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带进电梯摁下六楼,抓着陈鸣的手摁上指纹,“鸣哥,到家了,到家了……”
门被打开,刘知新揽着男人的肩,脚轻轻把门关上。
陈鸣被放到沙发上,蜷缩在沙发里抱着抱枕,失心疯地重复自语。
刘知新起身去倒了杯温水扶起陈鸣,陈鸣偏过头去,唇瓣离开杯沿,絮絮叨叨:“你回去…你回去……”
陈鸣撑起身子往房间去,他要回房间,回房间,回房间……
男人脚步发软,重重磕在地上,又爬起来晃晃悠悠继续走,一步一摔。
刘知新抿唇叹息,走到男人身边,搭把手:“我扶你,我等下就走。”
陈鸣四肢无力,任由刘知新强硬地搭着肩膀往房间走。
房间门被拧开,一股淡淡的苹果香扑鼻而来。
刘知新闷着头把人放到床上,抬眸瞳孔震颤。
床侧的墙壁上挂着的两幅画,吸引他移不开视线,余光里床尾的照片墙一时间也被忽略。
这是十几岁的鸣哥。
篮球那幅热烈阳光,眸光炽热,野心勃勃。
眉眼那幅清澈干净,眸光流转,温柔明媚。
陈鸣倒在床上,大手伸长把付小帅拥入臂弯,卷起被子蜷缩,嘴里还重复着“我错了”。
刘知新在画前站了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垂眸看着神智不清的男人,视线移到床头。
运动会的脸颊轻吻画摆在床头,他愣愣地迈开脚步,蹲在床头看着那Q版小人。
2015年11月13日。
十多年前的画了,都没怎么褪色,栏杆上的小字还清晰。
——一安一安,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策马金安。
一安,一安,付一安。
刘知新僵在原地,他还以为陈鸣说有喜欢的人是搪塞他,变相地拒绝他。
原来真的却有此人。
十八年,认识十八年了……
他怔愣地起身,腿都发麻,他转身,床尾正对着一块巨大的磁贴板,密密麻麻贴着照片。
目测一米五乘两米。
刘知新拖着腿每走一步,电流从脚底板麻到大腿根。
十寸七寸五寸三寸,走近看还有两寸一寸的证件照。
数不清的照片,密密麻麻都是爱。
刘知新视线落在十寸的“模特照”上,劲野犀利睥睨一切的脸上满是唇印。
鸣哥亲的么?
心被无数单人照震撼,被少许的甜蜜拍立得接连刺破。
失恋了,彻底失恋了。
鸣哥失恋,他也失恋。
鸣哥在强忍,他也在强忍不哭。
刘知新轻轻把门带上,出门后眼泪不争气地掉,他才敢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