而同拿起手机。
从前这三人的爱恨纠葛在一中传得沸沸扬扬，直到高考后陈言许消失才终于落幕。
大家都以为最终会是林书卷抱得美人归，没想到这多年不见，郁黎和陈言许竟要结婚了。
这事很快在熟人间传开，当年在论坛里言语刻薄的少数人也都经历社会得到成长，送出衷心祝福。
聚会结束后陈言许的车停在门口，下来时不少人看见，表情各异。
“怎么过来了？”郁黎跑过去拉他赶紧上车。
“不想我来？”
“没有呀，你就这么离不开我，跟屁虫。”
“嗯。”陈言许帮她系好安全带。“我们去个地方。”
“哪呀。”
“老地方。“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原来的小卖部前停下，也就是现在的咖啡厅。
里面已经没有人，店员在收拾桌子。
“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了哦。”小姐姐抬起头看到二人的脸又愣了一瞬，道：“不过看在老熟人的份上，你们先坐，我免费请你们喝一杯！”
老熟人？
郁黎心中疑惑。
她就之前来过一次，应该算不上老熟人，那肯定就是旁边这位了。
门外梧桐树下摆了把长椅，两人拿了咖啡在外面坐着，手中暖和，便也没觉得有多冷。
“你是老熟人？”郁黎这话莫名带了点酸意。
小姐姐长得很好看，眼睛圆圆的。
陈言许点头，忽地又笑了一声，很轻。
“其实在去找你之前，我也犹豫过，犹豫了好久。”
陈言许知道郁黎在哪，可正要过去找她时又突然害怕了。
也许她现在过得很好呢，也许自己并不能给她带来幸福呢。
一声不吭的离开，又不打招呼再一次闯进她的生活，真的是一个很混账又自私的行为。
“所以你就坐在这里想？”
“嗯，一直想。”
“陈言许，幸好你来了。”郁黎庆幸。
“辛好。”
辛好他决定争取一次，就一次。
在那段阴雨连绵的日子里，他遇到了独属于他的晴天，也抓住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