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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耳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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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鸣手肘触了触少年,催促道:“快给我拍下来!!!”

“好。”

付一安长按相机,切进拍摄页面。

他往后挪,陈鸣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头转过来看着付一安。

少年怔了怔,“看镜头。”

陈鸣直勾勾地看着那双黑眸停留一会才缓缓下移去看镜头。

镜头记不住的,你记住就好。

付一安摁下快门,把手机递给陈鸣,“你看下行不行?”

陈鸣看都没看,抬起手机对准了付一安,大拇指狂摁,连拍数张。

少年嘴里嘟囔着,“不用看,哥没死角。”

还真是自信……

付一安嘴角抿下,立马伸手挡镜头,微微不悦:“不要偷拍我。”

“那我不偷拍,你能让我拍几张吗?”陈鸣放下手机诚恳地问,“我就自己留着,肯定不会发出去的!!!”

少年立马拒绝:“我拍照很僵硬,不要。”

陈鸣反手拍在少年手背,“你比个耶不就不僵硬了?”

付一安抽出手,冷冷道:“不可能比耶。”

陈鸣扒拉着手臂摇晃,语调软了下来,“哎呀~付一安…拍几张嘛…不比耶也行~你相信哥的技术,肯定把你拍的帅帅的,你上次车里那照片就很帅……陈师傅的手艺你放心,绝对精品的~”

少年不为所动:“别磨我。”

“哎呀~真没事的,你就相信我嘛……拍几张?我不会发出去的啦~陈师傅拍照这块杠杠的,不收你费的。你看我都给你当画画模特了,你给我当模特拍几张怎么了嘛……”

“那你自己要画的。”

“不重要,那你画没画嘛,我的肖像权呢。你给我拍拍嘛,你看我多好呢,还征求你的意见,不像你,你可不先问我意见呢。”

“你不是说优先我嘛…那你现在先优先优先嘛……”

付一安头皮发麻,这小子说话是越来越鸡贼。

你看我多好呢,还征求你的意见。

不像你,你可不先问我意见呢……

少年无奈理亏,烦躁道:“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吧!我反正就坐着不动了。”

“也行。”

陈鸣拿起手机,摁开相机,全方位给他拍了个遍。

付一安咬牙忍了……

陈鸣得寸进尺,帽子也摘掉他的,眼镜也摘掉他的,自己上手调整模特的姿势……

付一安就像是一只被摆弄的玩偶,失去了灵魂。

陈鸣又是一顿连拍,看着少年脸色越来越冷越来越差才罢休。

陈鸣看了看手机,露出大白牙,笑的明媚:“付一安,我发你啊!自己存着。”

付一安余光瞥了上一眼灿烂的笑容,心砰砰跳,嘴却不饶人:“不要,没你自恋,别发我。”

陈鸣收起手机塞进兜里,转过头去小嘴叭叭:“切,就会说我自恋!自恋怎么了?我又没自负!爱要不要!”

付一安从口袋里摸出一瓶水小抿两口。又把手扔进口袋,左握住个小玩意。

少年轻轻唤声身边人的名字。

“陈鸣。”

被叫的人没好气道:“干嘛?!”

“把手伸出来,送你个小东西。”

陈鸣耳朵动了动,听见有礼物,手立马伸了出去,头却还是摆的正,只用余光去瞥一瞥掌心。

付一安嘴角浮起不清不明的笑,脑子闪了个坏想法。

少年把右手握拳放在陈鸣手上,盯着那撇过来的眼珠,猛地张开打在少年掌心,空空如也。

陈鸣咬着后槽牙一巴掌甩在少年胳膊上,愤愤发怒:“你有没有搞错?!玩我呢?付一安,你现在胆子大了是吧?居然敢挑战我的权威?!”

犯贱要挨打,付一安忍了。

少年伸出左手,“这次不逗你了,真的有东西送你。”

陈鸣也伸出掌心,直勾勾盯着紧握的手,拳头松开那刻,他立马伸手向上打去。

付一安手掌被打开,手里的小胸针飞了出去。

陈鸣都没看清楚是啥,只知道真的有东西被打飞。

“真有啊?”

