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田家人再次出发的时候,队伍扩大到二十多人,飞龙寨主带着他的十个兄弟还有十个压寨夫人和小姨子上路了。
这个小姨子才十三岁,偷偷的藏在车里面,在出了山才被发现,只能一块带着了。
田家的家主田大伯,看着这一帮人,有种恍若隔世感觉。
确实没什么逃难的感觉了,就是觉得很累赘。
左右不过是多些人,这些人还都是土匪,身体素质不错,那就一起上路吧。
和安这回不好意思坐在滕子尧的怀里了,只能去飞龙他老婆堆里面坐了。
十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光盯着她的肚子看,她有点亚历山大啊。
田大娘拿出来小册子,宣布了一下重要的事情。
“你们几个别老盯着我孙子,要想怀的话,那就要听我的话。”
十一双眼睛刷刷的聚集到了田大娘身上,她挨个回了一遍眼神,然后看到了那十三岁小姑娘也看她,立马就让她下车不让她听。
这位小姨子被撵下车走路了,然后大家就开始认真的听安排。
“从今天开始,您们要跟飞龙分床睡,而且每日也不能总是坐马车,要听我的话步行。”
大家都是一愣,本来以为要传什么生子秘技的,结果这看起来不太像这么回事。
和安的脸都准备好悄悄红了,结果就这?
但是大家没有一个人表示反对,立刻就表示自己绝对听婶子的话。
旁边起码得飞龙也得到了指示,让他也加强锻炼,还要让他戒酒。
“田叔,这是为什么啊?”
田轩才懒得跟他多解释,就一句话:“要是还想当爹,那就老实听话。”
飞龙要不是骑着马,又要当场感动的要去抱大腿了。
滕子尧骑着马,表情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却悄悄的听了进去,万一他也需要呢。
就这样,他们一路游山玩水,一边往盛京那边走了。
因为他们是一帮土匪没有办路引,就只能换了些绕远的地方走,这到盛京的时间更长了。
晚上他们住客栈的时候,能把人家一整层楼给包了。
飞龙自己一间房住已经十多天了,他自从做了土匪还从没有一个人睡这么久呢。
不过他可不敢有丝毫的抗议,只能老老实实的回房睡。
不过,等他就准备一个人入睡的时候,有人敲门进来了,竟然是风情万种的老六。
“大当家的,今晚我来伺候你。”
飞龙高兴的眉毛都在跳舞,赶紧关上门抱着人进了屋子里面了。
这一夜,他觉得跟以往就是不同。
毕竟天天大鱼大肉跟饿了好几天再吃,那味道能一样吗?
第二天早上他依依不舍的搂着老六出来,看她的眼神都拉丝。
然后他们一行人继续出发,飞龙晚上继续期待着老六能来,结果又给他饿上了。
他再一次眼巴巴的等着吃肉的日子,平时看到自己的夫人们都两眼放光。
就这样,他们走走停停的,等快到盛京的时候,已经到了四月份了。
不知不觉中又过了一个多月了,天已经明显暖和了,他们准备在公主京郊的庄子里面住上几日再进京。
这是滕子尧提出来的,他想要先试探试探朝廷的口风。
按理说他们这些时日没有消息,朝廷应该会派人寻找才对,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定然是出了事情了。
所以他想要先去探一探路。
到了公主府的庄子内,滕子尧并没有表明身份,只说他们是驸马爷家的亲戚,想要留宿几日。
庄头是他的人,那位四十多人的庄头没有拆穿,很快就带着他们去了庄子内住宿。
这庄子是和安八岁的时候父皇赐给她的皇庄,里面的田地都是上等田,每年都能种出来大片粮食。
田大娘看到那些田地就高兴,脱下鞋子就去看那些刚刚栽种好的秧苗。
和安也有些好奇这种地是什么感觉,竟然也光着脚下地,跟着她去看了。
她们一下去,那些妇人也跟风下去了,这一帮人来了不先休息,呼啦啦的都跑去看秧苗了。
不过谁也不敢管,这些都是些庄户人家,谁都不敢惹。
在滕子尧没做驸马之前,这个庄子里面乌烟瘴气的,庄头也不是这个老实男人,是个狐假虎威的假皇亲国戚。
他在这里作威作福,弄的这里的庄户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出现草菅人命的事情。
后来是滕子尧给摆平了,不仅将这里收拾的明明白白的,还提拔了真正有能力的庄头。
他们实打实的过了一年的好日子,很多人家中有了余粮,还添置了些东西。
听说这些是驸马的远房亲戚,很多庄户人家都待不住了,家里有什么值钱的好东西都往这里送。
一群人拿着老南瓜,鸡鸭鱼鹅,甚至是腌菜咸菜朝着他们就走过来了。
其中一个嗓门子大的妇人说:“喂——你们就是驸马的远房亲戚吗?”
