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陆祈和赵平两个人大下课就找了个没人的地，站着对方面前大眼瞪小眼
其实对于赵平也在宁安陆祈是有点意外的，他知道赵平成绩还不错，但没想过会和自己上同一间学校，甚至两人还有机会再次见面
“陆祈，你还记得我吧？”赵平率先发话，陆祈莫名的有些心虚，偏过头去，抿着唇，声音细若蚊蚋
“哥……”
陆祈习惯叫人哥或姐，也不管年龄，就是对他来说很厉害的人一种尊敬
“放心，我不来找你麻烦”赵平率先表示意图，“事情我大概听说了一点，我不是你爷爷那个神经病”
“我只是有点好奇，所以你躲着不敢让所有人知道你在读书，为的就是逃跑吗？”
陆祈弱弱的点了点头，赵平继续追问道
“那也不应该啊？也没有人家会故意不送男孩子出去读书吧？你何必这样，搞的现在你爷爷奶奶天天在村里骂你和你姑姑，骂的可难听了，我都听不下去”
说着还瞥了陆祈一眼，眸中满是无奈与不甘
户外的阳光灿烂，可陆祈却只感觉浑身发冷，他一直都知道陈梅和陆建国对他的所有好都带着算计，但当事实摆在眼前时，过往的总总瞬间就成了对照组，无一不在告诉着陆祈两者之间的差距，转变速度快的令人有些无法接受
他早已不再奢求更多，只是希望他们对他的所有好里，真的参杂着一点真心
“陆祈？陆祈？你在听吗？”
陆祈猛的回过神来，勉强的笑了笑
“其中……有点复杂吧，我到时候找个时间和你说”
“大概就是他不希望我读书吧，从小就在我耳边说，说我不用那么认真读书也行，以后他养着我”
赵平疑惑的皱了皱眉
“还有家长会对孩子说这种话？这不害人吗，他死了你怎么办？”
“……不知道”
“行，我知道了”赵平低头看了眼手机的时间，解锁开后打开微信：“你有微信吧？我加你”
陆祈没将手机带在身上，就让赵平输入电话号码，两人分开后，小平头还巴巴的凑上来
“你俩刚刚说啥呢？讲一节下课了都”
陆祈扯了扯嘴角，可能是因为内容敏感的原因，两人走了半节课的时候到另外一栋几乎完全没人的教学楼后才开始对话，满打满算也没真说几句话
“没事，就是听到他也是安山人有点意外，多聊了几句而已”
小平头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但陆祈定定的看着，莫名有些傻气，他还挺喜欢小平头这种傻里傻气的性子的
“喔喔，明白明白，我知道啦，你们下节课不姓姚那姐吗，赶紧去赶紧去，不然她又得骂人了”
陆祈点点头，回到教室趁老师还没时过了赵平的好友邀请，随后才将手机塞回抽屉里
他没有上课看手机的习惯，其他几人真有事也是直接到教室里来找他，陆怡也不会上课给他发讯息，因此直到回到宿舍，陆祈才顺手拿起微信起来看了一眼
最上方依旧是小平头在群里转发的视频，下方第一个就是赵平，最醒目的莫过于转帐提醒，看得陆祈一愣
陆祈：？
陆祈：怎么给我转帐了
赵平：他们说你现在跟你姑姑一起，你姑姑也没赚多少，生活肯定也不怎么好过
赵平：你放心，你以后要是缺啥就和我说！
陆祈：［已退回］
陆祈：不用的，我现在过得还行，谢谢你
陆祈逃避似的切换画面开了勿扰，他怕拒绝别人对方不开心，但真的答应了心里过意不去，他真的没办法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给的东西，接受了也会想着怎么还回去，还不一定是对方需要的，徒增麻烦
因此，陆祈其实不太想面对赵平，丢下手机后直到写完卷子后才拿出手机来，胆怯的看了一眼
只见赵平的讯息栏依旧显示着转帐通知，只是讯息稍微变动了些
赵平：那就当我借你错题本和笔记行不［可怜］，下礼拜那姓姚的又要来搞她的小测了，算我求你［可怜］
借东西当然是没问题，陆祈在键盘上敲击着，打完字刚准备发出去，下一秒却突然犹豫了一瞬
他本来是打算直接借给赵平就行，不用他转帐，但心里却也开始动摇着
没钱的生活几乎是举步维艰，陆怡给她钱的频率不太一定，他每次就算只买白饭来，看着钱包里的钱一点点减少也总在心慌
要是他钱有一天真的用完了怎么办？他要去找陆怡要钱吗？可是陆怡已经对他够好了，给他买了这么多东西还给了他钱，于情于理，他好像都没有资格再去找陆怡要钱，就算她会给，他也开不了口
“对方正在输入中”维持了几十分钟，陆祈闭上眼来，狠下心收款了转帐，言简意赅的发了句好
他是没办法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好，他只能洗脑说，自己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他也有付出，只有这样，他的心里负担才会稍微小一些
后来好几天，陆祈和左天仁跑到小平头的班上去找人时，经常能够见到英文考试前，一群日常被姚佩雯折磨的学生们将陆祈的笔记尊敬的放在前头的讲台上，一群人围在四周双手合十，虔诚的闭上眼来喃喃自语着
