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宾小姐和段才毅乔晴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她们服务很周到，但是丝毫不殷勤。

迎宾小姐穿着得体的小西装，三步一引，引导巢军一行人到一楼的拍卖大厅。

巢军觉得她背后好像有眼睛似的，他们有什么动作她都能第一时间感觉到，给予他们最优质的服务。

叶城征看了看迎宾小姐的气度，轻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

迎宾小姐立刻就发现这个“领头人”似乎有什么疑虑:“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吗？”

她的声音很悦耳，说出的竟然是标准的C国语。

“没有。”叶城征没有多说，简单回应道。

叶城征只是觉得这个拍卖场的规模太大了，这不像是巢军可以预约上的拍卖场所。

他们今天能来这里，可能不是一个巧合。

同一个队伍的其他人没有叶城征的担忧。

“不愧是大地方，迎宾小姐都会说C国语。”段才毅听见迎宾小姐开口说出流利的C国语，一脸惊讶，拿胳膊肘顶了顶乔晴。

乔晴看了他一眼，下巴微收，和做贼一样小声说:“小声点，人家听得懂。”

迎宾小姐果然背后有眼睛，也有耳朵，她微微侧身，脸上的微笑很格式化:“您们刚来A国不知道，C国语是A国高等场所的通用语言。”

“为什么啊？还高等场所通用语言，我们国家这么强大吗，为什么不全A国通用……哎呦！”段才毅吃通的喊出来，他被乔晴拧了一把。

被觉得他丢人的乔晴狠狠拧了一把腰窝，他第一时间不是去可怜自己疼痛的腰，而是低头去看自己腰部的西服有没有褶皱。

乔晴翻了个白眼，这可真是丢脸丢到国外去了。

迎宾小姐见过大场面，一点也不觉得客人的举动失礼，客人是上帝，他们的任何举动都是合理的。

她微笑着解释:“因为王家，我们A国一个特别大的家族，他们的……”迎宾小姐好像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她的C国词汇不够丰富:“他们的原始母语是C国语。”

王家？

叶城征了一眼干将，干将点点头，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是，”干将没有接迎宾小姐的话头，而是从另一个方向解释“王家被誉为世家少爷小姐们最讨厌的家族，因为……”

叶城征笑了出来:“因为继承人们都不得不从小多学一门C国语？”他接口很快，他脑子里面已经有少爷小姐们烦的不行，却不得不学世界最复杂的语言的画面感了。

干将听见叶城征接话，扭头看他，眼里有一点点崇拜意味。

叶城征不想让小男朋友误解自己是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说开头知结局”的人，他知道干将的崇拜纯属盲目崇拜。

他解释到:“我最讨厌的国家是A国。”

干将的表情变得有些疑惑，没一会儿就变成明白的了然。

叶城征把干将想通的事情说了出来:“因为A国语是世界通用语。”

还有……

A国伤害了他的干将。

叶城征左右环顾这里富丽堂皇的建筑装潢。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曾在干将的脑海里翻涌不休，令干将在梦中挣扎。

他不喜欢这里。

走进拍卖会场一楼大厅以后，干将微微皱了皱眉。

叶城征注意到干将的表情，给他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他们面前是整齐的，和大剧院座位一样的红色牛皮座椅。

和剧院不同的是，这里的一排排座椅，排与排之间很宽，方便客人从里面的座位走出来，大气又宽敞。

此时座位上已经坐了大半的人。

A国似乎很自由随性，拍卖会已经开了，人都没来全。

眼前的一切没有任何问题，干将的皱眉让叶城征有些在意。

叶城征没法不在意深处在“过去”环境中的干将。

是碰见熟人了吗？

“没什么。”干将看着拍卖台上的人，他只是没看懂，为什么雅格尼斯拍卖场，会在有贵宾要来的时候，请这么一个，看起来有点生涩的，不出名的拍卖师，拍卖一些……普通的物件儿。

比如V.A.家卖断货的箱包。

比如一片因为屋主人包过小三，被正室扔出来发卖的乡野别墅群。

……

这些完全可以通过购买得到的东西，有什么拍卖的价值？

“我觉得，拍的东西有点，次。”干将斟酌了半天词句，才给了叶城征一个解释。

叶城征看了看拍卖台，了然:“你可能是以前来的晚。”他的脸上有几分无奈。

众所周知，干将不知，有的拍卖会一般会持续三五个小时，甚至几天。

干将身为王家人，大概只会参加最精华的那两个小时。

在干将看来，拍卖会可能就是一场“会”。

干将可能以为，拍卖会只有两个小时，只会上首席拍卖师，拍卖最好的东西。

实习拍卖师没学会怎么拍卖的时候，只能在台下打杂。

这大概是富有限制了干将的想象力吧。

“来的晚？”干将不明白叶城征在说什么，他有些迷茫。

叶城征给他解释:“很多拍卖场都有前半场的。卖的就是这些东西。你可能是中场休息时候进来，直接参加的压轴拍卖。”

王家和同层次的世家，肯定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在无聊的拍卖上。

在孤儿院的贫穷会限制干将的想象力，在王家的富有同样也会。

干将抿了抿唇，似乎为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感觉有些尴尬。

他是干什么都要干到面面俱到的人，他不喜欢自己有知识空白。

叶城征把手伸过去握住干将的手:“过去太有钱，并不丢人。”

干将被叶城征这句话逗到了。他给自己施加的那些压力好像因为叶城征的话少了很多。

“没必要什么都懂，有钱人懂有钱人的，没钱人懂没钱人的，像我，我就不会开火箭。你会觉得我差劲吗？”

叶城征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好像又不是干将想的那个问题的道理。

干将摇摇头。

叶城征和干将一直在小声交流，乔晴和段才毅有的听得清，有的听不清。

段才毅很会捕捉重点，他听见了叶城征说“有钱，并不丢人。”

“有钱如果丢人，我可以丢大人！大丢人！一千万！我可以倒立拉稀！就站在这个拍卖台上。”

“别说了。”干将的声音突然响起。

干将从来不和段才毅说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对段才毅说话。

干将的声音很平淡，让段才毅觉得有些严厉，他有些害怕，立马闭嘴了。

叶城征第一次见干将叫停别人的话，干将对外人话不多，打断别人说话更不可能:“觉得他粗俗？”叶城征问干将。

“不是。”干将扭头看了看二楼单面透光的玻璃贵宾室:“这里真的有人出的起这个钱。他要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