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冲为李轻酒举办的宴会是在唐家举办的。
唐家是江湖里的名流世家,江湖中人人都敬佩仰望的世家,因此,由这个家族中最德高望重的前辈邀请举办的宴会,除非是万不得已,要不然这个江湖中有几分声望的人,是都会来的。
唐老太太今年已经八十七岁了,在这个年代里,这已经是高寿的证明了,唐老太太年龄虽大,却格外的富有精气神,体态不胖不瘦,走起来路来健步如飞,不亚于小年轻,而且她的一双眼睛更是透亮,比所有人都敏锐。
武林诸派,各位听过的,没有听过的,或者是见了面也认不出他是谁的高人,都来了这个宴会。
亭台水榭,布置华美,桌上的每一道菜肴都出自大厨之手,一杯杯的美酒也是芳香扑鼻,不过,大多数人,在这种时候,不是很能专注地沉浸在美食中的。
李轻酒很少参加宴会,更别提这次要作为主角登场,不过一开始时,大家都不知道他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只当他是一位格外好看的少年。
李轻酒自然对在座的年轻女孩,甚至男孩,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动,就有人的目光舍不得离开他了,虽然他向来也习惯被瞩目,但是此时此刻,还是难免有些心下害羞。
于是李轻酒遮掩地端起一杯酒喝,试图用喝酒这件事来掩盖住自己的小害羞,旁边一个水灵灵的大眼睛姑娘却一直看着他,让李轻酒刚刚喝进口中的酒着急的咽了下去。
李轻酒回看她,见她不说话,便主动开口:“我脸上有东西?”
水灵灵的大眼睛姑娘诚恳地摇了摇头。
“你看我做什么?”
“你长得很熟悉。”
“什么?”这倒是让李轻酒有点莫名了。
这个姑娘不语,只是一味地盯着李轻酒看,李轻酒也不再尴尬了,爱看,就由着她看吧,这里又没有地道,没有地方让他躲起来,不如大大方方地给她看,他这副样子,反倒让这个大眼睛姑娘有些尴尬了。
李轻酒问她:“你叫什么?”
“我……”
李轻酒还没有听清她的回答,只见在座宴席中间位置,陆冲被众星捧月地围在中间,他喝了点酒,站了起来,高声道:“诸位有所不知,在下不久前遭遇不测,险些出了大事,幸好遇到了一位隐士高人的徒弟,多亏他所救。”
坐他旁边的人配合的问道:“老陆,是哪位高人的徒弟,你可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这话说来,恐怕要把大家都吓一跳的。”
“别藏着掖着了,快说,看看有多惊吓。”
“正是从前天下第一崔雪燕的徒弟。”
此话一出,果然满座皆惊,大家纷纷探讨,什么,崔雪燕还有徒弟,他竟然收徒,他还会出来吗,他徒弟突然出来干什么,会和当年的崔雪燕一样,对着江湖中的高手们,一个个挑战过去吗。
陆冲让所有人肃静,然后又接着道:“贺南天已死,这代理盟主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我想让崔雪燕的徒弟来做,大家意见如何呢?”
“来,轻酒,过来。”陆冲看着下面的李轻酒,让他走上前。
举办宴会的园林内亭台水榭,楼阁林立,走到中间,还得绕着一条长长的廊桥走,被那么多形色各异的目光盯着,说实在的,好尴尬啊,好在他面上表情无异,也看不出什么变化。
又是陆冲的一通介绍,一顿饭,吃的众人都心中讶异,在座各位自然有很多人心中不服气,也敞亮的提了出来,陆冲只说,武林之中,当以武定胜负,让其他人上来同李轻酒比试。
富贵山庄的老庄主自然也来了,他上下打量李轻酒,眼神锐利,如鹰隼一般,此前温若兰同纪灵言的离家出走,以及失踪的《无敌》让这位老庄主自然想到了这其中内藏的秘密,可惜这一年多来,苦苦寻觅,也未曾找到他们的下落。
江湖中的许多老前辈,都曾经同崔雪燕有过往来,也见过他的功夫,因此李轻酒甫一出手,他们就断定了这确实是崔雪燕的徒弟。
几场比武下来,不得不说,心服口服,不服气也要被打服气了,在这种少见的堂堂正正的比试里,李轻酒心中原本的尴尬之意渐渐消散,只剩下了对于武功之间专心的对打。
这个代理盟主的事,自然而然,定了下来。
宴席散后,不少人要同李轻酒相谈,温老庄主更是其中之一,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直言不讳,温若兰是老来得女,娇宠异常,他如今只想找到女儿下落,因此看着李轻酒,道:“崔雪燕曾同我说,这辈子都不会收徒。”
“是这样吗?可是是他非要我做他徒弟的。”
“少侠天资聪颖,崔雪燕改变心意也有可能,老夫年纪大了,心直口快,只想问少侠有没有见过我女儿,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李轻酒心中一震,他自然心中肚明,却不能明说,况且,他也找不到同温若兰他们一同失踪的白刃。
李轻酒摇了摇头:“我没见过。”
“你怎么认识崔雪燕的?”
“不慎掉下山洞,结果正好是师父的隐居之地。”
“那你,见过《无敌》这本秘籍吗?”
温老庄主还是不放弃,依依不饶得盘问,想从李轻酒面上看出什么来。
“温庄主,你要不再问问我爹我娘是谁吧,《无敌》我肯定见过啊,毕竟我是崔雪燕的徒弟。”李轻酒意识到不能让他再问一下,略微冷硬地说了句玩笑话,又随便寻了个告别的话,离开了这里。
没想到,他刚走,又被人堵住了路,一个女孩子,水灵灵的大眼睛,长得很美,就是刚刚一直盯着他看的那个女孩子,李轻酒突然想到,他还没有来得及听到她的名字。
“姑娘还有事?”
“我想向你打听点事。”
“什么事?”
“如果我的心上人,有了其他喜欢的刃,我该怎么办?”
“嗯?”李轻酒满头问号,他想不通,为什么会被人问出这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