田大娘转身掐着腰,冲着她们的方向回应:“对——你们有什么事?”
那些庄稼人立刻就开始呼啦啦的脱了鞋,提着东西就要围过去。
那几个山寨妇人都感觉毛骨悚然,她们围着和安和田婶子问:“这不会是要寻仇来的吧,要不咱们先跑?”
田大娘也有点犯嘀咕啊,不过这都在一个庄子里面,她跑哪里去呢。
于是她挡在和安的面前说:“没事,看看她们想干什么。”
等那些男女老少围了过来,数不清的鸭子老母鸡嘎嘎嘎的声音也跟了过来。
大家也七嘴八舌的开始说话了。
“要不是有驸马,我们早就可能早就饿死了。”
“我们不知道怎么感谢驸马,您们是驸马的亲戚,那就是我们的恩人,这些都拿去吃吧。”
“对,我这咸菜可下饭了,您尝尝。”
“我这是花生油,炒菜可香。”
“我这鸡蛋攒了很久了,您拿着。”
“我这是咸鸭蛋,个个都流油。”
他们哐哐的塞塞东西,她们十多个女人身上挂满了东西,甚至那个飞龙的小姨子都戴上了一串大蒜,脑袋上面还挂着南瓜。
庄头这才赶来撵人。
“你们这样子吓着她们了,这么多东西让人家怎么拿,你们呐,明天我再安排你们过来。”
庄头赶紧让人先走,这么多鸡鸭鹅吃也吃不了。
再说了,庄头自己想送东西还没送呢,让他们给积极上了。
等人走了,田大娘才问这刚刚是怎么回事,庄头就把驸马给他们做主的事情给说了。
他感叹道:“要不是驸马救了我们一家子,估计我那独生的闺女早就被糟蹋了,我们这一家要一辈子看好这庄子。”
张口驸马闭口驸马,全然没有提到和安这个公主。
和安沉默着,从没想过原来这些年他们都是过了这种日子,最后还是驸马给解决了。
她的心中有愧。
不过还是田大娘说了一句:“这也要感激公主,若不是她选了这个好驸马,你们哪能有现在的好生活。”
他们乡下人不敢埋怨贵人,但是心里面都是有一杆秤的,孰是孰非,公道自在人心。
可是他们却也是明白,若不是驸马对公主用情至深,哪里会管他们这一档子事情呢。
当初驸马匆匆解决了这件事后,他们就想着要集体表示感谢,但是驸马却只说,若是感谢就祈祷公主能早日醒来。
他们每每觉得生活富足,就会感激驸马,也会在心里祈求公主能早日醒来,长命百岁,跟驸马白头偕老。
和安沉默了,随着时间的增长,她就越会发现他爱着她守护她的痕迹,原来真的喜欢是不会大肆张扬,只会默默的守护。
若是滕子尧没有尽快处理这件事,要是有朝一日闹大了,那她必然会声名受损,甚至会受到言官的弹劾。
他全都提前给她处理好了,但是却没有说一句话。
和安突然就感觉很想她的驸马了,等回到了公主府,她一定要好好的跟他过日子。
这一生,她只认定了他一个人。
等他和田大伯飞龙从城里面探听消息回来以后,她就再也不要跟他分开了。
就是要一直一直的粘着她。
她吃完了丰盛的晚饭后,想一个人在庄子里面逛一逛。
田大娘看这里也很安全,就嘱咐她别走远了。
和安抱着自己七个月的枕头,看到路边有不少婆子妇人在闲唠嗑,就有点好奇想要听一听。
她坐在一个大树墩子上面,正好能听到她们说话。
“你们都听说了吗,其实三公主根本就不喜欢三驸马,咱们的驸马太可怜吧。”
“嘘,现在不许大家说这件事,是要掉脑袋的。”
“那有啥的,这越不让说就越可能是真的,再说这消息整个盛京城谁不知道啊,总不能把整个盛京城的人都给砍了吧。”
“那倒也是,这都大半年了,越传越邪乎,现在说公主喜欢的另有其人,她还想要跟驸马和离,要是驸马不同意就要把他给杀了。”
“天呐,这不可能吧,公主也太心狠手辣了。”
和安感觉像是晴天霹雳,手都在跟着发抖,这是什么人在造谣她。
她怎么会杀滕子尧呢,她明明喜欢的就是他。
一股子气血直往她的头顶钻,她的眼睛都红了,就想去跟那些长舌妇人去理论,可是才站起来就感觉自己要晕倒了。
就在这时候,一双女子的手扶住了她,然后将她又扶回去坐着了。
那女子约莫二十多岁,穿着简单的粗布麻衣,可是眼神越异常的犀利。
她突然抱手跪下对着和安说:“公主,属下已经部署好了一切,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