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闻雨总觉得自己和这几个人不在一个层次上。
出了“养心殿”,林闻雨一步不停就往外走,但在及将出宫的时候被李寥桓叫住了。
“林大人,”李寥桓道,“有空闲吗?在下想和大人论……一些问题。”
林闻雨看着他。
他们四个人中,周可深是打仗的的能手,李世齐是因为道丰帝仅有这么一个孩子,选了这个废物做太子,自己则是一种奇怪的状态。
李寥桓是唯一带脑子的。
“抱歉,但述在下直言,”林闻雨没什么感情的说,“李大人和陛下有意瞒在下。给了在下好些活,如今还没有处理完,想来是没有什空闲时间的。”
“林大人可真是过于记仇了,”李寥桓哈哈的笑了两声,“走吧林大人,陛下不认同您的看法,在下可还有些认同的,不妨去在下处小喝一杯来讨论。”
林闻雨是真的不想去,干脆用了最方便的筹码:“李大人,您留下令兄在长京,真的放心吗?还是说,正是因为不放心所以留李公桓在长京的?”
李寥桓孔骤缩,但紧接着就笑了出来,他走过去拍拍林闻雨的肩:“林大人不愧是林大人……你也知道陛下的计划,我大哥来实在是太危险了,小险和大险我还是分的清的,与其让公……”他顿了一下,“与其让大哥跟着我来江南冒险,不如干脆让他留下。”
“是吗?”林闻雨轻笑了一声,“李大人想的可真是不少,为了自己的兄长操碎了心。”
“那可不是,您也知道我父亲,就算我再比兄长聪慧,兄长终究才是长子,父亲定是叫他来当家;我与兄长自小亲深意重,没什么当家的想法,那么不如我来推兄长坐稳这家主之位。”李寥桓抬头看着天,“我便坐在他身边,陪着他,为他出谋划策便好了。”
林闻雨意味不明的看他。
他并不想听姓李的抒情,他只想赶快回家。
“况且林大人,您也在担心谢鸣风吧?”李寥桓一副掌握局面的样子,“你我本质上是一样的,不过我是大哥,你是妻子,我们都在担心重要的人,那么某种意义上来讲,你我是一样的。”
“是吗?”林闻雨又笑了,“那日我见你对着一个芳龄的姑娘相聊甚欢,眼中却不单是朋友间的闲聊,而是一种病态的,仿佛在透过对方看着另一个人。并且眼神仇恨,不只是在仇恨那个姑娘,还是在仇恨你透过姑娘看着的人。我远瞧着那姑娘长的像李大人,但后来又想。不是像李大人,反而更像李公桓啊。”
李寥桓这下真的完全怔住了,浑身像是被淋了一盆冷水,止不住的颤抖。
“李大人和我何尝是本质上的相同呢,明明是完全相同才对。”林闻雨看着斗颤抖的李寥桓,嘴角的孤度越发的变大,笑的疯狂,仿佛在把所有的怨气都栽赃在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身上,“李大人,看着自己兄长曾经日夜逛青楼就算了,如今还要瞧着他要娶别的女人,感觉很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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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御阁的崔烟一个人无聊的坐在茶台上。
牧时和丘光去打仗,并且牧时想全面改造青持这一块,说青楼不是妓|院,想尽全力让所有人卖艺不卖身。
只剩下自己了。
仔细想来,自己打小也没有几个朋友,唯一的好像还只有牧时和丘光。
甚至没有女孩子,只是长大后认识了苓滴,对方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自己当成朋友。
自己和收时,虽是关系上的兄妹,但是全年也没怎么太见过一个。甚至早知牧时有一个小义子,但却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只在牧时不讲理的把人家关进青楼才见过这么几面,和人家熟识了。
她这么想看,头脑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我爷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记忆中爷爷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离去了,只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中出现过。
“崔副将怎的就死了?”
“对啊,副将那么善战……”
“这是崔副将的孙女?”
“还孙女?哪那么大能耐……”
“崔副将,膝下无子吧。”
“外孙女?”
小小的崔烟不说话,坐在崔家大院里独自挡着只容得下自己的秋千。
外婆在自己身边做饭,并不想听闲言碎语的人们说话。
“什么膝下无子?那小研不是崔副的孩子吗?”
“但又不是亲生的……一个捡来的孩子,有什么用?”