陆祈震惊的看着这一切，眼中满是无法理解，左天仁在一旁笑的十分猖狂，扶着墙疯狂拍着陆祈的肩，说陆祈的笔记现在有神力了，都能被学生拿来拜了
“……这样拜真的有用吗？我相信社会核心价值观是唯物主义对吧？”
“我怎么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左天仁笑的几乎没气，小平头还不忘在一旁凑热闹
“哥那你下次得加油了，可不要被人拜一拜自己成绩就掉下去了”
陆祈：……好的，我尽力
面对这种猎奇的场面，陆祈只能想办法说服着自己，幸好那些人没有疯到那他照片来供着，不然他怀疑自己晚上真的会做恶梦，他是真没见过这阵仗，说不害怕才是假的
初中的日子其实很平淡，大多也都是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罢了，要说最近比较令人震惊的，还是有关小平头的
陆祈曾几何时也觉得左天仁这一群人平日里只会打嘴炮打游戏而已，结果周末他刚一到熟悉的那家烧烤店，就被人通知说，小平头找女朋友了
“我们不是都还未满十八岁吗？”陆祈喝了一大口水来安抚着自己刚才受到的惊吓，随口问了一句
“噗”锅盖头实在没忍住，“陆祈你是清朝人吗？谁规定未满十八岁就不能谈恋爱了”
“是没有没错……”陆祈总感觉不太对劲，歪头思考着，“清朝人不是大多十六七就结婚了吗？那也还没成年吧？”
锅盖头：……
见陆祈真的没在跟他开玩笑，锅盖头无奈的摆了摆手，将头撇到一边
“没事了，我什么都没说过”
陆祈：？？？
左天仁坐在陆祈身旁，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小平头：“卧槽你真谈了啊？谁啊？照片照片”
“我们班的，你有看过我记得，我给你找照片”小平头边说边在手机相簿里翻找着，没一会就拿着张两人的合照，自信的摆在众人面前
陆祈也好奇的探头过去，照片中的女生穿着一身素净的校服，与她那精致的五官有些出入
宁安其实没怎么在管学生的服装仪容，升旗时宣导都说得好好的，让学生安分守己专心读书，但学生要搞点什么小花样学校也基本不管，只要不顶着一头的非主流假发、全身喷香水还画烟熏妆来上课，所有老师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平头的女朋友认真来说，很好看，属于浓颜系一类的美女，脸上明显画了妆，是会看着让人有距离感的类型，讲再难听一点，小平头的长相感觉有点配不上
几人看了照片后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金主先看不下去的，蹙眉看了眼照片，又看了眼骄傲的抬起头来的小平头
“她怎么看上你的？”金主发出灵魂质问
这话说的小平头一下子就有些急了，立马辩解道
“我是用我有趣的灵魂和丰富的内涵打动我家宝宝的心的！”
“我家宝宝———”锅盖头用奇怪的语调重复了一次，“虽然审美是个人选择，但有时候还真挺想带美女去看眼科的”
小平头被这紧追不舍的阴阳怪气给气的吐血，他嘴巴也笨，一时间居然也不知道怎么回嘴，只能高举着自己的真爱大旗，坚称两人一定可以走的长久
而这番真爱宣言，也只有陆祈看起来有在听，认真的点了点头
“祝你们两个好好在一起，不要被班主任抓到”
“我们班没差啦”小平头摆了摆手，随即又突然开始端详着陆祈的脸，甚至还上手捏了一下脸
陆祈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微微蹙眉，突然在一瞬间内感受到，有个嘴替朋友真是世界上一大好事
“你小子干嘛呢，这是骚扰啊”左天仁一把打掉了小平头的手，对着人翻了个白眼：“你有病？”
小平头被骂后也不恼，眼神没离开过陆祈一秒，眼睛都没眨，锅盖头的评价是，这小子估计上课时都没有这么专注
“陆祈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前女友？”
“也没有”
“嗯……前男友呢？”
“你他妈神经病啊！”左天仁在一旁尖叫着，“怎么问出这种蠢问题的？陆祈又不是同性恋！”
陆祈听到后没有左天仁那么大的反应，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么说了，笑的有些无奈，虽然他长相确实没什么阳刚之气，但也不至于一直被人认成男同吧？
“别打头别打头———！”小平头痛苦的捂着脑袋，灵活移动着躲避左天仁气急败坏的攻击，“陆祈长相不摆在这边吗？我这种的都可以找到，那陆祈没对象比较奇怪吧！？”
陆祈：……
现代小孩把早恋说的那么理所当然是正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