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捡起掉在地上的车钥匙,掏出明显领先于世界科技的平板,冷哼一声,驱车离开了。
夜翼没有离开,他进入到另一个空间,坐在车顶上跟着他一起走。
他想看看尼今晚都会干什么,因为他觉得尼答应的太快了。
这不正常。夜翼心想,尤其是对于一个真心讨厌我的人来说。
尼先是去斯特雷霍恩兄弟家附近转悠了一圈,然后又回到了警局。
值得一提的是,戈登和一个戴着口罩帽子和墨镜的男人当时也在警局。
夜翼看着那个身影,往戈登身边看了一圈,布洛克,伊森,布鲁克和一些常见的警察都在这儿,夜翼琢磨了半天都没看出来他到底是谁。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尼探员,”在尼探员旁边,坐着一个人,“我们在一个星期前曾在克里斯库克巡警和德隆斯坦巡警的葬礼上见过一面。”
“卡瓦诺副市长。”尼皱起眉,“这是要唱哪一出?”
戈登在办公桌对面说,“从今天起,你正在调查的夜翼的案子,转交由阿尔瓦雷斯探员负责。”
尼先是惊讶,随后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你们确定要这么做?!”
戈登没说话,戴着金丝眼镜的副市长老神在在的坐在原地,抬眼看他,但却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意味,“探员,我再次建议你不要用诉讼来威胁我,对你来说那不是最有利的解决方案。市长办公室会全力支持我,败诉的人将会是你。”
尼不明白为什么市长要插手这件事,但他没有搞错重点,“我没有诬陷他!”
戈登说,“阿尔瓦雷斯探员会……”
“去你的!我没有‘诬陷’夜翼!!”尼激动地大喊,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副市长也提高了声音,“既然如此那你图什么呢?!你干嘛执着于这个案子?!为什么就盯着夜翼不放?!”
“因为他们是我的好朋友!”尼喘了两口气,眼眶都红了。
气氛沉寂下来,半晌,尼低声说,“克里斯和德隆……他们在我来这儿的时候给了我很多帮助,他们是我遇到过最好的人。”
戈登面露不忍,“所以……所以你是怪夜翼……没能救他们?”
“不,”尼顿了顿,垂下眼,“拜托了警长,让我查这个案子,我真的没有要诬陷夜翼的想法,克里斯和德隆不应该枉死。”
戈登也站了起来,“可你陷得太深了,特拉维斯,我不能不管。”
“谢谢你警长,”尼坚定地说,“但这次我不会冤枉人,再也不会了。”
副市长和戈登对视一眼,最终副市长点了点头,“好吧,你继续负责案子,但阿尔瓦雷斯会和你一起行动。”
尼点点头,“行,只要我还负责这个案子就没问题。”
副市长把阿尔瓦雷斯探员的联系方式给了尼,随后尼离开了警察局,回到了家中。
夜翼在尼的公寓外停了下来,没有进去,他远远看了眼没有亮起灯,黑黢黢一片的窗口,叹了口气。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夜翼靠在瑟波洛斯身上,觉得心好累,“我要怎么和雷蒙德说这个?要怎么向尼解释?”
瑟波洛斯没有动,安静的当一个软绵绵的靠背。
过了一会,夜翼站起身,瑟波洛斯心领神会,带着他离开了哥谭,前往布鲁海文。
夜翼和芭芭拉说了一声关闭了通讯频道,开始巡逻。
他绕开了平时的巡逻路线,避免与绿影或者狼蛛撞上,他想暂时先一个人静静,结果还没巡逻多久手机就来通电话。
是布莱恩。
夜翼盯着那个号码,强烈的不祥预感让他一点都不想接这通电话。
但他还是接了。
“喂?”
“迪克!”电话那边的声音断了一下,在一片干扰音中布莱恩的声音急不可耐的冲进他的耳朵,“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
“怎么了?”迪克皱着眉说,“发生什么事了?”
“马戏团出事了,我试过不找你但……吉米,他的前任女友……呃,也许你不相信但她召唤来了一只恶魔,那恶魔闯进来然后把吉米掳走了!”
