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ilo一觉睡到下午才醒来，猎奇的特效提醒她时间已经不早，还有昨晚的未读消息等着她处理。

她的朋友耶律实，和Philo一样曾是暴恐机动队的一员，两人曾在同一个市区并肩作战。不过，耶律实现在已经离职了。

Philo打开聊天框，迅速回复:“谁来谁知道。你有靠谱的义体医生推荐吗？我需要一副二手的体外义体。”

对方正在输入中。

耶律实：“看到你还是那么穷，我就放心了。这是地址，你可以去试试。”

Philo还没来得及回复，又一条消息弹了出来，发件人显示为“未知”。

“来活了。”

Philo立刻点开消息界面，迅速浏览了对方提供的见面地点。时间不等人，这活儿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去。她火急火燎地赶了过去。

当初她之所以把全部家当都用来买金豆子，就是为了能在给联邦政府打工的同时，私下接单来回跑。金豆子速度快，灵活，能让她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穿梭自如。

乘着金豆子飞驰在天空中，Philo跨越了四五个区，终于到达了未知人提供的地点。从高空俯瞰，落脚点是一个滑冰场，赛场上的比赛还在激烈进行。她没有买票，进不了场馆，何况她也不想浪费那份冤枉钱。

她赶紧找了个地方停下金豆子，左右张望，试图找到进入场馆的办法。她的举动很快吸引了周围卖票的黄牛。

一个票贩子偷偷摸摸地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问道：“要不要票？”

Philo瞥了他一眼：“多少钱？”

票贩子：“最便宜的300。”

Philo心不在焉，随口问道：“你们这行还缺人吗？”

票贩子愣了一下，悻悻地退了两步，但很快又走了回来，试探性地说道：“100，但没有座位，给你工牌和工服。”

Philo冷笑一声：“让我帮人打工，不给我工资，反倒要我出钱？你盘算什么呢？”

票贩子用异样的眼光看了Philo一眼，似乎觉得她有些难缠。

Philo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来接活的，不是来惹人注意的。门口的粉丝们正举着标语，抵制黄牛票。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上麻烦。

于是，她挺直了腰板，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不买黄牛票。”

说完，她转身离开，心里暗自得意——难得当了一回正义人士。

场馆外能听到里面音乐的声音，Philo随便找了个小吃摊，蹲着吃起东西来。

这附近的物价高到离谱，但是粉丝应援做的小餐车，价格倒是公道。

刚买的盒饭盖子上印着某位滑冰运动员的贴纸。Philo在一众人的注视下，被迫打卡了餐车和大头贴纸。

餐车上有转播的现场直播，Philo边吃边查，今天是花滑表演比赛。

跟着背景的介绍，她勉强认识了几个花滑表演的明星。

Philo给未知人发了消息：“我到了”

未知人：“你可以等一下我吗，比赛快结束了”

“没问题”

Philo打着呵欠，一直等到场馆内外的人走得干干净净。

这时，她收到了一条消息。

yusi：“进来吧，我就在冰场。”

Philo低头看了一眼，设备显示场馆内的监控全都处于关闭状态。她挑了挑眉，不禁感叹：“还挺谨慎，知道关了摄像头。”

她从小门溜了进去，冰场的冷气扑面而来，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观众席上坐着一个人，正有些紧张地四下张望。看到Philo进来，那人立刻站起身，微微招了招手。

Philo环顾四周，心里暗自嘀咕：“这地方还挺大，以前还真没进来过。”她一边走，一边用系统探测仪扫描周围，确认没有其他生命体活跃的迹象后，才放心地朝yusi走去。

yusi：“你是Philo？”

Philo：“我是。你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

yusi：“我是这个场馆花滑表演的先行员，平时就住在这里。”

Philo：“先行员？那是什么？”

yusi：“就是负责完成预期动作示范，给学员打样的。”

Philo：“我去，给这帮运动员做动作模拟的居然是个仿生人？”

yusi笑了笑：“我在开场的时候也出来表演过，你可能没注意。”

Philo耸了耸肩：“抱歉，我不看花滑表演，不太了解。”

她直截了当地问道：“所以，你的委托是什么？”

yusi显得有些犹豫，声音也低了几分：“我……我需要一个零件。”

这小子花钱让人办事，怎么还这么扭捏？

她干脆地问道：“什么零件？”

yusi：“像我这样的人用的……腰部零件。”

Philo：“去哪里搞？”

yusi：“超人类仿生科技工厂。”

Philo差点没忍住骂出声，操，这小子真敢想。

她眯起眼睛，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这活有点大啊，你带够钱了吗？”

yusi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展示了一个数字。Philo瞥了一眼，顿时心跳加速——这价格，她是真的心动了。

Philo：“花滑先行员只招聘仿生人吗？”

yusi腼腆的笑了笑。

Philo：“我需要考虑考虑”

yusi:“我明白”

