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四下里只有他们二人。
“不必拘礼,快来坐吧。” 庄和初只看她眼睛滴溜溜朝周围一转,便明白她在找什么,“放心,人都已遣远了,这里说话很方便。”
千钟这才踏踏实实坐下来。
不知是被灯笼暖融融的辉光映的,还是叫这炭火暖的,庄和初面色看着比白日里好了许多,千钟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声。
“大人,您身子好些了吧?”
“不碍事了。”庄和初笑笑,将烤在箅子上的羊肉翻了翻,夹起块烤得恰好的,仔细卷进一张薄薄的烫面小饼里,给她递来,“今日马车里多劳你关照。”
千钟手里捧着卷好的烤肉,被浓厚的肉香勾着,还是不忘先回话,“是您菩萨心肠,给我个做善事攒功德的机会,老天爷一定保佑您百邪不侵,福寿双全!”
说罢,千钟才一口使劲儿咬下去,丰厚的肉汁顷刻四溢而出,餍足得一双眼睛都眯了起来。
庄和初笑着,转手自旁边茶炉上拎起那壶早已煮透的梅花马蹄水,斟出一杯给她,看着她咽下嘴里那一大口,才问道:“一切都正常吗?”
千钟抿抿唇边的油渍,有几分沮丧道:“太正常了。还是银柳姐姐跟我在一块儿,和先前一样,也没有人来跟我套近乎。倒是梅先生,好像伤得厉害,我瞧着三青小大人从他房里出来,端的水盆和他换下的衣裳,满都是血……”
庄和初点点头,与她略说了说梅重九的伤情,那些看着让人惊心,好在都是些皮外伤,倒也无妨大事。
宽了千钟的心,庄和初又问道:“银柳去看过梅先生吗?”
千钟一怔,摇摇头,“没有。”
这一回,她和梅重九是一并被安置在了一处更大的院子里,去看梅重九也就是几步路的事,但梅重九那边一直在忙着洗漱治伤,千钟说想去看看他,还是被银柳劝住的。
银柳一直随在她身边,她没能去看梅重九,银柳也就没去。
庄和初听她细细说了这些,略一思忖,才道出为何有此一问,“这回银柳是特意求了姜浓去你那里的,她说,她是好奇梅先生。”
以梅重九在皇城里的名头,对他好奇,实在算不得什么怪事,倒是听庄和初提到姜浓,千钟忽然想起,有件事她还没有彻底弄清楚。
“大人,昨天夜里我想从庄府溜出去的事,是姜管家与您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