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与内心的渴望在冲突,他有些恍惚,分不清上回那次化蛟,血戾之气的催化和他自己的意愿哪种因素更多一些。
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另一道锁链,咒锁压着的是血戾之气,这道锁链压着的是蛟龙本身,无论蛟龙干的是好事还是坏事这道锁链都会存在,因蛟龙的存在而存在——七百年前虚行珏下在蛟龙身上的血诅,从没有被甩脱。
它只是因蛟龙的蛰伏而隐身,现今蛟龙重见天日,它也便重见天日,它要永无止境地折磨蛟龙,这是惩罚,也是报复……燕玦被妖王下了血诅,虚行珏愤怒万分,妖王已灭,他便报复在了妖族最强的蛟龙身上,他让蛟龙只要存在于这世间就摆脱不了痛苦,逐渐扩散的黑色纹路只是一个警告。
虚行珏作为唯一一个成了仙却非要留在尘世做人的人,实在强大的可怕,七百年前的血诅都如此执着不散。
如今云择继承了蛟龙妖血,这些折磨自然也都给了他。
真是难熬啊。
每一次觉得从迷雾中挣开有了些破局的希望时,便会发现新的困境,他要怎么办才好?
他想战斗,他不能战斗,他渴望杀.戮,他不能杀.戮。
这些“想”与“渴望”并非出自云择的本心,而是妖的本能。
本能与理□□织,一道摆脱不掉的血诅又无时无刻不给他增添着压力,随着时间的增加,他会越来越痛苦难熬,应泽的话不是危言耸听,或许有一天他自己就会疯狂。
他想选择一条什么样的路?或许根本无路可走。
一只粗糙又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无论何时,都有我在。”
云择看向桑隐。
桑隐的情绪一如既往地平稳,仿佛这世间的所有事都不会是难事。
云择反握住他的手。
桑隐转向窄道尽头匆匆赶来救场的翟宿,冷道:“我们无意与尔等为敌,更无祸世之心,莫要逼人太甚!”
翟宿肃然道:“除妖灭邪是我等天命!”
桑隐不再多言,抓紧云择,另一手拎起地上狼狈滚着的谢乘羽飞身离开。
计非休连忙跟上。