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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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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钟未期带着小岁回到屋内时,楚秋池刚跟老人家说完话。

楚秋池冲钟未期勾勾手,等人俯身凑近后,低声说道:“老人家身子不好不宜走动,你带人来了吗?”

虽说玄城内部还算安全,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小岁终归只是个孩子,没其他人守着,出了什么事总是不能第一时间应对。

最好还是得派个人在这里住下,照顾老人家也方便。

而且小岁不可能每时每刻贴身照顾老人家,若要学医术,必是要一心一意,空闲时间绝不会多。

不管从哪方面考虑,遣个人过来守着最好。

钟未期显然也早就考虑到了这点:“回府的时候让江泱选了两个人,估摸着应该快到了。”

这地方不难找,加上两人一路都留了标记,再慢也该到了。

话音刚落,院子的木门就被叩响。

钟未期把楚秋池从椅子上拉起来,并肩走出这间小屋子。

院子外的竹篓倒了几个,想来是突然起了风,竹篓没什么重量又垒得高,这么倒下来,直接落在屋门口。

楚秋池近日身心俱疲,一堆事压上来再厉害的人都难受得紧。

恍恍惚惚下,楚秋池一时脚下不慎,踩在歪倒的竹篓,身子前倾险些直接摔在地面。

在被钟未期扶稳后,楚秋池都还没反应过来。

他的额间冒着冷汗,踩上去身子往前倒的瞬间心止不住的跳,眼前都出现了片刻的模糊,整个人因为这一瞬间的不适僵在原地,头脑都突然变得昏沉无力。

钟未期看到楚秋池逐渐泛白的唇色,直觉不对,心下一紧把人打横抱起就往外走。

楚秋池连动下手都觉着累,他很想好好的睡一觉,但在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止不住颤抖后,果断圈住钟未期的脖子轻声安抚:“钟未期,我没事,别急,不要急。”

他的声音很小,但因靠在钟未期身上,所以每个字都还是无比清晰的落到钟未期耳边。

楚秋池就这么靠在他身上,听着钟未期胸腔因紧张而震动的心跳,在简单嘱咐完来人后,就被抱着七拐八拐,抄了无数条近路回到府邸。

“郑大人呢!快去把郑大人叫来!”钟未期一跨进府邸便开始喊人,楚秋池被震得一抖,含糊不清的呢喃:“钟未期……别喊了,好吵。”

“好,好,我不喊了,别睡着了,秋池哥哥你别睡着了。”钟未期一边抱着人往屋里走,一边轻言细语的哄:“等看完大夫再休息,好吗?”

楚秋池不想说话,咬了钟未期脖子一口。

咬的力道很轻,跟挠痒痒一样。

钟未期看他没睡,还攒了点力气咬自己,悬着的心总算放下那么一点。

楚秋池才来玄城没几日,这些日子都是跟钟未期住在一个院子。

穿过庭院回廊,钟未期小心跨过门槛,正巧碰上被云山和宋青壁两人合力拽过来的郑容。

在看见钟未期怀里面色惨白的人后,郑容哎哟一声直接把拽着自己的两个人甩开,一个人冲到前面反过来拽钟未期进屋。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宋青壁甚至想问郑大人是不是学过什么功夫。

被放在床上后,钟未期才有了机会看看楚秋池的脸色。

楚秋池的皮肤本就白皙,现在突然身子一垮,脸白的简直不似活人。

一路上钟未期把人好好的护在怀里,倒是没怎么受凉,但楚秋池额间的冷汗还是只多不少,眉心紧紧蹙起,死死咬着下唇,一看便是难受得紧了又强忍着不叫出声。

这时候了还是这么要强。

明明垮了的人是楚秋池,钟未期却好像能感同身受,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浸湿,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指甲掐进肉里,掌心被掐得惨不忍睹。

宋青壁被吓得满屋乱窜,一晃眼就看见了手掌淌血的钟未期。

“师父!你……”宋青壁刚要问怎么回事,就被钟未期一记眼刀憋了回去。

钟未期把人拉到窗边,看了眼楚秋池确定没在望自己后放下心来。

“别让楚公子听见!” 他抬手锢住宋青壁的脖子把人拉近,尽量放低声音确保楚秋池听不见,“这事瞒着点,不然他知道后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怎么骂自己。”

被这么一提醒,宋青壁也想起来楚秋池在自家师父的事情上容易多想,忙不迭点头答应。

“师父,你这伤……”宋青壁做贼心虚,恨不得趴在钟未期耳边说话,“等会儿出去了让郑大人给你看看吧,要是发炎可就不好了。”

钟未期看见楚秋池试图起身,便知道这人是在找自己。

“行了,我心里有数,我先去陪着,你们吃饭去,别在这杵着饿肚子。”钟未期拍拍宋青壁的肩,就径直走到床边去了。

忙了一整天,现在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钟未期没打算让云山和宋青壁都搁这守着。

一个个都不吃饭,上了战场全都得倒。

云山还得去小岁家里送药,不能久留,实在不能继续耽搁,心一横转身翻墙钻进了他这些时日摸出来的暗道。

宋青壁也跟着出了门,打算吃快点,然后拿点饭菜过来给钟未期。

郑容从进屋开始就心无旁骛的给楚秋池诊脉,越看脸色越沉,唉声叹气的开了口:“楚大人,您……您可不能再给自己施压了。”

钟未期听到这,眉心一蹙。

郑容没心思看钟未期的脸色,继续说:“几日前我就说过,楚大人您心力交瘁,高热又刚好没多久,再是铁打的人,压力一大,身子都经不住啊。”

郑容摇了摇头:“我跟云公子他们千叮咛万嘱咐,让您好好休息好好调养,您看看谁家病患在养身子的时候又是查案又是翻墙的?您这……您这不是作践自己嘛!”

