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发生在2012同年11月30日,那是一个夜晚,裴攻止在入夜之际,踏着那双老布鞋,径直走向了当班狱警的身旁,对方喊了他一声,然而裴攻止仿若梦游没听见一般,继续前行。
他听见身后狱警的步伐越来越快,而他的步子也越来越快。
直到将这名狱警带到监视器完全看不到的角落。
裴攻止回身之际,那狱警大概也没想到,这个犯人会如此大胆,猛然出击,因此狱警就这般毫无防备的被击昏了。
整个过程中,对方来不及发出一声求救和响动。
裴攻止在黑暗中脱下狱警的制服,跟着大摇大摆离开了通铺监房。
—— —— ——
他在楼中的长廊上遇见了另一名警察,对方看见他刚要说话,他一转身走向了尽头的厕所。
厕所这种地方,也是没有监控的。
那警察果然跟了进来,正警惕地推开门……
裴攻止顺势抓住他的手,同时捂住他的嘴,勒上他的脖子,在其后颈用手背一击,同时从对方的兜中摸到了门卡。
这些警察并不是一无是处,但之所以会被他一招制服,除了不是他的对手外,更多是因为狱警太过想当然的认为这种大摇大摆的越狱方式很愚蠢。
愚蠢到他们忽视了这种可能性的存在,而失去了最基本的防备。
拿到门卡,裴攻止可以说是顺利通过了三道关卡。
我国的监狱从不配枪,一般情况下他们连警棍也很少配备,只有岗楼上的武警有枪,为的是防止犯人抢武器。
最后一道门中只有一名值班警察。
远远见同事走来,仰头盯着他。
裴攻止将帽檐压得很低,打开门走进值班室的那一刻,对方问道:“你去哪啊?”
他顿足,从帽檐下轻轻抬眸,值班警察盯了他片刻,总觉得不对,因为这个人有点陌生,可是一时之间又说不出什么。
裴攻止再次低下头,意识到对方没有发觉异常,自然而然的轻声道:“开下门,家里人在外面,送个东西。”
值班警察不语,拿着遥控照做,裴攻止听见门开的声音,转而道了声:“谢谢。”
然后,越过值班室,朝着监狱侧门走去。
他并不觉得外面的空气和里面相比好了多少。
他原本可以顺顺利利的离开,但就在踏上外面的土地时,那名值班警察忽然开启了传呼机。
裴攻止足下一顿,听见传呼机滋滋啦啦响了两声,值班警察对着传呼机哇哇询问询问,裴攻止折身当即回去。
在那头传来声音的一刻,先一步‘滴’一声掐断了传呼。
值班警察错愕地看着他,只见面前的同事从帽檐下露出一双阴鸷狠厉的眼睛。
这警察年纪轻轻,面露一丝惧色,裴攻止并不会伤害他,但也绝不会让他坏事。
于是就在对方的手伸入抽屉准备摸枪时,他将抽屉用力一顶,对方的手被夹在之中,骨头几乎都要碎了。
裴攻止顺势拔下他身上的传呼机,同时扯断了电话线。
他将电话线缠在对方的手上,当做手铐。
然后抓过小警察将其强行拖出门外,被迫与自己同行。
—— —— ——
“你若挣扎,我就让你成为此次越狱的同谋!乖乖听话,待我事成,你就是逮捕越狱者的功臣!我的话听懂了吗?”裴攻止在黑暗中拖着他走了很远。
监狱的后面有一片林子,他没有走大路,而是带着这名警察走了山路。
那小警察点点头,问道:“你要去哪?”