陈鸣立马起身,往后寻找,眼睛尖的他立马在座椅后面找到那枚小胸针。

少年捡起吹了吹灰,手指擦拭干净。

烫金的向日葵,做工精细,黄色的花朵绽放,张扬肆意,向阳而生。

“幸好你没往水边打。”

陈鸣仔细地打量,夸赞道:“我很喜欢,很漂亮!!!你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美术馆买的,你没去,给你带个小玩意,赔礼道歉。”

陈鸣拿着胸针放在衣服上比划,看放哪合适,“哦!那这是梵高的向日葵?”

付一安微微颔首,眼见陈鸣拔出胸针准备往衣服上扎,少年连连阻止:“你这是风衣!要留孔的,要扎也扎宽松衣服,没痕迹。”

“哦,那我拿回去扎书包上面。”

“随便你。”

陈鸣又坐回到椅子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和渐落的太阳,转了个头笑道:“付一安,我们一起等日落吧!”

付一安点头,陈鸣又道:“反正现在天黑晚了,看完日落,我们七点前肯定能到学校,我带你去兜兜风去。”

少年轻轻地应声。

陈鸣闭着眼睛晒会太阳,困意袭来。

他嘴角上扬,偷偷瞥两眼侧脸凌厉的少年,起身往那边挪。

陈鸣伸手环住少年手臂,慢慢收紧,少年身体一僵立马抽手,曲着放在小腹上。

少年偏头,冷冷问:“你干什么?”

陈鸣也不看少年,就盯着手臂,又伸手死死抱住,环得更紧,下巴往上搭在少年肩头才缓缓抬眸。

他一脸天真地问:“你很讨厌我吗?干嘛要抽手?”

付一安把头转正,眸子沉下,手臂又抽了抽,咬牙切齿:“不要动手动脚的。”

陈鸣头发被风拂起几根呆毛,他直勾勾盯着那双黑眸,头又往里靠,枕在少年肩头贴着少年脖颈。

脖颈被发丝挠的发痒,鼻尖都是陈鸣头发淡淡的清香,付一安浑身骤然僵住,酥酥麻麻从脖间蔓延开来,喉咙干的张不开口。

脖间又传来温热的气息,要把付一安烧死。

陈鸣嘴角撇了撇,把头埋下,倦倦道:“不回答就是不讨厌,你让我靠会眯一下,我真的很困……”

少年一动不动,只有那颗心脏砰砰作响。

他干涩地开口:“你靠椅背眯,走开。”

陈鸣的头像小猫般轻轻蹭了蹭,扬起调子,有些傲娇又有点撒娇,咬着尾音一字一句道:“我—不—要~”

付一安拒绝地果断:“我也不要,起开。”

陈鸣开始耍无赖,语调软绵绵的:“驳回~让我靠会…求你…求你…我很困……让我眯会……”

少年叹了口气,脸色阴沉,“很痒。”

陈鸣嘴角勾起,侧头枕在少年肩头,眼神就是不带转的,死死盯着少年眼眸不放,他紧环的手松开,付一安也没再抽走。

少年没偏头看他一眼,耳尖却红得厉害。

陈鸣心放下来,眼神移到正面,轻阖双眼,感受着阳光的照拂。

陈鸣不动了,付一安这才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去看。

似乎是感觉到视线,陈鸣也不睁眼,嘴角挂着淡笑,缱倦道:“付一安,你在我心里也排第一,我也优先你,你需要我我一定在你身边。不过你别老是让我找你,你在学校也多找找我嘛……”