自己的父亲崔研,是爷爷在外面捡来的孩子,比崔烟的母亲大几岁,捡来的时候还没有母亲。
“小玉啊。”外婆婆做好了饭,喊自己母亲的名字,“过来盛饭。”
“崔老太太。”一个闲言的人说着说着,又对自己外婆说,“我们就不吃饭啦。”
“怎么会不吃呢?老太太我亲手做的。”外婆的声音似乎远远的,又近近的,“玉儿……给客人……盛饭!”
客人们便坐下,崔玉给盛了饭。
小小的崔烟跑下去也想吃,被崔玉抱走了。
“烟儿乖,”崔玉的声音很温柔,但却带着很轻的颤抖,“我们不和他们吃,我们自己吃。”
小小的崔烟向母亲身后看,那群人还在闲谈。
“要我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崔副将指不定做了什么啦!”
“赵哥说得对!”
“赵哥马上要升刑部侍郎了吧?先恭喜。”
“恭喜恭喜!”
“哈哈,你们也是!”
“干一个!”
他们在自己爷爷的葬礼上互相祝福。
“烟儿,”父亲不知何时来了,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崔研的声音很模糊,“不要听。”
小雀烟很乖,没有再听。
那群客人便倒下了,再也没有起来。
有官人便来带走了自己的外婆。
“崔老太太!”那个官人似乎很生气,“您如今毒死人!崔副将在天之灵会怎么想!”
“老太太我烂命一条,”她的外婆说好像也很生气,“但是我的丈夫不是!他们在我丈夫的葬礼上给我的丈夫随意定罪,凭什么不死?!”
“武?纤!”那个官人咬牙吼道,“你他妈的,真给武家丢脸!”
“武家早就没落了,从逸颜成功当上太子妃的那一刻就完全没落了!”武?纤大逆不道的喊着未来皇后的名字,“真正的武家早就死了!”
那官人便向后看去:“把崔老太太抓起来。”
没成功,因为牧归爷爷来了。
“张歹,你抓崔霖择的遗孀?”牧归当时还能走路,看着官人,“好大的胆子。”
“牧将军,我们迫不得已,?纤把杀人了,”那个叫张歹的官人因为生气都变红了,“如果她心里还有崔副将,就不该杀人。”
“赵能犯还没死。”牧归冷冷的说。
“是,赵大人的确没死,但他确实指认了崔老太太做的饭。”张歹很有证的拿出了赵能犯的贡词,“并且,牧将军,您与赵大人是有亲家关系的,更何况赵家大女儿还是翼王王妃。”
牧归眼眸课深,像是起了杀心:“无论如何,霖择是我的战友!”
“牧将军,您军衔可高,杀一个人你会受到的大的影响。”张歹不动声色的威协。
“你威协我?”牧归当然听出来了,他不禁想笑,“早在祁聘年间我就在陪着陛下了,你竟然企图用这个来威胁我?”
“是威协。”张歹毫不在意,“就算赵大人他们再说什么,也仅仅只是没有分量的言语里了,可是武?纤,她杀了人。”
牧归眯起眼。
“式归,不毕保我了。”武?纤一点不在乎,直挺着身板,如同之后的武逸颜一般,将门才女不会倒下,“霖择最讨厌有人说他了,他不会怪我的。”
张歹挑了挑眉:“牧将军,您,也听到了?”
牧归的脸黑的如同焦炭一般,“?纤你可以带走但是孩子们必须留下!”
“是,毕竟是崔副将的后代。”张歹笑着,回头冲压着武?纤的人道,“带走!”
小崔烟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轻声道:“外婆?”
“烟儿乖。”崔玉抚摸着小崔烟的脑袋,“外婆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先和阿娘说,好吗?”
小崔烟“哇”的一声,哭了出大:“外婆是不是不回来了……她是不是被坏人抓走了!”
崔玉摸着她的背,没有说话。
“玉儿。”牧归看向她的母亲,“户籍迁一下吧,过到我这里来,从此之去武家和霖择护不了你们,牧家会护着你们的。”
崔玉看向崔研,崔研点了点头。
后来崔烟和牧时一起跑到长京去建了醉御阁,和牧时轮流,一年回一次家。
但每次也仅仅只回去十二天,便很快回来了,家里永远只有父母,疼爱她的外婆消失了。
“烟儿,拨开烟雾看向光明,就字若晴吧,走出烟,是朗朗的晴天。”
……
崔烟这么想着,瞧见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楚公子?”崔烟的起来,看向进来的两个人。
楚辞伸手摘下帽子,对崔烟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崔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