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本章可能含有反救世主言论,触雷勿进
研讨会结束的时候,斯内普满脸阴沉地丢给安德烈一套厚厚的习题集后就直接去了蜘蛛尾巷,后者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满心欢喜地收好后,没有选择直接回家,而是在霍格沃茨多待了一星期。
在无数次走过城堡长廊后,于一个寂静的夜晚,安德烈终于在空墙上望见了凭空出现的大门。
走进房间,教堂般高耸的穹顶横跨其上,各种器物如同高墙一般伫立在地面,杂乱中的安德烈指尖一动,数十道绿色的光点从身后掠出,静静地悬浮在少年身侧。
“冠冕。”话音刚落,光点应声而动,迅速飞向房间各处,时不时有微弱的亮光透过器物之间的缝隙漏出。
过了许久,房间的角落光芒大亮,寻着走过去,便望见一个褪了色的银色冠冕有气无力地搭在一个男巫雕像手上,金属的切面反射着身边追踪咒的绿色荧光。
笑容攀上安德烈的脸,他取下冠冕,信步离开有求必应室,刚出门口,就望见那位个子高高的女幽灵飘荡在门口上方,空洞的双眼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身上。
视线在那抹灰色上一触即落,少年收敛下笑意,袖口露出黑色的杖尖,今晚夜色深沉,他不介意让这位拉文克劳后代的魂灵在此刻香消玉殒。
咒语还未从口中脱出,海莲娜·拉文克劳就突兀地开口了:“我见过你,在学校的草地上,跟在斯莱特林院长的身后……”
声音透着独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虚无缥缈,那双时常盈满悲伤的眼睛望向他,又好像在透过他望向别的身影,苍白的身子飘荡到安德烈面前,最后头一偏,又顺着风飘走了。
“你和他不一样,”离开前,海莲娜丢下这么一句话:“可怜的孩子,祝你好运。”
安德烈疑惑地看着女人虚浮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魔杖,默默走向了地下宿舍。
坐到寝室的木椅上,安德烈拿出王冠,光滑的表面在月下泛着银色的光亮,中央的蓝宝石一闪一闪的,仔细看去,似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涌动一般。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杖尖,朝它施了一道魔咒。
光束泯灭在宝石处,细小的冠冕震颤起来,随后迸射出一道慑人的黑光,裹挟着浓郁的死气,直直冲向安德烈的面门。
少年一偏头,光柱擦着发梢击中身后的围墙,留下一抹焦黑的痕迹,间或夹杂着逐渐消散的低吟。
“果然也下了诅咒。”安德烈喃喃地说,视线落到敞开的笔记本上,裁剪下来的哈利照片映入眼帘,安德烈一抬手,将笔尖干脆利落地插进男孩的稚嫩的脸上。
没关系。
他看着因他的动作不断抖动的桌面,轻笑一声。
因为我们伟大的救世主,就要来了。
……………………
回府的日子比安德烈想得要宽裕,克里斯忌惮于安德烈刻意展露出的才能,拦下了所有朝他发来的宴会邀请,以期切断他在贵族圈的联络往来,安德烈倒也乐享其成,他早就厌倦了世家弟子的家家酒游戏,繁杂的人物关系也令他头痛不已。
开学的前一个星期,安德烈拿到了从霍格沃茨寄的书单和开学事项,随之而来的,还有六年级的级长徽章。
从夹层掉落出来的银色徽章让安德烈愣了愣,各年级的级长向来由院长指认,他低下头,一串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底。
抚摸上纸张的墨痕,安德烈望了徽章很久,尔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在手心,眉眼低垂,一副满足的表情。
……………………
“安德烈,你当上级长了?”走进列车的时候,刚走出车厢想来迎接安德烈的德伊斯望着他胸口处的银光,惊讶地说。
“是的。”安德烈礼貌点头,顺带将自己的行李提了上来。
德伊斯的声音引来了不小的注意,狭窄的过道挤来了三三两两的人,个个都面露好奇地望向安德烈的胸口。
“安德烈,你真厉害。”其中一个男生说,“不过想想也合理,毕竟院长好像也挺喜欢你的……”
“人家成绩也很好啊,刚去了I.W.E.呢……”
人群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着,安德烈随和的性格,加上刻意经营,交好的同学几乎占满了整节车厢。
“谢谢,但是大家都请回到座位上吧,马上就要发车了。”象征性地应了几句奉承,安德烈抬手朝众人说,嗡嗡声逐渐消散,大家也很给面子地听从了新级长的指令。
“安德烈,你听说了吗,”离开的时候,马库斯用手扶住车厢门,略带兴趣地朝过道的人说:“据说哈利波特也在这列车里,兴许你在检查车厢的时候能遇见他。”
笑容从脸上淡了下来,一贯平和的少年眼底闪过一抹森寒,握住行李箱皮带的手紧了紧,轻轻回答:“是吗,那就希望我好运吧。”
待众人散去,德伊斯还站在安德烈身侧,他好奇地说:“哈利波特?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据说他打败了黑魔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德伊斯,”安德烈瞥了眼身旁的少年,声音不带一丝起伏:“你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了吗?”
话语里的冰冷吓得德伊斯身子一缩,抬起眼,不自觉闭上了嘴巴,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安德烈,脸上不再带着温和的笑,时常弯起的蓝眼睛裹挟着冷光,像是暴雨肆虐前短暂的白云,轻轻柔柔的,却莫名让人恐惧。
“幸存,不代表出色,”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安德烈轻声说,转身留下一个利落的背影:“大难不死的男孩,不会永远都这么幸运。”
走进级长车厢,同年级的女性级长克洛伊见到他的时候惊讶了下,尔后微微朝他点头致意。
安德烈笑着回应,把行李放好后,靠在窗前闭眼假寐。
记忆中浮现出黑云密布的那天,他环抱着男人冰冷的身体,那位伟大的救世主站在他面前,隔着厚重的云雾轻声说了句抱歉。
空洞的蓝眼睛朝上望了望,他抬起布满鲜红的手,摇摇欲坠的砖瓦便尽数朝面前人倾泄而去。
有什么用呢。
耳边响起男生躲避的惊呼,安德烈在飞扬的尘土中迷茫地想,环住男人身体的手臂又紧了紧。
道死身消后的愧疚,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