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朋友。”我发消息给十五。

“你的朋友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多少有点明显了。”十五秒回。

“有一个男生。”我纠结措辞。

“白雾。”十五继续直白进攻，“他干什么了？他爱上你了？”

“我觉得吧……”

“对啊，他肯定的。”我的字还没打完，十五就已经发了过来。

“他什么肯定的？”我疑惑。

“你的猜想肯定是对的。”十五打字飞快。

“我都没有说我的猜想！十五你在敷衍我！”

“你的猜想是他喜欢你。这不是很早之前的事情吗？你怎么才开始猜想啊。”

我的心脏猛然间跳动一下，仅仅是隔着屏幕的一句话就让我的脸烧起来。手低慌乱地打出几个字：“什么意思？”

十五继续预言家发言：“高中的时候，你有一段时间晚自习跟我一起回宿舍，我收拾东西慢，你都要等我，几乎每天都可以遇见白雾，你们俩还对视。”

我躺在床上，有些心虚地翻身：“那是我掐点去偶遇他的……”

“最开始是你掐点，后来我说下课人太多，都晚五分钟走。大概两三天之后，就又会每天遇见他。”

我有印象的。这是我对自己设置的防沉迷系统，我知道高考后会再也不见，于是刻意进行戒断。五分钟，按照他的速度和到宿舍的距离，我们足够完美错开。但是我们还是遇见了，每一个晚上。只是我刻意忘记这个细节，努力让自己不沉溺在任何一个多余的情感里。

那个时候觉得，我的高三结束了，一切就要全部结束。未来会是全新、陌生、茫然的未来。

“可能是凑巧吧。”我开始动摇了。

“就算高中时候是凑巧，那他给你送礼物怎么说？”十五引用我之前发给她的照片，甩过来一张商品识图：“鸡鸣寺的祈福手串哦。”

我似乎想起他几个月前发的一条朋友圈，那是我刚添加好友时偷偷往前翻的。他不常发朋友圈，所以很好找，那一条定位在南京，配图是一棵满是红色许愿条的老树。

我的心里有一些错综复杂的树枝在发芽。

本来要截图发给十五，却在退出朋友圈时手滑，手机砸在鼻子上。我痛得眼泪直掉，再睁眼时，已经“拍了拍”三次白雾。

我偷偷摸摸地撤回，却在剩最后一条时收到了白雾的“拍一拍”。“白雾拍了拍我的嗓子眼说可以发言了”。

报告，我的嗓子眼没有很想发言。去默默撤回最后一个“拍一拍”，退出聊天页面，把朋友圈截图发给十五。

“你什么想法？”十五问我。

“我感觉我们还没有很熟……”我犹豫。

“你不是纯精神暗恋快两年了吗？怎么还不熟？”十五用表情包轰炸我。

“我不了解他。我只是喜欢他的抽象存在，但还没有接触过深层和具体的他。”我用被子捂住脑袋，怎么也想不出更合适的措辞。

突然，白雾的消息窗弹出来：“明天要见面吗？”

我的心脏骤顿，手机屏幕的亮光都刺眼了些。

“那就去见面吧。”十五适时发来消息。

“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