出了滑冰场Philo就开始盘算，这活没人能接，但是这给的钱也太爽了，够她直接买一辆崭新的金豆子。

但是谁能进得了仿生人工厂。

Philo想到了前同事耶律实，连忙打了个电话。

Philo：“喂，我接了个活。”

耶律实：“什么活？想起来拉着我一起赚钱了？”

Philo：“目标是超人类仿生科技工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哪？没想到你这么不自量力。”

耶律实：“这活都敢接，你是穷疯了吧？”

Philo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真的没有办法吗？有这么难进？”

耶律实叹了口气，语气变得严肃：“一只苍蝇都进不去。Philo，不瞒你说……”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接到了类似的活，但我拒绝了。”

Philo一愣，声音提高了半分：“你也接到了？”

耶律实：“对，有个仿生人来找我，让我帮忙篡改通行编码。”

Philo：“什么时候的事？”

耶律实：“就在上周。”

Philo咬了咬牙，低声骂了一句：“操，他敢玩我？”

耶律实和她一样是零异体人，短时间内找两个浑身上下一个义体都没装的雇佣兵，不是同一个人，那就是一伙的。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耶律实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几分劝诫：“Philo，钱可以慢慢赚，命没了，可就真没了。”

Philo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我明白，谢了。”

挂断电话，Philo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滑冰场的方向快步走去。

“我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操，真想把钱从他手里抢过来”

滑冰场的监控还在关闭状态，Philo进去的很容易，抱着非得找他理论理论的心情，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冰场。

一阵撞击的声音传出，Philo惊得贴到最近的隐蔽处。

人声：“操踏马的，连划都划不起来了吗？”

Philo探出头偷偷向外看。

人声：“起来啊”

人声：“还说什么是星际战斗的独品”

人声：“还不如普通仿生人”

Philo看清楚了躺在冰场上站不起来的人，那不就是刚刚和他说话的yusi。

人声：“你知道我们签了多少年的合同吗”

人声：“你说什么？”

人声：“你等着原路退回吧”

人声走了后，Philo才从角落里走出来。

Philo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他……打你了？”

Yusi从冰面上缓缓撑起身子，冰凉的寒气透过掌心渗入肌肤。

Yusi摇了摇头，语气平静：“不是的。刚才我在练习花样滑冰，有些动作……已经做不出来了。”他的目光微微垂下，似乎在回忆什么，“撞到了围栏上。你别误会。”

Philo现在的声音比刚才弱了很多。

Yusi继续说道：“况且，他不敢打我。我是超人类工厂指定下发的非自由仿生人。”

Philo有些困惑：“等一下，我不明白……仿生人不都是自由的吗？有自己的户籍，可以结婚，可以打工赚钱……”

Yusi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静：“是的，除了第一批为了星际战斗而生的仿生人外，其他仿生人都是自由的。”

Philo：“你得活了多少岁”

Philo：“星际战斗那是几辈子的事”

yusi：“我们是为了战斗而生，却没有加入战斗的人”

Philo：“你们？和你一样的人还有很多吗”

yusi；“我是近些年才开始被启用，算是初代适应社会的实验品”

Philo：“为了战斗制作的仿生人，这不就是脱裤子放屁，明明可以远程操控”

靠，被这小子三句两句的聊心软了，这是来赚钱的还是来献爱心的。

总不能真这么巧，同一时间有两个针对仿生人工厂的任务吧。

Philo：“好吧，但是你的忙我帮不上”

得，这小半天一分钱没赚，还吃了份比市场价高三分之一的盒饭。

yusi站起身来，滑向冰场的正中心。

表演的动作起势，Philo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开始跳了起来，伴随着音乐声，他的动作干净流畅，黑色的衣服随着动作被风带起，勾勒着他的身体线条。

白看一场表演也赚不回本钱，表演又不是自己想看的。

Philo没有欣赏花滑表演的艺术细胞，自己的穿搭都是从二手市场买的，毫无搭配可言。

yusi果不其然几个连跳后重重的摔倒在冰面，眼睛里闪着微弱的蓝光。

这是在表演什么。

Philo直接切入主题：“你为什么找身上没有安装义体的人”

yusi有些迟疑。

Philo：“进仿生人工厂需要我这种不会被电磁干扰的人，对吗?”

yusi：“你肯帮我吗”

Philo：“我需要更多的资料，包括制造你的人”

yusi:“我不知道制造我的人是谁，你从我这里不会知道太多信息，我是被格式过的”

yusi生硬的说。

“这需要你去找”

yusi:“可以按进度结账”

Philo心里乐开了花，头一次遇见个按照进度结账的，这小子挺有钱，Philo压住自己跃跃欲试的兴奋表情，继续说。

“行，看情况吧，有消息我会联系你”

Philo：“你从谁那里知道我的联系方式”

干活得问来由，不然钱从谁手里转过来。

yusi:“这个人”

他拿出一张照片，Philo确实给过这个中间人联系方式，不过是很久之前。

Philo："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