阳光下,少年微微侧脸,阴阳切割并不分明,鼻骨下巴被照的发亮,蒙上一层白茫茫的绒光,顺长的睫毛在阳光下隐隐透出彩虹痕迹。

少年脸庞如圣洁无比的瓷瓶,细腻柔和。

付一安黑睫扑闪,下意识地咬着下唇,喉结轻滚。

如果可以,他想隔着那温热的眼皮,吻一吻那光芒万丈的琥珀恒星。

他看了许久,心跳由沸腾渐渐趋于平静。

红日渐渐落下,少年嘴角不自觉地越升越高。

陈鸣呼吸慢慢变得均衡,这家伙真是,手渐渐滑落到椅子上,双手轻轻包着少年手掌一只手抓小指一只手抓食指,下意识地微微摩挲了两下。

把人勾得心又开始痒痒。

陈鸣这会是真困了,因为昨晚他拉着单老师给他上课,发奋图强到凌晨两点。

目标任务:攻陷一安高地。

少年感受指节的温度,也感受着那陈鸣左手食指凸起的痂痕,和那又多又细的长条淡纹。

食指肯定要留道疤了。

陈鸣他那么在意,看着那明显的疤痕心里头会不会难受。

落日一点如红豆,已把相思写满天。

天色渐暗,付一安轻轻叫着身旁的少年。

叫了好几声,陈鸣才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睛抬眸看他。

少年起身伸展懒腰,又懒洋洋地坐下,慵懒地把手臂搭在椅背上,看起来就像把人拥住。

湖面倒影红晕,波光粼粼如钻石闪耀,晚霞千里,与黑夜争辉,树荫摇坠,风声轻语。

少年望着大美光景,咂吧嘴道:“付一安,我有点懂你为什么喜欢一个人逛公园了,太美好了。”

付一安微微颔首,浅浅微笑:“其实两个人也不错。”

陈鸣斜睨一眼更美的光景,大笑起来,露出白牙,倦意散去,眉头舒展。

少年搭话道:“都不想走了,再坐会去吃饭,你想吃点什么?”

“小馄饨。”

“虾仁的?”

“昂。”

“我知道哪家好吃,我行走的地图,跟我准没错。”

“行。”

时间静淌,两个高大的黑色剪影从湖边站起,并肩走远。

陈鸣带异乡的少年找了家开在老街的二十年老馆子。

两个热气腾腾大碗端上,香气扑鼻。

付一安的是碗鲜虾紫菜馄饨,个头不小,虾泥颗粒明显,嫩滑爽口。

陈鸣的是碗红汤牛肉面,干椒盖在牛肉上,付一安扫了眼都觉得嘴角麻麻辣辣的。

“看着辣,其实不辣。”陈鸣看着对面表情凝固的少年回道,“快,我筷子还干净,你给我舀一个放我筷子上。”

付一安顿了顿,把碗往前推,“你先吃吧,用勺子带汤才好吃。”

陈鸣眼睛闪亮,“你不嫌弃我了?一个勺子。”

付一安起身,从餐台又拿一个勺,淡淡道:“我没说过。”

陈鸣嘴角抽搐,这条死狗还真是很嫌弃他。

“付一安,你是不是对口水过敏啊?”陈鸣拿起碗里的勺子舀了个馄饨轻轻吹了吹汤,送进口中,汤先咽下,馄饨咬开在嘴里翻滚几圈,有点烫了。

付一安迟疑下,点头回道:“这你都知道?”

陈鸣眉头挑起,把馄饨咽下瞪大眼睛,诧异道:“真的假的?你真过敏?”

付一安又点点头,淡淡地说:“真的,过敏。”

陈鸣抿了抿嘴角,干巴道:“那你谈恋爱岂不是不能接吻了?”

付一安被呛到连连咳嗽,面色通红:“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吗?”

陈鸣没好气地“哦”了声,埋头吃面。

心里却在暗暗地想,他要是真把付一安搞到手了,那岂不是不能亲嘴了?

陈鸣摇摇头,脑袋清醒过来。八字没一撇的事,能搞到手再说……

少年眸子转溜,突然抬起头来,小嘴绯红地问:“付一安,你看看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对面的人拿着勺子的手停在空中,扫了眼后又继续吃,“和平时一样。”

陈鸣跺跺脚,放下筷子,坐直身子,左脸侧脸来回切换:“别敷衍!不一样!!!你看仔细点!!!”

付一安放下勺子,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脸。

“和平时一样帅气。”

陈鸣叹了口气,往前侧脸,耳垂往前怼,嘴里嘟囔着:“你说的很对,但重点在那嘛?”

付一安嘴角轻扯,配合道:“哦,带耳钉了,好看。”

陈鸣傻眼了,小嘴一撇叭叭:“付一安!你夸人的词语是不是太贫乏了一点?你语文考百来分到底学到啥了?你怎么没跟我学到一点嘴甜啊?嘴贱倒是学了点。”

付一安垂头,舀了个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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