迪克捂住额头,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有点晕,他把手机那远了点申吟道,“老天……能不能一件一件来……”
“迪克?”布莱恩见对面没声继续说,“我和赞恩还有雷蒙德都说过了,他们过来之后……过来之后就没消息了,哈利以前说过你有大本事,迪克,帮帮我们。”
赞恩和雷蒙德也去了?迪克皱起眉,点开雷蒙德的定位,“你们现在在哪?”
“新奥尔良,在郊外火车上。”布莱恩说完,有点绝望,“你能……赶过来……你赶不过来……太远了……”
“没事,”迪克看着代表雷蒙德的小红点,淡定的说,“我能摇人,他能赶过去。”
“谁?”
“夜翼。”
时间回到20分钟前,哥谭市,上东区。
罗宾和女猎手潜伏在黑面具工厂上方。
这里是蝙蝠侠曾来过的那个据点。
自从他们两捣毁那个工厂之后,黑面具的主要生产地就从那转移到了这里。
而黑面具似乎也没有掩盖的意思,连康纳的透视都用不到他们就轻而易举的找到了这里。
这几天他们几乎每天都会来蹲点,前几次是他和康纳,康纳走了之后罗宾就拉着女猎手或者有空闲蝙蝠女一起来这里蹲。
罗宾不是因为假’币的事来的,毕竟这年头,谁都知道造这玩应只会让通货膨胀,除了有可能让股市继泡沫经济时期后再破产一次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黑面具必定有其他事情,需要用造假‘币来掩人耳目。
今天他们似乎找到了线索。
“终于,被我找到了。”黑面具今天看上去非常不寻常,他拿着一张奇怪的面具。
那是个鹿头形状的面具,面具颜色苍白,像是大理石雕琢的,但却让人觉得是黑色的,不,应该说是五彩斑斓,在没有灯光下依旧琉璃般闪动着各色光芒。
那种琉璃材质在脸颊上老老实实呆着,但在它的双目鼻孔和那双鹿角,那琉璃仿佛活过来了,它蠕动着,像是利爪,像是牙齿,又像是煽动的睫毛,不可直视不可名状。
可最诡异的不是这个,最诡异的是,提姆竟然从这张面具上看到了一个人的脸。
“伊本?”
忽然提姆的身边传来申吟,女猎手捂着脑袋骤然翻倒了下去。
提姆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胳膊,没有让她掉下去暴露他们的存在,他扶着一手房梁一手拽着女猎手,看着黑面具进入了那个摆满面具的房间。
他费力把女猎手拽了上来,女猎手这时候也稍稍清醒过来,借力回到房梁上。
“呃……怎么回事?”女猎手只觉得头晕目眩,脑袋里像是被旋涡搅动,根本集中不了精神,带来这种感觉的,正是那张面具,“那个东西,那东西是什么?”
“不知道。”提姆皱着眉看着女猎手的眼睛,他知道那是什么,“但我们得快点离开了,你需要治疗。”
罗宾几乎是扶着女猎手出去的,等到了外面,女猎手已经神志不清,那状态像是中了稻草人的毒气一般,她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不……我们不知道……”她喃喃。
罗宾架着她,奇怪的问,“什么?”
“我们收了钱,为了车,为了装备……为了新制服,”女猎手顿了顿,声音变得更低,“可我们查过那家伙,身家清白,钱的来路也是正常的,不然我们不会收……”
“……你在说什么?”
忽然女猎手挥开了罗宾,大声道:“我知道他会想那天我出现在犯罪巷附近实在是太凑巧了!我是第一个到场的人!”
罗宾踉跄着后退两步,惊诧的看着女猎手,“等等!女猎手你……”
“我不怕你!”突然女猎手从身后拽出弩箭,射向提姆,“事情好转之前总会先变糟!”
提姆看着女猎手眼中愈发浓郁的黑暗,咬紧牙关,脑中边回忆着虚空录中的知识,边沉默的应对女猎手的攻势。
“你就是我,你是过去的我!我再也不能变回过去的样子!你不能夺走我们的今天!”而在女猎手眼中,提姆已经变成了那个更年轻,更激进的过去的自己,她大喊,“要是我们停止争斗就能阻止他们!”