“别说话。”裴攻止扯着电话绳走在前面,对方基本已经忘记了反抗。因为对比之下,裴攻止开出的条件,自然后者会让人心动。
他走走停停,最后解开了电话线,站在小路上,目视前方,一边对身后的小警察道:“你不适合做警察。”
“我……我本来就不想做警察。”小警察揉着手腕,哭丧着脸,两个人站在清晨的灰暗中,格外诡异。
裴攻止回头看了他一眼,对方当即闭了嘴,撇开眼,眼角还挂着泪花。
裴攻止有些无奈,随后拦下了一辆进城的三轮拖拉机。
兜兜转转数个小时,他站在商场的服装店外,那小警察朝着他跑来,递给他一袋衣服道:“你去换上吧。”
看着对方穿着T恤休闲裤,裴攻止拿过袋子打开看了一眼,倒是按自己要求,买了迷彩T恤和裤子,还有一双黑色的皮靴。
“你干吗!”裴攻止忽然去抓小警察的手,小警察吓得几乎双腿一软,不敢动了,像个死猪一样被裴攻止拖拽着走到了卫生间里。
“进去!”他命令对方,小警察慢吞吞走了进去,裴攻止紧跟着也进入了厕所隔间,同时将门一锁。
小警察贴着木板转头看他,谁知这男人已脱下警服,满身肌肉,看得他直害怕。
那健康的麦色皮肤上还有各种各样不同的伤疤,更叫人心惊肉跳。
小警察害怕的想闭上眼,却又觉得很吸引自己,不住想要欣赏。
这种感觉有些冲击和怪异。
T恤从头套下,裴攻止换好迷彩裤,小警察看着不由叹了声:“酷!”
黑色的马丁靴被他一脚蹬上,正踩在便池上系鞋带,隔间不大,两个男人有些挤,小警察始终贴着墙,有些心疼道:“这鞋子两千多呢!”
“日后还你。”收好警服,裴攻止转而开门离去。
他们站在商场超市的存取柜前,裴攻止将警服塞了进去,却将小警察的那套放在袋子里随身携带。
关上门后,他连纸条也没取便走了,一边走又一边交代身后人:“等到了地方你就换回警服,我不会逃,你可以直接联系监狱告知他们我的所在地。”
“为什么要这样做?”小警察不理解地看着他,裴攻止神色淡漠,从始至终都没有别的表情,令人觉得十分压抑。
—— —— ——
两人出了商场大门便上了一辆出租。
“去哪啊?”司机慵懒的问,完全不觉得这两人奇怪。
小警察不安地望向窗外,想要求救,可又不敢。
万一这个人头脑发热把自己跟的哥一块杀了怎么办?
想着想着也就算了。
裴攻止看了一眼热闹的市区,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但他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家医院,想了片刻,对小警察道:“你的电话呢?”
“被你那么一吓,谁还想着电话啊,留在值班室了。”小警察有些抱怨,裴攻止转而问司机借道:“您的手机麻烦一用,打个电话。”
司机转手将电话给了裴攻止,裴攻止想了一瞬,拨下了一串号码。
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不过,这个号码始终无人接听。
大概,陆歧路的电话真的丢了吧。
裴攻止心不在焉地还了手机,想了想,问司机:“您知道不久前的1117案吗?”
“知道!”
“去医院。”
“哪个医院?”司机有些不耐烦,裴攻止淡淡望着前内视镜里的男人,正与司机对了一眼,那司机忽然就怂了,慵懒问他:“怎么,你是那受害者什么人还是目击者啊?”
“我是他的家人。”裴攻止话闭,车子已经开离停车区。
小警察一听,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原来你要去医院啊!”
赤明诚算的上这个警察的同事,可看来小警察并不熟悉。
监狱不小,同事之间其实也并非都是认识的。
而自裴攻止伤愈回到监狱之后,楚文龙就切断了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就连山炮也无法再送消息进来。
他现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除了新闻报道又看到过一次,其余一概不知。
他也不清楚山炮是否已经看到了那则新闻,也不知他能不能留意到视频中的受害者就是赤明诚。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去看新闻。
但1117案是恶性事件,被害者被……
裴攻止望着窗外,隔着灰色的玻璃纸,他的视线很短,也有些模糊。车子越开,就会离那个人越近。
他甚至没有去想此次越狱的后果,他只有一个目的——见到明诚,确定他还活着!
同时,他心中还有更多的疑惑,为什么陆歧路会出现在w市?同时和明诚的事牵扯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