“我也知道现在情况不允许您多休息,那好歹也尽量避开需要动手的事啊,外面的事有其他人帮着您,您就待在府邸出谋划策也行啊。”

郑容叹了口气,拿起药箱最后叮嘱了句:“您现在身子没一月时间,别说练武,那是战场都决不能上!这一月时间我给您好好调养,如非必要,最好别出这个院子。”

说完后,就退出了屋子,赶忙回自己的院子去抓药了。

钟未期蹙着眉头听完了全程,等人走后,想开口劝劝,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

指责说不出,劝告说不出,就连哄人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哪来的资格,楚秋池是因为他才把自己累成这样的,他哪来的脸说这些。

当真不如去以死谢罪算了。

“不准自责。”楚秋池躺在床榻,一看钟未期苦着张脸便知这傻狗在想些什么,“过来。”

钟未期走近后,楚秋池又让他把自己扶起来。

他挪了挪身子,靠在钟未期身上,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钟未期,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你听我说完。”楚秋池没让钟未期说话,而是自顾自继续把他的想法全都说出口。

楚秋池阖眼,又往后移了点:“我这人的行事作风旁人或许不懂,你却是最清楚的;我做的事,无一不是深思熟虑之下决定要不要做,该怎么做;我既然选了这条路,那便是我认为最该走的。”

“哪怕这条路荆棘丛生,于礼法不顾。”

钟未期把掉下去的软被往上扯,把楚秋池好好的裹住,确定没什么空隙后,才抓着被褥抱住楚秋池。

他没再试图打断楚秋池,而是静静的听。

“既选了,我就受得住代价。”说着,楚秋池终于攒了点力气,把钟未期抓着被褥的手强行拽出来,“我受得住,你也要受得住,不然往后,我们钟小将军怕是得被自己弄伤许多次。”

说完后,楚秋池把钟未期还在渗血的手抬起,放到了唇边。

他伸出舌尖,细细舔舐往外冒的鲜血。

不算嫩滑的肌肤表面被伤痕覆盖,软舌碰上去,带起一阵颤栗。

钟未期怕伤了他,始终不敢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楚秋池把他藏着的伤露出来,跟猫似的一下下舔走未干的血。

从他的角度看去,楚秋池垂着眸,过长的睫毛遮住双眼,收敛起清冷气质,冰消雪融。

钟未期的声音嘶哑,几乎是逼着自己才有胆量在听完这番话后开口:“秋池哥哥躲不掉的,我陪你;能躲掉的,有我在一天,一个都别想碰着你。”

楚秋池把他的手放开,浅笑出声:“小将军的承诺,楚某定好生珍重。”

叩叩叩——

“师父!胥阁主到了!”宋青壁叩了几下门,回头对着风尘仆仆赶到这里的胥南逸颔首示意他稍等片刻。

钟未期把软枕拿起放在床头,让楚秋池靠在上面,随后起身对着外面回道:“进来说吧。”

门吱呀一声打开,楚秋池循声望去。

宋青壁换了身深红圆领袍,头发被发带高高束起,进屋后往旁边挪了挪,露出了身后的人。

来人一身玉白缕金白梅纹云锦长衫,腰间别着一根玉箫,长发半束半披,右耳耳骨有个小洞,那双凤眼轻抬,宛若谪仙。

胥南逸将视线定在床榻的楚秋池身上,略显讶异。

“几月未见,楚大人这是?”胥南逸缓步走近,极快地皱了下眉。

楚秋池老老实实把手伸过去给一看便知想给自己诊脉的胥南逸,苦笑一声:“近日诸事繁多,一不留神身子便撑不住了。”

胥南逸一边诊脉一边劝了几句,知道了个大概后就从怀里拿出个瓷瓶递给始终守在一边的钟未期:“这几日我跟着你们的医师一起给你调养,半月时间足够。”

钟未期听到这一喜,把瓷瓶接过去,又让宋青壁把食盒里的菜拿出来摆好。

“胥阁主一路赶到玄城,先跟我们用膳吧。”楚秋池知道钟未期的意图,浅笑一下,把一看就没用膳的胥南逸留了下来。

胥南逸没推辞,去桌前吃饭前又嘱咐了楚秋池一句:“这几日忌辛辣重油,等会儿让你的人给你重新做点清淡的膳食。”

楚秋池点头应是,看了眼钟未期,抬手掩住唇笑了下:“钟小将军对这方面的事比我细心,他清楚我的口味,膳食倒不成问题”

胥南逸早看出这两人之间各种各样的暧昧,听见这话也没多惊讶。

等胥南逸动筷后,钟未期就没再守什么礼节,吃得狼吞虎咽,没多久就放下碗筷颔首离开去了灶房。

胥南逸薄唇轻启,没说什么。

他转头,正好对上从窗外看钟未期离去,收回视线的楚秋池。

两人相视一笑,楚秋池抬手让他不必拘礼,便开始阖眼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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