妈的!到底是谁先动手的啊!提姆腹诽,要是你不想打那你先停手啊!
好在他终于想起来了书中咒语,他开口念。
“沉重,如骨灌铅,泣血之眼……大汗淋漓……”一开始提姆还不知道要怎么唱,但和前几次一样,只要说出来,他的语言就能成为书上所说的那种语言,自然而然的产生某种特定的曲调,【新的规则,方寸之地,去认知和了解。】
之前在与扎塔娜复述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原理,但他现在明白了,【玩弄诡计,脆弱心灵,放松自我,看着我。】
闭上双眼
我并未在那里
一定出现了差错
别这么严肃……
别这么拘谨……
别这么认真……
【别这么当真……】
所有被虚空录承认,或者伊本认定有用的话语,都可以驱散虚空。
这件事的核心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不是什么超自然的,无关血统天赋和资格,也无关这些语言到底说的是什么,唱的是什么,只是伊本觉得有意义,因为伊本虚空本身的身份,这些东西才有了“咒语”的效用。
这首歌不长,而提姆也没有唱完,因为女猎手眼中黑雾已经散去回过神来了。
回过神的女猎手申吟,“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被黑暗侵蚀了,”提姆把腰带中两瓶透明液体拿了出来,一瓶递给女猎手,一瓶拿在手里,“拿着,喝了它。”
女猎手接过药瓶,一口闷了下去,接着差点呕出来。
那是一种奶似得味道,如果只是奶腥味也就算了,可里面混杂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汽油味、草酸味、稀碎的薄片、豆浆残渣一样的东西和胶状结块。
总的来说,味道很不好,口感那更是一言难尽,而且还会在嘴里油了吧唧的残留,逼的海伦娜忍不住爆了一句粗,“我草!这啥啊?!”
“净化药水。”提姆也给自己灌了一瓶,然后忍着嘴里怪异的味道说,“能抑暗安神,生津止渴,书上是怎么说的。”
女猎手闭上了眼,弯着腰,姣好的面颊皱的像菊花,提姆的表情也扭曲着,看着已经忍耐到极限了。他俩现在连黑面具手里那个面具到底是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快点漱口,把嘴里这股味道冲下去。
不过他们的活还没干完,他们得回去看看黑面具拿进去的那个面具到底是个啥,最好能把它弄回蝙蝠洞去。
“这样,”提姆把披风解下来,舔了舔牙齿,脸又皱了一下,“……我进去拿面具,你在这儿等着。”
女猎手没有提出异议,刚刚只是看一眼就厥过去的自己和能阻止自己的提姆谁更适合进去谁都知道,“行,你自己小心点,如果有危险就立刻退出来。”
提姆点了点头,把绳子捆在房梁上,然后跳了下去。
悄无声息的落到地面,罗宾立刻躲进阴影中,看着巡逻队从他身边经过。
下一刻他立刻闪了出去,下一组巡逻队马上就要从拐角处转出来,他必须在被巡逻发现之前进入房间。
他拿出□□,可他没用上,因为门是虚掩着的,提姆看了眼传来脚步声的拐角,一溜烟的窜了进去。
那依旧是个小型面具博物馆,黑面具已经不在了,但屋子里还有人。
他们穿着黑色的宽大的衣袍,戴着帽子和各式各样的面具,围绕着中央摆放面具的台子坐成一周,在蜡烛的火光下,墙上的面具,他们脸上的面具都被浓重的光影所分割,诡异又渗人。
提姆进来的时候其实发出了很大声响,但他们好像没注意到他似得,依旧端坐在那,抬头看着中央展台上的面具,口中念念叨叨的说着一样的话语。
罗宾听不懂,但他知道这可能是某种咒语。
我还以为黑面具弄得这个假面会社是个顶着邪’教名头的黑邦,结果还真是邪’教组织啊!
罗宾没有离开门口,他小心地贴着墙,观察着这里的人。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