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天一直阴着,林鹤眠起的不是很早,等洗漱完,外面传来一阵怒骂。
“畜牲,当初我将你逐出师门,果然是对的!”
这声音苍老而又不乏威严,一听就是老家主的。
谢松意放下书,用脸盆里的水做了一面水镜,水镜里映出的,是院子中央众人审讯大长老的画面。
林鹤眠忙过来凑热闹。
只见院中的大长老被缚了手脚跪在院中:“老家主,原来您还记得我这个被逐出去的弟子啊,真是荣幸之至。”
大长老笑得狰狞,他像个自说自话的疯子,全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也没发现他们都在用一个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当年我那么优秀,却因为你一句心术不正被逐出任家,我只是想变强,我有什么错?!”
他提高了声音,仰面大笑,像是在发泄自己的受到的不公,可抬头是阴沉的天,对方并不会对他所认为的不公有半分回应。
一如当年他跪在雨中求老家主不要赶走他那样,从来不会有回应,也不该有回应。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他们败给我的毒,那是他们该死!你却要护着那些废物,选择对我的才华视而不见!”
“一旦我出人头地,任家的地位超过须臾山都不是难事!您何必选择停滞不前,只做一个世家大族有什么好的,发展成名门大派岂不是更为人所知?”
老家主情绪激动,话还没出口,就先咳嗽起来,他咳得脸颊发红,仿佛要把肺咳出来。
“你个疯子!这不是你残害无辜的借口!他们是比你弱,但这不能成为被你肆意杀戮的理由,他们是活生生的人!生命是用来被尊重的,不是成为你出人头地的垫脚石的!”
“您看,过了这么久,您还是会选择无视我的才华。我离开任家,用易容术去烟帐山,又改名换姓,从一个无名弟子做到如今的位置,我那么努力那么优秀,几十年过去了,您还是不认可我!”
天空一声闷雷,漂泊大雨倾泻而出,把大长老里外浇了个透。
老家主年事已高,他不想在往事上斤斤计较,可事关自己的亲人,他最终还是采取了最公正的处理措施。
他抬了抬手,侍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手刀打晕了大长老,然后迅速回到老家主身边。
“烟帐山那边怎么说?”老家主在椅子上闭了眼,等待一旁的侍卫回复。
侍卫展开回信,低声道:“烟帐山掌门说,他会对外宣称大长老因三长老病逝而选择云游四海,不再归山。”
“是么?”老家主睁开双眼,缓缓直起身子离开,“赐他毒药。”
“是。”侍卫扶着老家主起身。
那个佝偻的背影已经走出好几步,又突然回过头来,补了一句:“记得把脸毁了,衣服换掉,丢到乱葬岗别让人认出来这是谁。等解决了,着手天明的葬礼。”
侍卫冲他行礼:“属下遵命。”
宁然和任子安全程看着没说过一句话,两个人在老家主面前根本没说话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